“妹妹放心。他的身手你也不是没见过。不会吃亏的。左不过是医治个病人,一会儿也就回来了。”瑾瑜拉过黛玉的手,笑着劝道。

贾母听了这话,眼睛又看向黛玉,却见黛玉已经站起来竟像是不愿留下似的。一时心中有些凄婉,便强笑着说道:“今儿实在是慢待了。大热的天,老福晋和格格也没吃一口像样的东西。我这外孙女既然愿意和格格在一起,少不得便请老福晋多费费心了。”说着,贾母便回头看了一眼鸳鸯,鸳鸯忙冲着身后一摆手,琥珀等几个丫头各自捧着一个托盘上前来站在黛玉跟前。黛玉看时,却见托盘上琳琅满目,都是些珠宝饰之类的东西,一时愣住。

“喝,说得好听!我是尊贵之人,难道林妹妹就不尊贵了?你跟我说话怕冲撞了我,跟林妹妹说话就不怕冲撞了她?”瑾瑜甩着帕子打趣道。

“虽然我比老太太年轻了几岁,但也是当母亲的人了!自然知道老太太心里的苦楚!可这日子总要往前看,总想着过去的愁苦,这日子可还有什么意趣呢?昨儿林丫头来了,我也劝了她好些话!这会子也怕你们见了面,又伤心哭泣,所以才跟着来了!到底也没能堵住老太太的眼泪。”

“哪里很热呢,老福晋放心,林宁一个男人家,还是骑马的好。”林宁一心要看看这京城的繁华,哪里会去坐车?

黛玉和没了睡意,二人便在床上说话直到天亮,丫头们进来伺候起床梳洗,换了衣服往老福晋屋里来一起用了早饭,老福晋便安排人去准备车轿,说要亲自陪着瑾瑜和黛玉去荣国府上做客,又笑道:“好久没见到贾家老太太了,今儿索性过去一起说说笑话,也热闹热闹。”

“你看看,额娘把我这妹妹给说哭了,妹妹不哭,额娘也是好意劝你,你又何必伤心难过?就是夫人在天之灵瞧着你难过,必然也不安心。快收了眼泪吧。”瑾瑜拉着黛玉在老福晋身边坐下,又对老福晋笑道:“额娘,快去叫人准备饭菜来,女儿这一路上都在想家里的饭菜呢!也叫妹妹尝尝咱们家北边的风味菜来!”

贾母原是十分的盼望的,根据王夫人说的,知道黛玉和四阿哥及将来的四福晋一起来京,也十分的高兴。不管怎么说,能和皇室宗亲走的亲近些,总不是坏事。但当听说贾琏一个人回来,黛玉去了费扬古府上的时候,她的脸登时便撂下来了。指着贾琏说道:“想必是你在南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你林妹妹听说了,还当咱们家是何等没脸没面得人家,所以才不肯来?!”

胤禛早就看见这整整齐齐几十口子人等在那里,心中正有气没处使呢,却见贾琏带着管家上前来请安,便冷着脸说道:“皇上再三叮嘱,我和十三爷下江南办差,要低调行事,不可扰民。这几个月,我们无时无刻不战战兢兢办差。如今可好了,才一踏上京城的土地,你就给我来这一套!真是好主意呢!谁准你这样招摇了?难道我和十三阿哥被皇上指着鼻子训斥一顿,你们会有什么好处?还是有人指使你来的故意给我们脸上抹灰?”

“没你的事儿了。忙去吧。”林宁摆摆手,杨老三又打了个千儿退下,只留下两个小童在这里伺候。

黛玉每天在灵前举哀痛哭,刚复原的身子越的弱了。

贾琏心里咯噔一下。常年在外走动,结交官服商户,贾琏不是个傻子。只不过有时候喜欢摆摆大家公子哥儿的架子而已。瑾瑜刚才那番话说出来,却把他吓得一个激灵,浑身喷了一层冷水。

贾夫人便叫人收拾房子让贾琏在府中住下,谁料贾琏却说还有公事没办,便匆匆告辞去了。这里贾夫人想念亲人,免不了落几滴眼泪,只是又加重了病情,身子越的不好了。

红玉冷不防的,被黛玉推了一把,往后一个趔趄,站立不稳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待她惊讶的抬头,看清楚推到自己的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子时,便要气急败坏的冲上来打人。

这女人可是太子爷的心上人,因不方便带进京城去才偷偷的养在这里。而且这西跨院原本也是给太子爷预备的行宫。皇上南巡,虽然从来不带着太子爷来,但地方官总要预备着不是?更何况皇上不南巡的时候,太子爷也有来江南的机会,就像上次来,就收了这一位,如今这一位深得太子爷的心,连索相府都经常派人来送东西呢,这小孩子是什么身份,竟敢骂她‘贱人’?

踏过蜿蜒的小径,黛玉被林宁牵着手走到那小楼的门口。

胤祥和瑾瑜听了这话都笑,连胤禛这座冰山也微微的带了笑容。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了胤禛三兄弟和瑾瑜,黛玉还有一样女扮男装一直站在角落里伺候的雪雁六个人。胤禛又唤了小二来,吩咐把这些酒菜都撤去,重新换了几样精致的小菜茶点摆上来。对瑾瑜说道:“行了,这会子没外人。你们二人也过来坐吧。且叫宁公子给你把把脉。我倒是瞧着你气色很好,如何就病了这么久也没去了根儿?你阿玛和额娘也太无能了些。凭着什么病,只要肯用心,怎会治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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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里面?”贺文安不傻,这个节骨眼儿上能在福云楼定上雅间的,非富即贵绝非一般人。这些王八羔子,平时喜欢闹点事儿也就罢了,偏生这么不长眼,趁着四爷和十三爷在的时候闹什么?得了不是,大家都得受罚!

“让开!都让开!”

“这个是……”

宽阔的大街上人山人海,万头攒动,黛玉坐在林宁的肩头,视野比常人皆开阔。远远看去,但见街道两边的商铺皆以鲜花装饰,那些大的店铺,更是十分的奢华,竟然用名贵的花卉一朵朵把整栋楼都包裹起来,成了一座座花楼,整个扬州,似乎都要沉浸在花的海洋里。

再说,胤禛既然能认出自己,那仇人也一定能,一直呆在林家,就算皇上不知道,那些人也不会放过自己。当然林宁是不怕的,但他却不敢保证林如海一家子不被自己牵连。所以,搬出来自立门户,是势在必行的事情。

“姑娘,宁公子来了。”雪雁走到黛玉近前,轻声提醒。

“那是,如果狗嘴里能吐出象牙来,大家都去养狗了。”林宁依然微笑,目光带着极尽的挑衅。

林宁却不再给对方多少机会,纵身上前,步步紧逼,凭着赤手空拳,把那人逼到了墙角处,飞起一脚,踢飞了他手中的长刀,然后抬手扼住他的喉咙,厉声问道:“谁指使你?!”

“你是——哦,你是昨天那个小贼?”林宁看着脸上抹了锅底灰的破衣烂衫的家伙,拍了拍额头,昨天走的匆忙,竟然忘了给这小子留下点烫伤药,这些傻瓜蛋子,弄个锅底灰当药,抹了一脸,弄得跟个鬼似的,还跑出来吓人。

夜风轻抚,轻柔的掀动起长长地裙角,夜色里缓缓前行的女孩宛若花间精灵一般轻盈。

到底是那拉氏年纪大些,且又是京城来的,此时不好躲在后面让黛玉出头,况且她原本就是个爽性之人,于是欠身扶起沈婉,苦涩笑道:“夫人是聪明人,夫人看我,也不过是个弱女子而已,还有我这妹妹,天生一副娇滴滴的模样。我们两个女孩儿家,又能帮你什么?”

“呃,对不住,这儿是我们家掌柜的严格规定的禁地,所以小的不敢进去。若非掌柜的特别嘱咐,小的也不敢带几位进来……”

“哦,我嘛——我姓那。”

“四哥……”林宁一时情不自禁,低声叫了一句。

“小兄弟,你好漂亮哦!”胤祥被黛玉娇媚的容颜吸引,顾不得许多,上前来拉住黛玉的手,左看右看,最后实在看不够,索性伸手把黛玉抱起来。

“呸!你的钱给小爷,小爷都嫌脏!分明是你要买那个丫头,又不肯给人家银子,人家是要卖身葬父的,却白白的被你玷污了清白!你家缺了八辈子德,也不怕断子绝孙!”

“雪儿,这位老板的茶不错,赏银五十两。”黛玉心中暗骂,死丫头你傻啊,难道看不出来林宁要空手套白狼吗?五两银子的诱饵也太小了些,反正他笃定了这老板是不会拿银子的。

黛玉淡笑,像他这样的见解,乃闻所未闻,然细想之,却觉得十分有道理。

“他们是微服来的,一个随从都没带。我想,他们应该早就到了扬州。”说着,林如海又叹了口气,“其实他们来也没什么,虽然我现任巡盐御史,是个肥缺,但我林家素来自重,不与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为伍。就算是皇上微服私访,也找不到我林家什么错处。只是,想不到啊!今儿竟然生了一件奇事。”

“承蒙四阿哥错爱。林宁愧不敢当。江南风光旖旎绮丽,林宁胸无大志,还是在江南生活更习惯些。”淡淡的,若即若离的微笑,却把胤禛拒绝的这样彻底。

“你怎么会在这里?父亲前面有客人,难道你不用在一边服侍吗?”黛玉忽然抬头,奇怪的问道。

“林大人,快快请起。我们微服而来,倒是打了你一个措手不及。听说尊夫人身体微恙,如今可好些了?”胤禛对林如海很是客气,一边淡淡的问候,一边用眼睛的余光去打量那个叫林宁人。

她的潇湘馆是静谧和清幽的,碧纱半掩,湘帘虚垂,凤尾森森,龙吟细细。庭前的阳光滤过了千竿绿竹,似乎都变成沁凉的了。

“得罪我倒是有限,只怕你心里不痛快。”林宁说着,又坐在黛玉身边问道:“听说今儿里面果然生了事故。那个宝二爷差点把自己的那块玉砸了,是也不是?”

“嗯,这事儿是有的。”提起这个,黛玉就不自在。

“这事儿你怎么想?”

“他小孩子家,不明是非,不懂情理。纵然不喜欢那玉,今儿却当着我的面去砸。想来他们那边的人都已经恨我了。”黛玉摇头叹气。

“他们恨你,你当如何?”林宁追问。

“我又能如何?”黛玉不解。

“你还是不与他们亲近的好。总归不是亲兄弟姐妹,俗话说,一表三千里。这表兄怎么说也是外人,人家姓贾,咱们姓林。若两家都好了,来往走动是亲戚的意思。总不能天天腻在一起,你说是不是?”

“谁跟他们天天腻在一起?”黛玉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去。

“你能这样想就好。”林宁笑笑,心道:傻丫头,我不过是怕你心实,真的错以为那个人能够托付终生,你可就惨了……本书由,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