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就闪开,别妨碍我。”

“你有见到小愁?”

梅朔一回身,把不住打着她后背的手困在手心里,林绰不住挣扎,“都是你。”

“怎么这么早?”

热烘烘的气息,挠得他微微有些出汗的身子痒痒的,程凌笑着在她怀里动了动,扭了扭身子,她刚刚抬起的脑袋又俯下,程凌心里一荡,她这眼神,似乎最近经常出现。

于是梅朔放心了,原来是随她爹。

她渐渐走远,程璃吐了口气,他到底是怎么生出这么个女儿来的?

她多披了件衣服,出了门走过石桥,他果然正坐在假山石边上一块大岩石上,呆呆愣愣地看着湖面,“这个样子,可不像是你。”她走到他身后,他没有回头,梅期看到他左手上也是肿起了一块,“上过药了吗?”

“多谢。”

他耸了耸肩,“桂花十月开花,以风相传,哪里来的蜜蜂?”

“好,多谢。”

苏织微微侧过脸,对身后跟着的两个女子中一个道,“苏朝,你就跟着我弟弟,做他的侍从,以后负责保护他的安全。”

“还真是有点,这样吧,水正君,你随我去内堂看看,有些水锦,价格贵了些,一般人不会买,我就没有摆出来。”

“那你没事干看这个干什么?”

她沉吟了许久,梅期上了马车,才听到她的声音透过帘帐传来,“他的身子,不适合出远门。”

林绰喝了口番茄丝瓜汤,她总是想着办法做些解暑开胃的菜,其实自从这个月孕吐结束以后,他的胃口一直很好。新鲜的丝瓜,现摘现刮皮,鲜绿可口。

她突然间有一种想要骂脏话的冲动,背起了包袱,跟在那两个宫侍身后,穿过了几个花丛间的鹅卵石小路,湖心回廊花厅的石桌边上,站着一排宫侍,而坐着的清清楚楚三个人中间,一身青衣,翠色发带,不是她家小绰儿又是哪个?

梅朔回身站在那博古花架前面,摇头叹气,“老四这个家伙,说过多少遍了,运斜刀的时候要夹在虎口,不然就坏了栖凤木的纹路。”她伸手在断裂的地方用食指抚过,“不然哪会这么容易断了。”

林绰一眼看到他,就冲了上去,“哥哥,哥哥,你怎么了?”

她翻了几页,连连摇头,“我那天居然还说要用花椒做菜。”

“这是什么,你病了?”

“还吃,你就不嫌倒牙?”

到了西河镇上,梅朔把马卖了,毕竟骑着马回村里太过奇怪,她和林绰一起慢慢走回去,离村口还有半里路的地方,遥遥就看到空中飞着好几只纸鸢。

“我答应你娶他,侍君之礼,也不算亏待了他。”

“你见过的,就是小壳和小龟。”

“我揉揉。”她当真伸手朝下,吓得林绰转身逃开,这可是在大街上。

她眯起眼,“这是谁?”

“你跟着三少叫我默叔就可以了。”

“默叔,交给你了。”

今早早膳晚了点,她急着要开工来不及等,就过来看看,结果竟然看到了这么精彩的一幕,真好,什么规矩都不守也就罢了,居然还养了两只白肩雕,这要是被奶奶知道了,神仙也帮不了她们。

“进去再说。”

他摇头想说自己没事,她拉过椅子坐到他身边,等他咳嗽完继续喂他。看着他吃饭的样子,心里突然间觉得胀得满满的,就算是绝食了这么多天,能这么看着他,她也丝毫不会觉得饿了。

“因为是在厨房干活,等你们熟悉了这里,可能经常要跑到各个院落送东西,不过送完就走,哪里也不要多留,也不要随便和人说话,更加不许乱嚼舌根。”

“笨阿朔,明明就不是。”他一手抱着包袱,一手抓着自己胸前的小木雕狐狸,累了一天,渐渐沉入了梦乡。

他站起身走到院里,这个院子住的都是小侍,见到他还以为是新来的,都忙着自己的事,也没人来管他。

“那个还不行。”

他也在她身边蹲下,伸手摸了摸枝条,梅朔手下不停,“不喜欢花吗?”

林绰停了下来,梅朔歪过头,“怎么了?”

林绰提着篮子出去,没多久回来突然问她,“阿朔,通房小侍是什么意思?”

“哪里?”

“那斜月呢?要我说,斜月就是弯月,肯定是‘湾’字。”

门上的喜联在夜色中看不清楚字,她伸手揭了下来,推门进去,却是黑漆漆一片。

“哦。”齐鸣站起了身,“其实我是来找你的。”

等了会,他似乎慢慢缓和了过来,她又道,“你真的觉得不舒服吗?”

六道聘,第一道下给男子娘家,同时下聘书,第二道下给男子爹家,第三道下给姨婶姑婆,第四道下给年长亲属,第五道仍旧是下给男子娘家,不过是六道里最正式的一道,东西最多,同时下礼书,第六道,则是给男子的见面礼,接着就该下迎书定下成亲的日子。

等到林绰洗完,和梅朔互相瞪着眼,“你不起来?”梅朔坐在床上,手里拿着给他换的单衣。

门上传来试探性的敲门声,先是轻轻地一声,接着重了起来。

“客气了,要是害两位吃坏了肚子,我就实在是过意不去了。”她把包子放下,却没有要走的意思,梅朔也没有请她坐下的意思,两个人就这么僵着。林绰突然端着水走了出

“不过什么?”

“好了,他们走了,可以进去了?”

林绰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街角有一家搭出来的小棚,底下摆着不少小方桌,一个年轻的男子在那里一碗碗盛着豆汁送到客人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