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绰一怔,抬眼愣愣地看着她,咬着,还四条腿?

两个人的世界已经让他慢慢接受地理所当然。

“来来,回我家去慢慢聊聊,我们都多少年没见了。”她拉着那老板就走,邱萝跟在两人身后,一起从后门进了县令大人家。

梅朔带着他走向隔壁的一家胭脂店铺,林绰看见里面打扮精致的男子,僵着站在门口,“我们,不用,不用买胭脂的。”

林绰点点头,走到一边去看画,他不知道那齐家是什么身份什么来历,自然也不明白那老板在担心什么,梅朔刚刚那么护着他的样子,只让他心里泛过一丝甜意。

“真的只做豆沙馅的就行了吗?”

“那,那…”他皱着细细的眉毛,似乎担心得厉害,梅朔抱着他,“不过那道仪式灵验的很,我们家祖传五六代,全都一点事没有。”

他不解,看到她的眼里,没有任何嫌弃或是不耐,甚至有一种他不认得的神情,从未在任何人脸上见过,就像是春日里西河上漂亮的芦花丛里,会飞出一两只高脚鹭鸶,那些鹭鸶会在水面划出来很浅的水波,一圈圈荡漾开来,久久不息。那双眼里,可以看到他自己,林绰怔怔地盯着,一时甚至忘了之前的事。

“啊,不要,好痒,不要。”他不住闪躲,终于笑出声来,身子撞进她怀里,被抱着走出了厨房。

谁料他越哭越厉害,竟是把她胸前的衣服都沾湿了,好半天才止了眼泪,却抽抽噎噎地停不下来。这才发现自己一手还紧紧拽着她的衣领,他讪讪地松开手,梅朔偏过脸,凑到他眼前,指腹在他眼角一圈擦过,他红着双眼,愣愣地看着她,难得一点都没有闪躲。

他一怔,不可抑止的红潮又涌了上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那只白毛公鸡的背,不敢看她。

林绰点头,又问她,“你要听吗?”

林绰把食指曲起放进嘴里,吹了声口哨,那几只家禽立马乖乖过来,不用费神,稍稍赶一下就一个挨一个进了圈。

林绰紧紧握着拳,飞快地从酒肆前面走过,一直走到自己家门口,发现大门紧闭,他上前敲了敲门,没有动静。

林绰拿着筷子,看她动手夹菜,才开始扒着白饭,一只虾夹到他碗里,“你就吃白饭,吃得下吗?”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喧闹声,女人的大吼声传来,“姓梅的,还不把我儿子交出来。”

林绰怔怔地站在那里,等那女人走了,也没理解他娘和那女人到底在商量着什么。

“你干什么呢,洗了这么半天还没洗完?”身后传来林源的吼声,他一吓,手一松,连忙端起那个大得和他极不相称的盆子,“我,我洗完了。”

“这怎么买通?”

他低垂着脑袋,露出红透的耳根,梅朔捞起他的长发,淋湿了握在手里,倒了些皂角的汁液慢慢揉捏。

“我们是最亲密的人,所以,别觉得这是见不得人的。”她把他打着白色泡沫的长发洗净,揉着他的双肩,想让他放松开来。

林绰还是没什么反应,她拉起他的一只手,细细地擦拭过,凑到他耳边,“会不喜欢我碰你吗?”

半晌,他终于摇了摇头,细微的声音几乎淹没的水声中,“不,不会。”

梅朔轻笑,一手抚过他瘦削的肩,最终,手下触及的骨感身子让她的心疼盖过了那些小虫在脑中细细密密的骚动。

她把布巾丢进水里,“前面的,你自己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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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林绰洗完,和梅朔互相瞪着眼,“你不起来?”梅朔坐在床上,手里拿着给他换的单衣。

他不敢看她,抓着布巾,却在不停擦拭着木桶壁的同一个地方,梅朔暗想,他大概根本不知道自己手下在做什么。

她决定了,今天说什么都不能回避,他有件事比外面的那些字更需要她来启蒙,至少,不能再让他在她面前还这么瑟瑟缩缩的,连身子都羞于给她看到。

“水要冷了。”她又道。

他还在擦,她站起了身,扶着他强行把他从水里拉出来,林绰背对着她,手里的布巾掉进了水里,梅朔张开了一块大布巾把他包起来,直接抱到了床上。其实那本是张床单,她刚搬来的时候自己弄脏了又没洗干净,后来把干净的一半裁下来缝了两层。

他湿漉漉的头发凌乱地披散着,梅朔拉起布巾擦拭着他的头发,林绰涨红了脸,一手抓过单衣按在胸前,她拉开了布巾,他低着头开始穿衣服。

修长白皙的双腿弯着,腰腹间被被子盖住,梅朔坐在他身前,他披上了单衣,还没扣上,胸前旖旎的暗红色豆点在冰冷的空气中有些发硬,颈间锁骨被湿发半挡着,若隐若现。她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念头又开始蠢蠢欲动,鼻尖突然热热的,湿湿的,不是吧?

梅朔抬高了下巴,伸手擦过鼻下,她,她居然在流鼻血。

林绰扣上单衣,抬眼偷觑了梅朔一眼,没发现她的不正常,飞快地钻进被窝里开始穿亵裤,看着床上拱起的小团,梅朔仰着脑袋,一手捂着鼻子,果然,她确实不比情窦初开的丫头片子要好多少。

穿完衣服,他从被子里钻出来,抬起头,“啊,阿朔你怎么了?”

他跌跌撞撞地下床,急匆匆地拧了冷巾帕过来给她按在鼻下,梅朔心里正在大大地叹着气,还好他不知道她是怎么会流鼻血的,不然,要是让人知道她居然看着他就能看到流鼻血,她算是彻底没脸见人了。

天色渐黑,外面传来了鞭炮的声音,梅朔蹲在墙角,“爆竹呢?都塞哪里去了?”

“这边。”林绰把鞭炮一串拎了起来,梅朔弯腰捡起了爆竹,“你会放吗?”

他摇头,“我看你放。”

“你是不敢吧。”她坏笑着打开门,紧紧他的衣领,“先拿出去,我去燃根香点火。”

林绰捧着爆竹,拖着鞭炮,看着一群小孩嘻嘻哈哈地在雪地里奔跑,把单个的鞭炮扯了下来,点火插到雪地里,然后捂住了耳朵,眼巴巴地盯着雪地。

林绰也跟着捂上了耳朵,就听噼啪一声,积雪被溅起。他松开手,梅朔正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半根点燃的细香。

隔壁的人家也都有女人出来放鞭炮。梅朔一手拿着爆竹,作势要点燃,林绰捂着耳朵,她突然把爆竹凑到他面前,他“啊”了一声,跑开来,远远地看着她,她笑着把爆竹插到雪地里点燃。

到处都是不绝于耳的响亮噼啪声,梅朔抬眼看着夜幕,想起很多年前,她还小的时候,有一次大年夜宫里有人来送了爹很多的东西,里面似乎有一种爆竹叫做烟火,点燃了满天耀眼的火花,炫彩夺目,可惜这种烟火很少见,几乎不在民间流传,不然,他肯定也会喜欢的。

“阿朔。”

“嗯?”她转头看着他,他走近她身边,“我好开心。”

“什么?”她大声地问道,鞭炮声盖过了他的声音,她听不真切,林绰指了指边上正在跳动的火光,一低头,大声道,“香快没了。”

梅朔手指尖一烫,把剩下一点点香头扔了出去,之前的一阵鞭炮声正好歇停,身边传来他浅浅的笑声。

梅朔没有转头,唉,不然天知道她又要干出什么傻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