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那么熟了,人来就行,还带礼物做什么?”秦惊羽掂了掂,挺沉,见他表情怪异,笑问,“什么东西?”

要不是因为自己,他怎么会与人拼命,怎么会受伤!

一想问题,秦惊羽就觉得很头痛,动一下手,半分都抬不起来。

听得哐当一声,门外应该是上了锁,两人也没走远,就坐在门口闲聊。

怎么,他竟只是个小弟,幕后还另有高人?

“秦少,还愣着做什么,快进来啊!”

端着燕儿适时递来的茶杯,轻抿一口,正想得出神,衣袖突然被人拉住。

秦惊羽答得飞快,这吃喝嫖赌四项内容,要一样一样比划完毕,都不知猴年马月去了,难得出宫一趟,她可不想回去就被禁足。

“是,是,”胡老板忍住笑,径直道,“两位系出名门,吃过的美味佳肴想必多不胜数,今日第一道题目便是——”

日日混迹于御膳房,那些珍馐佳肴,南北菜式,经过她眼见耳听,记了个十之**,每天吃吃尝尝的,腹中饱胀过余,连路都走不动,回宫哪里还吃得下饭?

胡老板哈哈大笑:“胡某从未见过如此精彩的比试,真真是大开眼界,多留几日又有何妨?秦少,周少,我们届时再在此处相会!”

秦惊羽暗自好笑,故意忽视杨峥那红白不定的面色,不过,估计他此刻连撞墙后再跳楼的心都有了。

雷牧歌噙着一丝微笑,将各色颜料放入砚台中调合,然后开始着色。

两支竹签比对而知,周卓然抽到一支长签,燕儿的则是一支短签。

秦惊羽闻言垮下脸来,让她自己自报家门说出身份,远不如由别人嘴里蹦出,来得惊艳震撼。

就在小二呆愣之际,白衣小公子朝门里望了一眼,侧头朝向身边之人,语调微嗔:“雷牧歌,你带我来的什么破地方,又不是公共食堂,吃个饭还需要排队?!”

秦惊羽毫不留情,一个暴栗敲在他的额际:“你是犯人,没出去的资格,先把牢底坐穿再说!”

秦惊羽大为得意,一步踏进门槛:“我专程来看看你家主子,关心下他的生活起居。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明华宫离这也就半里地,平日要经常走动,才不会觉得生疏……”

“殿下……”

“乖,叫三哥哥,亲近些……”

好不容易挨到教诲完毕,秦惊羽疾步走出门来,回到自己的寝殿。

秦惊羽低哼一声,眼珠滴溜溜转动,朝他身后不住张望:“大皇姐呢,还躲着做什么,生米煮成熟饭没,直接找父皇赐婚去啊!”

秦昭玉被她不屑的语气吓了一跳,一时没搭上话,倒是前面的秦湛霆回头瞪视两人,没好气道:“无知小儿,还不闭嘴!”

秦惊羽瞪大了眼,不敢置信:“这人傻了吧?放着好好的驸马不当,一意孤行,违抗圣旨,他就不怕父皇怪罪,抄他的家,砍他的脑袋?”

其实也不能怪她,谁叫这个朝代如此落后,所用文字居然是一种类似于小篆的字体,笔画复杂,造型奇古,不仅全然不识,更是难学难写。

“羽儿!”穆云风站起来,眼神复杂看着她,厉声道,“打他是我下的命令,为了这么个做错事的小太监,你要执意拂逆母妃,与我作对吗?”

人家是卖主求荣,她是卖仆告饶,道理一样,殊途同归。

竟然问过了,真糗!

生一场病,居然变得耳目聪慧,心智清明?

声音清亮,不卑不亢,秦惊羽心中一动,忍不住仰头,仔细打量。

燕儿确实心灵手巧,方才在树林里不声不响折断一根翠竹,一把匕削啊削的,没一会功夫,就做成了这样一把小巧的竹弓给自己玩。

时隔多年,再次提起丧子之痛,穆云风仍是忍不住眼眶红,泪如雨下:“后来明华宫大肆换血,接着张大人辞官病退,没过几年就过世了,现在除了我们母子,再没第三人知道这个秘密……”

那是……是她的……

没错,就是恋子情结。

秦惊羽再次苏醒的时候,眼睛刚睁开一条缝,就觉红光闪动,有人扑过来抱住自己。

男子听得哈哈大笑:“我当然不是。”

“星相大变,星相大变……”王思怡喃喃念着,放开她的手,不住朝后面退去。

“燕儿不苦……心甘情愿……”

“真瘦,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没肉呢。”

燕儿咬唇,感觉她柔嫩的指尖一路游走,所到之处,如遭电亟,全身因为紧张,竟然泛起一层细密的小疙瘩。

这样的感觉,甘美如饴,无法抗拒。

“燕秀朝……名字真好……”秦惊羽轻笑,盯着他的眼睛,低喃,“我叫你什么呢,秀儿,还是朝儿?”

燕儿整个人都绷紧了:“殿下……叫我燕儿……燕儿……”

秦惊羽的手抚上他的颈项,捏住那光洁白净的下巴,嘟嘴道:“燕儿,你知不知道,那一日要不是因为回去找你,我都跟着雷牧歌走出百花阁了,那些绑匪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殿下,对不起……”

手指拂过他愈苍白的面颊:“你当时去哪里了?”

燕儿的脸微微红起来:“我……”

“说吧,我听着的。”

“我本来是跟在殿下身后的,谁知一上楼,有名醉汉突然从背后拉住我,把我拖进房中——”燕儿顿了下,声音满含委屈,“他长得牛高马大,在我身上乱亲乱摸,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挣脱他逃了出去……”

“然后呢?”

“我到处找殿下,听说殿下进了房间比试,门口有人守着,我进不去,在百花阁房前屋后转了一圈,无意中现那个庭院,就翻墙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