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凝很喜欢玩他的手指,因为看着十指交扣,会让她有一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感觉。

“呸!晦气!我们走!”许久,看那人被打得一动不动、畏缩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了,领头的打手才让下面的人住了手,“这次只是给你个教训!下次没钱还敢来,我绝对再把你另一条腿也给废了!”

“阿!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在做什么?!”展云飞从未见过阿这么疯狂过,一时间也乱了方寸,只能紧紧护在纪天虹面前,将阿挡了下来。

还好,还好他还有云翔,大儿子不孝,但至少小儿子还是孝顺的,至少他还有一个儿子是关心自己的……

“记得,我怎么不记得!一想起那件事,我、我……”

云翔正说着,不一会儿那人便到了他们眼前,一个纵身就往云翔身上扑去,“云翔!”

“好!”小景霄高兴了,“那我现在可不可以跟颜儿玩?”

大少爷特地嘱咐他不能把这事让家里人知道,就是怕二少爷再以此兴风作浪,不仅会害了他们,更重要的是萧家姐弟、尤其是雨凤姑娘肯定会遭殃!所以他就算死也是不能说的!

“雨娟?雨娟你做什么?!”这时萧雨凤也清醒了点,见雨娟突然跑了,连忙追了上去。

想到这,展云飞不由想起了他的雨凤,前几天两人才互通心意,直到现在他都还激动着,那样美好的雨凤竟然也喜欢他,这真是太让他欣喜若狂了!但转念一想,展云飞的双眼又黯淡了下来,她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呢,虽然今天他就是想去找她的,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把刚到手的寄傲山庄还给他们,或者跟她说,这是他从展家手里买的?恩……这主意不错。

至于婚礼的另一个主角纪天虹,心情是复杂的,既高兴自己能留在展家,又伤心自己从此与云飞无缘,一场婚礼进行下来,直到阿进房前,她都是浑浑噩噩的。

齐妈被说得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顿了顿,才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败露的,按理那三个混混应该早就出了城门了才对,老爷下午才派的人,怎么才刚吃完晚饭,事情就被查出来了?就算二房那边猜到了是我们做的,那也没那么快啊!”

丈夫的话让梦娴心中一紧,之前她也预料到展祖望在知道这件事后会彻查,所以在做这件事的时候也是谨谨慎慎的,但不知为何,当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心底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跟他说我在,让他滚!”

云翔嗤笑一声,“他还真以为爹会对他百般放任呢!那天他在寄傲山庄大闹,吵又吵不过、打也打不过,是半点都没讨到好,除了灰溜溜地跑回来找爹,他还能怎么办?可惜那件事是他有错在先,得理的是咱们,甚至连纪叔都被他气得站在了咱们这儿,你说,爹又没老糊涂,哪能听他的?”

“云翔在外面做了什么事,我比你清楚!这四年他为展家做的,我也看得很明白!”展云飞的话让展祖望再次失望了,没想到云飞居然会这样无凭无据地诬陷自己的弟弟,“倒是你,现在我是真看不明白了!你说你到底为什么要那块地?这么多的钱庄、粮食店、银楼……你统统都不要,就要那块在荒山野岭的地!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听展云飞这么说,云翔反而不气了,这些年来在商场上的历练让他的性子沉稳了点,一见展云飞在那里混淆视听,他也不顺着他的话反驳,看了眼一旁被展云飞说得脸色阴沉的纪家父子,云翔内心乐了,“哎,我说,你是从哪得知我收买街坊、率众赶走了萧家的?”

“哎!好啦,雨娟,小五还小,你也别怪她了。”萧雨凤见姐妹吵架,连忙劝止。

“我承认,天虹确实没说她喜欢上你了,”见阿一脸“我就说嘛!”的表情,纪总管也不停顿,忽然换了个话题,“阿,你知不知道天虹为什么都过了四年了还没嫁?”

“所以我才说我也是没办法了啊……现如今在桐城,不知道天虹几个月前那档事的,能有几个?我也是看准了大少爷和阿刚回来,还不知道这事,才会想到的,现在谣言被我们压下了,想来桐城的人也不会胆大到还在外面四处乱说,所以大少爷和阿知道的机率着实很小,只不过,要去说的话,也还是在这几天尽快的好……”

“你!”展云飞气得直指云翔,“如果不是强抢而来的,她又怎么会嫁你!你以为凭你在桐城的狼藉声名,有哪家清白女儿敢嫁你!”

“爹!”

走到外面,在展祖望示意下,天尧难掩忧心地开口,你们看到了,爹现在很虚弱,刚刚才醒,虽然刚刚大夫看过,说是脑袋受到了撞击,不过问题不大,只是需要疗养一阵子,有,爹脚崴了,身上或多或少受了点擦伤。”a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城

儿可爱模样霎时萌到了母爱泛滥秦凝对儿小脸就一顿乱蹭云翔你看我们儿多乖!

感受到了翔身上悲哀气息,凝心疼地握住他手,十指相扣。

“天虹,你难道真的想孤老一生吗?!”天尧对妹妹的执迷不悟很是着急,“女子到了你这年纪再不嫁,以后就很难嫁出去了啊!”

“你看人家那么女人生过孩都没事娘不也好好?大嫂那件事只是意外没那么容易出事。

其实说到底,自己还是多少受了前世影响吧?毕竟那本小说中,云翔爱是纪天虹,他妻子也是纪天虹,就算现在情况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她心里仍是有那么点疙瘩,让她不觉地就在意起云翔对纪天虹看法。

“送你,”云翔嘴角微翘,“坐好,我帮你戴上。”

而这也就苦了秦凝,她不是不会刺绣,也不是不会女红,但却也说不上精通。只是成亲是女孩子一辈子最重要事,对秦凝来说自然也是意义非凡,她总希望自己成亲那天能有一件拿得出手、不会丢了云翔脸嫁衣,而且,哪个女孩子不爱漂亮?秦凝自然也希望成亲那天自己能有最漂亮一面,而这成亲当天要穿嫁衣也就更显重要了。

秦凝微微一愣,也没多问,一边示意小慧出去,一边将云翔请了进来。

又抱?!秦凝额上青筋一跳,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慌乱情绪的作用下,一把推开了正吃豆腐吃得毫无知觉的某人,跳了起来,“你没事了吧!没事了就赶紧给我回去!天尧还在那担心呢!”

几日后,秦凝在云翔的注视中,抱着他送的那只小猫,跟着父亲坐车离开了这个充满了一年难忘回忆的桐城……

云翔也不理她这副气呼呼的模样,径自道,“反正你给我乖乖地带好这个护身符和这串佛珠,不准乱扔!”

只是如今这日子都到了,她也不免好奇,究竟是哪个有缘人得到了这串珍贵的佩珠。

“展少爷。”点头向云翔问好,唐祁没有丝毫惊讶,因为学过武,感官比常人灵敏一点,刚刚云翔来的时候他就察觉了,也就小慧全身心地在看热闹都没注意到。在心里微微叹气,唐祁觉得今后或许他还要为这个小师妹操很多心。

“不知姑娘这是何意?”说到现在居然跟他说这画无价,他买不起,原本就没多大耐心的展云飞也有点动怒,他觉得他的文人品质被人侮辱了!

于是他激动了,但他也气愤了。虽然他对画的了解比较少,但他也知道画这幅画的也是当代的一位著名画家,而这样一幅融汇着名家画作和大家题词的作品,竟然被陈列在如此粗俗吵杂的地方,这简直是侮辱了艺术、侮辱了文学!

其实人家陈掌柜没别的意思,他只是顺口夸赞的而已,你想太多了孩子。

“第一印象可是很重要的~你小时候让人家有阴影了,人家现在当然怕你啊~”

“真的真的!”点头如小鸡啄米般,秦凝一见云翔那副表情,就知道再开玩笑下去她就要遭殃了!

“我们刚回来,家里还要整理,我得留下来布置,你们两个去就够了,”捏了捏女儿柔嫩的小脸,秦薇转身对秦睿说道,“礼品在这里,记得早点回来~”

或许,是因为年岁尚轻?秦凝不敢想象,再过几年,他的未来会是如何?其实,不用去想吧,初见时的伤痕累累、倔强隐忍,还有一开始的疏离防备,无一不让她联想到他的家,那个让他满心疲惫的家,也无一不让她明白,他那可能的未来,书上白纸黑字写着的未来。

原来还有男的?云翔如是想着,也不遮遮掩掩,拨开草丛走了过去。

“哎,我说云翔,你还真认真,当初看你要读书我还以为是说着玩的,真没想到你能坚持这么久~”看了眼云翔桌上没有收起的几本书,天尧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他似乎并不打算得到云翔的回答,随即又道,“不说这个了,我刚刚来的路上看到天虹在剥菱角,才想起你貌似还没吃上呢,毕竟这东西很少见,你再不去,我看就要被大房的人分完了~”

而秦薇也与秦睿冷战了一天,多次意图靠近秦薇的秦睿也屡次被妻子冰冻的视线逼出了房门,没法,他只能再一次寻求外援——自家宝贝女儿。

而事实是,第二次看时,她是越看越觉得惊悚,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会那么不喜欢展云飞和纪天虹了。一个说着不要家财,却在后来为了一个女人夺走了弟弟辛苦经营了两年的地,甚至还将自己的混账与无赖都赖在弟弟身上,一边说着家里的钱肮脏,一边又大把大把花着家里的钱来追女人,美名其曰:救赎;另一个呢,一边说着自己是被云翔感动了,是真诚的要嫁给他的,一边却又不曾对自己丈夫真心笑过,甚至在大伯回来时魂不守舍,四年、四年心里心心念念的一直都是展云飞,甚至为了他与自己的丈夫作对,一点都没想过要去了解自己的丈夫,去体谅为什么他会那么做,她难道都没有自己已为人妇的觉悟吗?秦凝觉得实在是不可思议!

桐城,即使是个北方的小山城,但也因为山水好的缘故,在这北方的地区也养出了不少不逊于南方柔美女子的美女,而他家是大户,他又常常四处乱跑,自然见过了许多年纪不一、形形□的女子,但他原本一直以为,他家总管的女儿、他的青梅竹马纪天虹,是他见过的同龄女子中最漂亮的。

这事仿佛是个开端,自从秦姑娘在桐城住下后,她所熟知的云翔的一切,终于开始变得面目全非。

她犹记得,自那天后,云翔在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刚开始她还以为他又和大哥或者他的一些狐朋狗友出去肆意胡为,可后来,渐渐地,她现了云翔出去时总会带点东西,有时是书籍、有时是吃食,或许,还有一些小东西被他放在了身上她没看见,然而不只出门的时候,就是回来时,也常见他抱着或大或小的包裹……其实那时候的她是不怎么注意云翔的,可是就连平时不怎么注意云翔的自己都觉了,可见那时他的变化有多大。所以她现了,自然别人也现了,云飞说云翔是出去胡闹,太太说云翔是出去厮混,而老爷……他似乎知道些什么,一见云翔又带着东西跑了出去,就总笑得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