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多少银子你只管跟我说!我不能白白的叫你操心!”瑾瑜原以为林宁会计较自己原来的态度而不答应,就算是答应也会提些要求,不想他却一口应允竟然毫不犹豫,也不提任何条件,一时喜出望外。

“等等!”雪雁忙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一边的小丫头,“诊脉不是小事,我进去问了姑娘再说。不管怎样,姑娘的病是第一要紧的。”

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林宁说,对不起,我是小人。

林宁放心的去相关衙门办理手续,把知味书屋换到了自己的名下。

林宁换了衣衫,独自一人出了御史府,一路走马观花,先去茶摊上取那茶老板的生茶。

瑾瑜和黛玉一听此话,都唬了一条,忙问如何。

“是什么?”那拉氏瞪了林宁一眼,嗔怪道。

“呃,公子稍等,小的这就去。”小书童的肩膀被林宁拍了一下,看似风轻云淡,实则如千斤巨石压在肩膀。小书童也是有见识的,知道这次遇到了大人物,哪敢怠慢,忙不迭的跑到后面去请掌柜的。

“这套书是很好,但我不知道该出多少银子。你说个价儿吧。”黛玉毕竟年龄小,又是女孩子家,哪儿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只是她却打定了主意不接那小书童的话头儿,所以那小书童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黛玉无奈的笑笑,只好款款落座。

林宁睁大了眼睛——这小家伙,功夫不赖嘛!

“抓贼!抓住他……”

“其实,这茶不炒,用晾干的方式味道也不错。不过要求比较高,我只要辰时一个时辰之内采的茶尖,早了不行,晚了也不行。银子你随便开口,但必须要符合我的要求。”

“你还小,像你这么大的孩子,在我们那儿还光着屁股满大街跑呢。想这么多事儿,累不累?”林宁轻声一笑,伸手拉着黛玉转身,走到书案前,看她写的字。

老管家立刻忙起来,先给他调换屋子,又安排家居摆设,林如海因惦记妻子的病情,同林宁点点头,率先回内宅去了。

一颗枝叶繁茂的紫藤树下,林宁从怀中拿出一本闲书来,靠在胳膊粗细的藤条上慢慢的看。晒着太阳吹着香风,格外的慵懒享受。

雪雁说起林宁的事,黛玉便想起半月前母亲病重,自己去大明寺上香,谁知回来的路上,车马无意间碰到了一个少年。那少年像穿着怪异的衣衫,仿佛外邦人的打扮,粗麻布一样洗的白的裤子,不知什么料子的蓝格子上衣,好好地,偏生把衣衫掖进裤腰里面,背着一个大大的黑乎乎脏兮兮的包裹,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赶车的老管家只顾着看人,不想却忘了牵住马缰绳,让车子碰到了他的包裹,把他撞了一个趔趄。

原来近日林如海夫人贾氏病重,连日用药不见好转,林如海与夫人伉俪情深,见夫人病容憔悴,一天比一天消沉下去,心中焦躁不安,这几日便没去衙门公干,只跟手下打了招呼,又要事便把公文送到家里来办,也是一样。

于是我可以理解她那些恍惚与愁思,她的泪眼、她的颦眉、她的悲苦。经常的,她独自凝思在苦雨凄风的黄昏,然后流泪。也许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情事,只是那一种情绪、一抹愁怀。在花开的时节,她会想起花落的声音。在鸟儿的啼鸣里,她会惦起春归的寂寞。

自然,胤祚会同那些兄弟们相遇,也会同老康见面,还有他的生母德妃。

“哎呀——那边竟然打起了高台,是不是给百艳争芳准备的献艺台?”瑾瑜个子高挑,却也紧紧地跟在林宁身边。这人山人海的,说挤散了一点也不稀罕。

果然,商会派人在瘦西湖边上临波楼下一片广场上搭建了临时的集市,设有百戏台,角斗场和歌舞馆,又花重金请来了江南最有名的歌姬舞者,杂耍艺人和角斗士,为花朝节增添了许多开心的节目。

正式的表演还没开始,但那边歌舞馆里已经比过一场。秦淮新秀胭脂红以一曲忆秦娥拔了头筹,那边歌舞馆前的看客们正在那儿激烈的鼓掌,欢呼声如山洪一般,传遍了整个广场。

“嗯,咱们就在这儿等着,一会儿百艳争芳的车队应该从这儿过,等在这里,一个也错不过了。”林宁点点头,往一侧靠了靠,往有官兵把守的过道边上凑近了些。

“哎!你看那边楼上,那些人坐着吃茶看热闹,多悠闲。怎么咱们就没想到提前去定个座儿呢?”瑾瑜叹了口气,抬手拉着衣袖,擦了擦脸上的细汗。这满大街上看热闹的,什么人都有,挤来挤去的,累死了。

“你知道一张桌子多少银子?不过是看热闹罢了,也不要太烧包了。”林宁瞥了一眼瑾瑜,不满的说道。

“能用多少银子?”瑾瑜不屑,这小子,又成了小气鬼了。

“一张椅子要二十两银子,包一桌,要一百六十两。一个雅间要四百两银子。四百两,都赶上五品大员一年的供奉了。”林宁低声笑道,“就算步军统领战功卓著,一年的俸禄银子加上下面那些人的冰炭孝敬一年能有多少两?”

瑾瑜愣住,这话说的倒是真的,阿玛一年的供奉加上冰敬碳敬也不过千两银子,在这儿包一间屋子看看热闹,就要四百两,真真吃人不透骨头的价格。

这里二人还未计较完银子的事情,忽听身后一阵锣鼓声夹杂着人们的吵嚷声传来,林宁忙转身看去,但见一定高高的敞篷大轿,四根轿杆高高的挑起飞檐轿顶,四面轻纱缥缈,如梦如幻,半遮半掩间端坐着一位红衣佳人,手持纨扇,玉面半遮,一双勾魂摄魄的狐媚眼不时的瞟过一眼,撩拨得人心里乱糟糟的。

“竟有如此绝色美人?!”瑾瑜虽然是个女孩儿,此刻也被这女子的容颜打动,忍不住叹息。

“这是玉璧楼的当家花魁名叫天香,据说还是个雏儿,你看她出落得这般勾魂摄魄,真真不知这玉璧楼的冯嬷嬷是怎么调教出来的!再说她能走在这百艳的第一位,可见玉璧楼的实力不一般啊!”身边一个知情人,热情的介绍。

“天香?”林宁淡笑,一个青楼女子再修炼了媚术,恐怕真是天香国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