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们是说,她对我做的桂花香粉反应最大,要抓了替桂花传粉的蜜蜂,用蜂毒蛰她周身穴位,治她的过敏症?”

苏织之前在查看库房,这会正看完了出来,就听到大院里一阵喧哗,走近了拉开拥挤的人群,“怎么了,这是,锦儿,你怎么,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多带几个人。”

“影儿,来,新鲜的杨梅,不酸,尝尝。”还未坐定,水承源的正君就笑着招呼他,水承源仅此一夫,生了两个女儿,都已各自成家,也不住在一起,林影的到来倒是很好地弥补了他想要儿子的心情。

“阿朔,你不用这么紧张的。”他站起了身,“我看到你最近在看的那本书了,你是被里面写的东西给吓到了,我不会遇上的。”

“咳。”一口凉茶喷在桌上,林绰伸手拍着她的背,“阿朔,你怎么了?”

“想吃西瓜。”

“啊。”那两个男子发出尖声的惨叫,退后了好几步,“好恶心,是,是死老鼠。”

梅朔蹲下了身,“不可能,这是镂空雕,断了就是断了。”她站起身,“改不了。”

“当然,我是你大姑姑,这是你二姑姑,你爹爹,可是我们从小最疼的三弟。”她叹了口气,“可惜。”

“好好,不过要是以后我们的孩子都长得像我,你别生气就好。”

“哦,那我走了。”

“枇杷?”

他抬起眼,没在她脸上找到任何同伤心搭得上边的情绪,“她们和我说,你要和别人成亲,我觉得我要死了。”

“他的身份,我都不追究了,你还想怎么样?”

“怎么了?”她回头,一个侍从正从门洞外跑进来,“水大人已经到了。”

“那只脚跨过来,跳下来,我接着。”

“咳咳。”她不住咳嗽,一手捂在胸口,只觉得呼吸变得困难,梅朔见她弯着腰,上前搀住她,“老大,你还好吧?”

“我不相信。爹爹,我去磨花粉了。”

这几天接连都是万里无云的大晴天,和风暖旭,湖边垂柳婆娑,梅朔倚在墙角,一手抱在胸前,一手捏着垂柳枝把玩,所有的心神却都在听着房内传来的软糯嗓音,“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夫德。”

就在这当口,门洞前又走进来两个人,正看到这一幕。

梅期走上了大门前的台阶,回头见林绰站在门口打量着两座石狮,“进来。”他似乎在走着神,梅期又重复了一遍,他才跟了上来。

“坐下。”她继续端着饭碗,一筷子饭递过来,“自己先吃完。”

相比之下,和他坐一起的两个男子看上去要温和的多,对面两个明显不太爱搭理他们,马车有些颠簸,在梅家的大门口停下,还没来得及看,就被人带了进去,那两个在前院就和他们分开。

他睁着眼,虽然已经开春,夜里不比白天,瑟瑟得越发冷,他把几身衣服都拿出来披在身上,两只不是鱼鹰却不知道是什么的鸟飞到树梢上停下,头顶和肩上都长出了白羽,背上的黑棕色翎毛泛着金属色的光泽。

“可是我没有东西喂它们吃。”

“嗯?”

喂完鱼,林绰坐在桌前,和那两只鸟大眼对小眼,梅朔揉了揉他的脑袋,“你练鹰归练,别累着了。”

梅朔翻着书页,《百家姓》一本念完念熟,看来这卷《千字文》会更快,她该再去弄些书来,再过些日子,都可以教他写字了。

“鱼鹰?”

那两个女人被官差带走,有人过来收拾残场。街转角处站着一个冷面女人,眯着眼,刚刚明明看到老三了,那么明显的动作,却一下子又淹没在人群里,分不清了。

梅朔本来就长得高,也不用挤,站在人群后面,双手搭在他颈间,眯着眼一个个扫过灯谜,林绰看不见,只是向后仰着脑袋看着她。

夜凉如水,月亮在云间忽隐忽现,梅朔不小心一脚踩在门边的雪人身上,把肚子踩扁了下去,她挠着脑袋,“这下糟了。”这可是小绰儿堆了一下午才堆出来的。

“我们是烧柴火和干草的,这些草灰可以止血,还可以用来治嘴里生的疮。”他停下动作,认真地朝她解释道。

“小绰儿,”她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只是怕羞,没想到你居然以为这是苟且之事。”她顿了顿,“你娘和那个何月,她们不是妻夫,所以才会被人说是奸妇淫夫。”

梅朔伸手拿起了一个小小的翠色的,像是鸟羽一样,镂空了带着朦朦胧胧的感觉,看上去是不错,不过,她想象着林绰眉角贴上这么鲜艳的…连连摇头,不行不行。

她把布巾丢进水里,“前面的,你自己擦吧。”

“嗯。”

“其实说来也惭愧,”那女人手里提着一只包裹,“昨日的包子我那儿子一时拿错了,给了你们一袋不新鲜的包子,所以我特地打听了找来,给你们换过来。”

“抓回去?”她摇头,“我只是需要她雕一座镂空博古花架。”

“我很喜欢这个啊。”他握着自己胸前的小木雕,接着低下头,“这是,是你雕的。”

林绰不解地看着她的笑容,“是绢花吗?”

“一会我们去于安家,和她们一起走。”

他听话地闭眼,却只是瞬间,眼睛猛然睁大,看着她,急道,“你肚子又疼吗?我,我去…”

呻吟声传来,还有林源喘气的声音,林绰只看到林源没有被被子盖住的上身,还有交缠的下肢,他紧紧闭上了眼,身边传来那些女人说话的声音,“大白天的就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还真是对奸妇淫夫。”

等到梅朔退开身,他的脸颊上泛着浅浅红晕,眼里却带着淡淡的失落。

shi-no吧

“什么?”

梅朔捂着嘴,连连摆手,缓过气来,笑道,“小绰儿,你这喝一口水,七年就过去了,我实在是没准备好。”

“不是,是这个。”他拿过另一碗要给她,梅朔按着碗,他怎么可能换得过来。梅朔夹了一筷子青菜叶,舔了舔唇,果然,就是随随便便一道最简单不过的菜,和她也是云泥之别,看来她以前自己做得饭,实在是…她摇头,见林绰没有动作,“怎么不吃?”

“我,我把你篮子里的谷主去了壳,淘了米做的饭。”

“洗完了?”含糊不清的声音响起。

林源死死盯着她,“既然也知道毁人名节,还不赔钱。”

“是少了。”

不再流浪笔趣阁

她微微偏过头叹了口气,不止这作坊里的木料,附近的木源也是大量受损,这一时半会根本找不到栖凤木回来,她们,难道是想把栖凤木全部给毁了?“梅大少。”人群里有人眼尖,见到了她,“你倒是给个说法,我家老太爷,尸体都摆了三天,现在这天说热不热,但是在放上个几天,只怕也要开始烂了,你们老这么拖着,算是个什么事?”

门口安抚众人的当家真是有苦说不出,今日香楠木又断货,改用梨纹木这些人是说什么都不肯,哪怕她已经把价格拦腰斩,绝对的亏本生意,还是摆不平。

“就是,就是。”身后一群人跟着起哄,梅期没说什么,梅平和梅继上前挡人,她压低了声音,对那之前闹得最厉害的人悄声道,“她们给了你多少银子,你开价,我照三倍给。”

那人一怔,她又道,“现在就可以进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