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听说那位府台大人也会一起前来,所以多备了几道菜。”

“那那个香粉的…”林绰仰起脑袋回头看她。

梅朔看着他被秦默带走,不解地一步三回头的样子,回过身叹气,梅朝手里抛着香粉盒,扔高,再接住,“舍不得了。”

郑夫子走上前接过他手里的竹匾,一起翻着里面的干花瓣,“留着吧,都存起来,以后也好给你置办嫁妆。”

梅朔的笑声响起,他还没来得及动弹,就又被她压在了身下,“这就是不听我话的后果。”

“我也奇怪,可是晾在外面的老是一转身就没了。”秦默摇头,一个厨房打杂的小厮突然惊声道,“管家,管家,快看,原来不是贼,是,是…”

明明和他说带他去见阿朔,结果这会都出了梅府了。他绞着衣袖,他想阿朔。

她真的连做梦都没有想过,会在梅家见到他,她一直在想着他会哭成什么样子,他一个人在西河村里要怎么度过,想得差点发狂。

“粗使唤的。”林绰想也不想就答道。

“真的?”

“谢谢。”他眼睛还是红通通的像是一不小心就要决堤的样子。

“那我接下去念什么?”

“那儿,小壳总是喜欢停在房梁上。”

“不用,人家跟我说这种玉面鸬鹚和普通的鸬鹚不一样,不用伸到大鸟喉囊里啄东西吃。”她也走到他身边蹲下,伸手在那团软软的灰色绒毛球的脑袋上戳了一下。“把鱼肉弄碎了给它们吃就可以了,不过不要喂太饱。”

“椭圆的,壳是硬的,但是很容易碎,里面有黄色有白色,黏黏的。”

接下来几只都要小上一些,做着些搔痒的逗笑动作,梅朔已经完全放松了下来。

街道上不论酒楼茶肆,都是灯烛齐燃,锣鼓声声,一曲笙歌,乐音十里不休,千门灯火夜似昼,小摊铺上更是彩灯齐聚,他从未经历过这等场景,一双眼怎么都看不过来。

“别提了,滑不留手的,我那次请她帮我修屋顶,旁敲侧击都被她带了过去,要不就装傻。”她晃了晃手里的空酒壶,示意边上的伙计换上,“还有她娶得男人,首饰首饰不喜欢,什么都不肯收,我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呲呲呲,嚓嚓嚓…”门前扫开了一片空地,门的一边堆着一个雪人,插着一根胡萝卜做鼻子,脑袋上还戴着一只斗笠。林绰搬着板凳坐着,大铁锅翻转着用一手扶住,另一手拿着小铲不断铲着锅底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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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伙计沉吟了一下,“眉角?那你要的不是胭脂,你是想在他眉角染画,是要成图的吧?”

看着那一模一样的一个木字,他都开心了好久。

对于林绰来说,那些蝇头小楷就像是一只只小虫,只不过它们是固定在书页上的,不会爬而已。

梅朔仰天躺着,看着屋顶,没多久就沉入了梦乡。

“你要找她做什么?既然见到了,人呢?”

“邱萝,我们好像又碰上了。”那个齐公子扫过两人,“你还想要那个木雕吗?”

“我,那个,”她挠了挠头,“就去了一小会。”苏锦气得拂袖离开了那店铺,身后小侍紧紧跟着,梅朝看了梅朔一眼,也跟了出去。

林绰翻炒着锅里的豆沙,接着盖了会锅盖,然后打开加了剩下里面的一半,“阿朔,火可以小一点。”

她轻轻拉起他的手,把暖炉放回去,动作极轻极慢,他身子微微一动,梅朔手里一停,等了半晌,他不再有动作,这才拉过他的手,放回原来的姿势。

“娘,娘说上何家去了。”

她站起身,把那只木雕狐狸挂在他胸前,他惊讶地抬眼,“是给我的?”

梅朔耸了耸肩,这个女人果然不是耐得住的,不过,“去花楼又不犯法,能出什么事?”

“当然,什么尺寸的?”

“非常感谢她还要说没钱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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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朔笑着摇头,一手拎着两条肥肥的银鱼,吸着鼻子,对于安道,“自己留着吃不好吗?”

林绰发现梅朔受了风寒,还很严重。天色已晚,晚膳用完了,他收着碗筷进去洗,梅朔也没拦着他。

一个巴掌响响亮亮地煽在他脸上,林绰跌在地上。林源的手被人抓住,“你干什么?我教训自己儿子还用的着你管?”

“废话。”女人拿了两个看过,“多少钱?”

那鳏夫何月在她旁边坐下,“我倒是有个远房堂侄女,三十来岁还没娶夫。因为腿是跛的,不太利索,她上次还托我打听来着,有什么年轻的男子,长相倒也没什么要求,就是会干活,会生娃就行。”

他娘的袖子,“大白和小喔都是我从小养大的,娘,你能不能…”

“连我都要拦?”

“大少,是老主子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见三少。”话还没说完,另外两道身影出现在梅期身后,她推开房门,“快点解决。”

“是,大少。”

“平护卫,何必自相残杀?”

“没什么,不过你们是老主子的人,我们是大少的人。”屋外传来打斗声,梅期走进房间,就见到她正低头在磨着什么。

“你在干什么?”

“老大,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急的样子?”

“我准备做个木头人给她,她肯定会满意的,因为这个会非常非常地听她的话。”

“老三。”她叹了口气,“你走吧。”

“什么?”

“你走吧。”

“老大,我没听错吧,不是你把我抓回来的,你又让我走?”

“娘是含恨而终的,我不想你步她的后尘。”

“你在说什么?娘她不是生病…”

“你当真以为我们的爹爹是那么温文的性子吗?他眼里其实容不得一粒沙子,娘若只是娶了二爹也就罢了,可是老四的出生,对爹爹来说,就是一场活生生的背叛,于是郁结成疾,到死也没有原谅娘。”

“为什么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那时你不过三岁,我不想你知道这些,老二我也没有告诉过。开始我以为你只是心野了,到后来遇上他,我帮你留下他也只是为了让你留下,可是现在,我想我已经没有资格了。”她推开窗户,“你教会了老四栖凤木雕,不就是为了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