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又用手指试了试其锋利的程度。

南宫谨看着站在自己身边赏梅观雪,一副怡然自得神情的无花,却是觉得,这人这景,早已出了凡尘,了却了俗世潆绕。

却是不想,还是出了个变数,让无花重新感受到了那种真正能让人刻骨铭心的豪情。

楚留香摇了摇头,道:“你那脾气我还不了解?小姬的试探,自然是不会被你放在心上的。只是……”

那个架势,简直恨不得把酒坛全部都塞进嘴里。

几声清越鸟鸣划过天际,伴着点点木叶清香,却也是能叫人心情舒畅自在。

同时,也收回了自己的双手。

但被他压在下面的无花,即便是被这不容忽视的温暖和安心所影响,却也是无论如何都自在不起来。

天峰看着无花,含笑道:“如今想来,老僧这一世也算是福源不浅,唯有嗜茶一好,却也收了个极会烹茶的徒儿。”

近旁屋舍的门上挂着几重竹帘,微风吹动竹帘,重帘中似有燕子在飞翔。

你若是在屋外,只要一呼吸,那吸进来的空气中,必定会夹杂着七成的沙砾。

石观音既然还能派他出去干活,就目前看来,倒是没有杀他的意思。

无花心里算了算时间,却正是他拒绝与长孙红一同回沙漠,她回来向石观音禀报后,南宫灵才被叫道了这里。

否则不必等周围一众人异样的眼光投过来,他自己先找把火毁了这要命的脸才是正理。

无花微睁开了眼,有些迷茫的四处看了下,待到目光落在自己近旁的楚留香时,喃声了句:“你这人……”

卫辰廷闻言身体微颤,涩声道:“你这是为了功名利禄?竟是连情也都是骗我的么?”

她拉着莺儿快速走了起来,笑道:“要不我们也去学他们男人喝酒好了,博他一醉。有时候醉了,确实比醒着好受多了。”

不过他强势的时候也总是披着一层温柔的外衣,让人不易察觉,同时也反驳不得。

紧接着,另一声幽叹也想了起来,温润清雅,。

留香遍地,形迹满布,似是有情却道无情恨。

他说出此语,却也是不知是在安慰无花,还是在安慰他自己了。

至少他能肯定楚留香就十分有可能会一脸笑嘻嘻的这么反驳他。

他说出这话,自然是深暗无花个性,等着对方无察无觉的反驳了。

无花出了屋子向外走去,却是在路过近旁的参天大树时,听到了从上面传来的一个声音。

静,极致的静谧。

无花闻言点了点头,同样看着仍旧亮灯的那处书房,道:“虽说早已知道他们互相熟识,可是这个时间如此巧合的在此相遇,就好像……”

便是在无花睁开眼睛看清来人的一瞬间,这双看尽红尘繁华的眼睛就已经变得深邃而沉华,甚至在与楚留香对视的时候,他竟是也没有丝毫惊讶诧异的神色。

巨鹏那里的人,自然也多多少少听过些少林七绝的名声,此时的脸色,自然也谈不上有多么自然。

门房气道:“公子难道让我站在这里干着急不成?那巨鹏帮不过是江南岸的一个无名小帮,竟是还想要肖想我家小姐!简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一点红道:“好,很好!”他说罢,便动作利落的转身就走。

在无花的认知中,这个世上也根本就没有几个人能入得了自己的眼,既然毫不相关,他自然也用不着去生气。

他说这话,倒好象丝毫没有考虑过,无花在他装醉酒遁的一开始,就猜到了他的意思。

无花与楚留香进来的理由,面上是想让青冥帮帮着他们于江道上托运一些名贵事物过几天楚留香将会从别处顺来,可暗地里他们究竟是为何要到青冥帮,恐怕这位总管大人,心里也是明白的很。

楚留香看着已经露出愤怒神色的门房,微笑道:“是我。”

可是当他一踏出门口,就立刻又有可重新退回去把门关上的冲动。

他微顿了下,道:“我本是想用大力金刚指来对付你的。”扫了眼听见名字后,脸色白了一瞬的楚留香,知道楚留香也清楚这指法的厉害,无花叹息了一声,继续道:“可是让你像俞岱岩一般瘫在床上过后半辈子,终究也违我佛慈悲之道,毕竟这个世界上可没有黑玉断续膏啊。”

可以说,绝没有女人能比得上无花的洒脱与儒雅。

夏敏钧看着他们二人的打趣为赌,笑道:“香帅与无花打赌,在下这证人,却是要坐定了。”

好吧,无花承认他现在有些无聊,抓住了一个能陪自己解闷的人,自然也不能放过。

尤其是还有一个身为君子的无花在他旁边,楚留香就更做不出这种毫无善心,丢下人不管的事情了。

因为在片刻之前,楚留香还在用这个酒坛洗手。

反正它已经被水泡了几天,也就不在乎让它多泡一会儿了。

楚留香笑道:“我自己虽然有时候挺懒,但总觉得你是个比我更懒的人,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向来不问不理。你帮了宋易轩,想必是因自己终是要与亲人反目,才不想看到别人也如此吧?”

他说着,看见徐紫光叹息的点了点头,便又向楚留香躬身施了一礼,然后,才在众人的注视下离去。

楚留香站在人群中,听到王紫云刚才的话,却是对自己的推测已肯定了十分。

南宫灵甩了甩胳膊,笑道:“你当我是纸糊的?让人抓一下就坏了?”

果然,王琳歌此时也是脸色微红,脾气也缓解了许多。

宋易轩闻言,有些深思的看向无花,静思片刻后,点头道:“在下知晓了,多谢公子教诲。”

南宫灵下了床,脚上穿好鞋子,走到他们旁边坐下,拿起剩下的那杯茶,看向楚留香道:“你爱管麻烦也就算了,干什么还要把我们也拉上?”

南宫灵叹了口气,正想着办法怎么把这位姑奶奶赶走,就见一个十五六岁,丫头打扮的少女在院门外面探了探头,看见南宫灵后,迎面走了进来。

这本是间边境处毫不起眼的小小酒肆,却因为有两个人,变得不同。

盖好壶盖,以沸水淋于壶上。即对茶壶进行淋顶。名曰“重洗仙颜”。

七弦古琴放在膝上,指尖微抚轻触,仿佛有着仙音缭绕过耳。

而这个女人显然也没有看见,楚留香空闲的左手,也正无奈的摸着自己的鼻子。

无花点了点头,道:“无论谁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也都只有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