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墨先生手下留情。”胡徵铭喘息道。

他甘冒奇险给她换来相思燕,可是摆明了她根本就不相信他。

胡徵铭还好,毕竟已经上了年纪,可是黄蓝宇看着心中一荡,暗道:“这少女倒是漂亮得很,只怕不比我那惊鸿师妹差。”一边想着,一边忍不住偷偷的打量黄衣女子水灵。

杨慕羽这才站了起来,淡然轻笑道:“我还担心婆婆听不到。”

“嗯,看样子你眼睛也有问题,我这不是在吃了吗?”杨慕羽的诚心气他。

“好的!”6惊鸿也不瞒着,从腰际的挎袋内取出药剂配方,递了过去。杨慕羽接过配方看了片刻,问道:“6姐姐,你那叔叔什么时候受伤的,当初是怎么处理的?”

“墨先生?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人。”6惊鸿含笑道,说着,她也不由自主的低头看向下面的街道,但那个贵气中年人已经走过街道,也步入鸿通客栈,但她的一双美目一转之间,不禁失声叫了出来,“师兄?”

杨慕羽还不知道,他跑了之后,黄蓝宇又被西郊胡同的某个神秘高手耍了一场,肚子里憋着的气已经足够把肺都炸了,看到他,自然更是如同看到仇人。

杨慕羽问清楚了胡徵铭三人的住所,就走了进去。胡徵铭和6惊鸿也大手笔的包了一间独立的小院子,两人坐在中间堂屋的花梨木圆桌前说着闲话,眼见杨慕羽进来,胡徵铭忙着笑道:“怎么样?”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他和6惊鸿也都心知肚明,只怕他是找不到父亲了,一个人一把火烧了自己的住所,走得如此匆忙,又岂会在轻易的给人找到?

杨慕羽刚刚到客栈门口,就听得一片喧哗之声,心中不禁好奇,停下脚步看时,只见客栈的门口停着一辆豪华之极的马车,一个穿着锦袍的中年胖子,正在和店小二争执什么。

杨慕羽身子一侧,平滑出三尺有余,身法诡异灵动,又是柔光之舞。

在老者的指引之下,杨慕羽向着西郊胡同走去——

但他在闲谈中从6惊鸿的口中得知,灵力的修炼,本来就是逆天行事,进展缓慢那是正常的,普通人修炼灵力一品,至少得三五年时间,那还得看天赋和机遇,否则,有些人就算修炼个十年二十年,也难以突破。

看样子,父亲瞒着他很多事情,比如……自幼教导他的吐纳之法?嗯,还有他手臂上的那个玫瑰花瓣的印记,到底是旖旎玫瑰的储物机关?还是胎记?或者别的?

要是黄蓝宇得知杨慕羽在心中如此腹诽他,只怕非得连肺都气炸了。

伸手又是一顿乱摸,这次却是什么都没有摸到,但火麒麟却痛的满地乱跳,张口喷出大口大口的火焰,然后一个回身,竟然冲着黄蓝宇直奔过去。

“师姐不要鲁莽,你看那少年?”旁边,黄蓝宇一把拉住她的手道。

杨慕羽听他言语里辱骂到父亲,当即轻轻的笑道:“老人家有什么遗言最好快点交代,要不——我这银针续命时间也是有限的。”他这句话倒也不是故意气那怪人,而是如今这怪人脸上居然浮现出一丝异样的红潮,人的精神似乎也好了很多,应该是到了最后的回光返照。

“那是我现在这幅德行,我年轻的时候,可够俊朗的,很多小姑娘都对我投怀送抱。”怪人也不在意他的取笑,得意的怪笑两声道。

灵力四品,可不是说达到就能够达到的,据说灵力三品,就可以享受国家供奉,入朝为官。

杨慕羽对于他还是有点恐惧,当即摇头,不愿前往,怪人忍不住笑了两声,却又连连咳嗽,道:“你怕什么,我这样子你应该很清楚,我难道还有能力伤你不成?”

刚才那个怪人的大肚子,如今居然只剩下一层皮,不——是那个怪人,如今整个就剩下了一层皮包住骨头,似乎全身的精血元神都被吸取掉一样,干瘪的如同是风干的尸体,甚至他的嘴唇,连黄牙都包不住……

“天逸门?”杨慕羽努力的回想,好像是在什么地方听说过。对了,是前年小镇子上来了一个弹书的先生,曾经说过一段关于天逸门的书,据说天逸门乃是修武大派,这些修武者,个个神通广大,餐风饮露、叱电驭云,平日里更是行侠仗义、扶危救贫,好生英雄了得,可是到了这怪人口中,却成了小辈?

遇上这等事情,杨慕羽也没有法子,毕竟,这等野外的东西,可不是他家种植的,既然先一步被人采走了,他就得另外寻找。

“扫兴,不会喝酒那就慢慢学,被忘了,你刚才答应过我什么?”墨先生冷笑道。

杨慕羽没有说话,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顿时只感觉一股子辛辣直冲卤门,从来没有沾染过酒精的他不提防之下,让少量的酒水呛入肺腑,顿时连连咳嗽。

“好好好,来来来,杜云,斟酒,愣着做什么?”墨先生大笑,似乎极是开心,杜宇诧异的看了看墨先生,心中不解,为什么主子如此的生气?但他却不敢问,忙着杨慕羽倒上了酒。

直到看着杨慕羽一口气灌下了十多杯酒,墨先生虽然脸上一直在笑着,可是眼神却是越来越冰冷,杜云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背脊骨上,已经有着一股子寒意冒了上来。

看着杨慕羽终于不胜酒力,倒在桌子上,杜云才敢小心翼翼的问道:“老爷,您怎么了?”因为他看到,原本墨先生手中的那只杯子,如今已经只剩下了一堆碎瓷粉。

“抱他回去!”墨先生已经站起身来,向包间外走去。

杜云吃了一惊,忙着走过去抱起杨慕羽,跟随在他身后,三人回到鸿通客栈。他不知道主子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安置杨慕羽,只是傻傻的跟着他身后。

直到墨先生抬头之间,看到杜云手中依然抱着杨慕羽,皱眉道:“你就不能安排下房间,让他睡下来?嗯,吩咐店小二,给他准备一点醒酒汤,还有,你出去给他买一些像样的衣服,过几天带他一起出海。”

“主上,您真的要带上他”杜云不解的问道,还醒酒汤?当初可他自己非得要灌醉他的。

“我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质问了?”墨先生脸色一沉,冷冷道。

“啊……”杜云大惊,忙着双膝跪下,磕头道:“主上宽恕,杜云不敢!”

“好了,你出去吧!”墨先生冷冷的道,“出门在外,这‘主上’两个字,最好不用叫了。”

“是是是……”杜云如梦大赦,忙着抱着烂醉如泥的杨慕羽走了出去,把他安置在旁边的厢房内,又吩咐了店小二两句话,这才出门去买东西,走到外面,冷风一吹,背心上凉嗖嗖的,不禁摇头叹息,主人的脾气真是越来越难捉摸。

杨慕羽醒来的时候,先看到的是锦丝罗帐,自己正躺在一张大床上,身下是柔软的天鹅绒垫子,身上盖着织锦棉被,但他却没有福气享受这些,只感觉头痛的快要裂开了。

好痛……宿醉的滋味,真不是好受的,抬头看出去,窗外阳光刺眼之极。支撑着坐了起来,却听得旁边一个声音淡淡的道:“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