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朔,我没事的。”他口齿有些不清,齐鸣奇怪道,“他嘴里含了什么?”

“你就是林绰。我们都已经见过了。”水启源笑着拉过他的手,“我听二妹说你怀孕了?”

“没事。”那就是还没到那个阶段,她时不时在书页上折角划线,他从窗口走到她身前,歪着脑袋看着她,梅朔忍不住抬起眼,“怎么了?”

“我们走吧。”林影掏出碎银付了帐就要离开,刚走出去几步,林绰突然想到了什么,“哥哥,你等我一下。”他一手抓着那一大摞药包,提着嫌累干脆双手一抱,下巴一搁,他走回那大夫前面,“大夫,我想问一下……”

酸涩的汁液在喉口带来一丝丝刺痛,咽了口口水,才慢慢退去,他抬起眼看着梅朔笑道,“玉面鸬鹚。”

“你现在不想。”

很不出所料地看到梅朔脚下踉跄,回过身来,“看,看到了,她说什么?”

她伸手理了下林绰的领子,“记得怎么做?”

“好,我这就去。”

“我好想带他回去。”

“不是梅家的公子,应该是那三少的心上人。”

林绰推了推她的身子,“阿朔,天黑了。”

梅朔心里暗叫不妙,还没来得及捂住他的嘴,林绰点了点头,“嗯。”秦默转头细细打量那两只鸟,“这是,是白肩雕?”

梅平回头看了他一眼,低声对梅期道,“大少,你不觉得这家伙脑筋不太好使吗?”

“不想吃。”她已经很长时间不想吃东西了,现在虽然心完全放松了下来,却还是一点食欲都没有。

“为什么?”这里的男子哪个不是想做贴身的小侍,虽然他们不知道不管是不是贴身的,都不是去伺候小姐的。但是他怎么就这么直接就想做粗使唤的?

头顶上方传来几声高亢的叫声,他抬起头,“小龟,你还在。”他朝后看去,却不见另外一只。一路走来,它们似乎一直在周围,但只是偶尔会出现,看上去倒也不像是饿着的样子,他想不明白它们是吃的什么。

“傻瓜,说起来我还是你们的挂名媒人呢。”

“一是横着的,不是竖着的。”她好心地提醒他。

“别让它在家里拉鸟屎就行了。”

“好,我等着。”

“蛋?”

有那么一个瞬间,街道上一片死寂,灰烟扬起,灯楼倒地的地方燃起了一堆火,喧闹声渐渐回来,那两个动手的人已经被揪住,那动刀的女人被人倒绑着双手,怒道,“是她逼我的。”

上元节的热闹,可以说是一年所有节日之最,也就七夕还能稍稍与之媲美。梅朔在他身边小心地护着他,抬眼看到街边人头拥挤处的一大排弹壁灯,笑道,“想不想去猜灯谜?”

“听说是的。”

“林公子。”这声音传来,他又颤颤着差点把手里小铁铲铲到另一只手上,他仰起头,“齐大婶,你叫我名字就好了,我叫林绰。”

林绰对上她的视线,立马又想把脑袋埋回去,梅朔一手勾住他的下巴,“看着我。”他眼神闪躲,脸颊上飞过两道红云。

梅朔点头,那伙计继续道,“其实眉角,贴花鈿会更合适。”她站起身,走到边上一格格的木架上,取下来一个小匣子。

“我们是最亲密的人,所以,别觉得这是见不得人的。”她把他打着白色泡沫的长发洗净,揉着他的双肩,想让他放松开来。

最开始的都是皇室贵胄的复姓,林绰指着第一个字,“这个我认得,东,是不是?”

厚重的帐帘把堂屋隔了开来,梅朔看不到外面,却听到林绰的声音,“你,请问你找谁?”

她站起了身子,“还有半年,行宫的修建之期就要到了,我们这位雕师却失踪了大半年。”

“什么?”他不解地回头。

梅朔看着她的背影暗暗摇头,“为什么她去花街,他要这么生气?”林绰突然走到她身边问道。

等到碗里摆了五六个团子的时候,他发现豆沙已经没了一半。他看着她,梅朔不解,“怎么了?”

他突然伸手,在自己的鼻翼上挠了一下,她轻笑,他那小小的鼻翼又抽动了一下,梅朔伸手,轻轻地在上面摩挲,想让他舒服些。

“咦,这个小鬼怎么在这里?”他刚走到何家前面,就见到之前那几个女人也到了,“不用说,想来提醒你老娘是不是?”一个女人抓过他,“想都别想。”

“不然呢?”她理了理他的衣领,“喜欢吗?”

他满脸担心,梅朔松开拧起的眉头,笑道,“于安找我一起到镇上去,晚饭前大概就能回来了,你不用等我,饿了就自己先用,知道吗?”

“林源家的老二,你见过吗?他的大小,领子弄高一点。”她环视周围一圈,“你妻主不在吗?”

他摇头,这种感觉,就是讲上再久他都不会觉得累,好像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了。

叹了口气,那药的味道,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喝。

她点头,嘴角的笑容从刚刚就一直没有散去过,“做了什么,好香。”她走到灶台上,见到一大碗泛着浓烈香气的饭,里面切了小块的熏肉,还有一些青豆,玉米粒,米饭有一点点焦黄,带着一点点的焦味,却是格外的香。

等他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碗黑漆漆的汤水,屋里没有人,那扇小门开着,他走过去,屋外月色撩人,大致还能看清,那是个小院,一面靠墙,两面以砖瓦搭起,一面用篱笆围起,篱笆上面爬着藤蔓,原来,那扇小门算是她家的后门,篱笆中间有扇木门,可以

梅朔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叹气,这个女人还真是欠扁呐。“等等。”

林绰对这价钱是一点数没有,只得问道,“你,你开个价吧?”

何月拍了她一下,“说起来,前几日我上镇上,一个铺子老板给我推荐了瓶药,据说是祖传秘方。”

林源正在气头上,哪里还高兴听他絮叨,怒道,“老娘高兴送就送,高兴杀就杀,还不去做饭去。”

梅朔正拉着林绰走出来,站在那屏风前面,微微低头看着他,“你说呢?”

他迎上她的视线,“湖畔,炊烟。”

“我好累,睡会,到家了叫我。”她坐在马车里,脑袋搁在他肩上,没多久就睡了过去,林绰伸手一点点理着她额前的碎发,“我明白你的意思,真的,我们会一起,一起就这样到老。”

她微微动了动身子,他自己伸手从包袱里掏出了片薄姜片含在嘴里,轻声像是自言自语地摸着肚子道,“我倒是突然想到了一个名字,不过我,”摇了摇头,“还是算了,我能取出什么名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