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听见无花对夏敏钧的称呼,微挑了眉,这时又见夏敏钧的动作,也连忙跟着敛袖,笑道:“夏大人可千万莫要如此客气,我这人毛病颇多,别人越客气,我就越不自在。”

毕竟无花平素的空闲时间,要远多于楚留香。

无花推开客栈房间的木门,一眼望去,便将房内的东西都看清楚了。

看见这样的一个美女,只要他还是个男人,都会不由自主的在脑子里升起一些年头。

如果说无花怕见尸体,这点显然说不过去。

楚留香摆正了船桨,便又俯身走进了船舱。

他说着,便执起佩剑,向着宋紫明冲去。

他虽然看不见,却是知道自己的仇人在哪里。

无花解释道:“丐帮的人管束言明,定不会发生疏忽,唯一的可能,估计就是那些弟子是奉命带走了宋紫明。”

楚留香也并不介意别人事后会笑着调侃玩笑他。

舒缓而温和的阳光映射在月白衣衫之上,白如细瓷的脸庞,秀美的长眉,微敛的双目有着几分的慵懒,形状姣好的唇线微微上翘,温文柔和的气质,却是与这暖阳相映成辉。

起码他不用担心,那两个人会突然不见。

起码这样的话,他就不用在这里面对一个叽叽喳喳的女人,来讨论他为什么会在无花的院子里用早膳。

无花接过了这三四寸见方的盒子,打开后,便看见静置于其中,由巧夺天工之技制成的翡翠玉马。

楚留香这时也笑道:“南宫兄的酒量可是变差了,昨天先倒了不说,这回起的还是最晚的。”

楚留香回到了他与无花同住的跨院。

二十六,也许更大,楚留香暗自估计着。

无花微侧了头,躲开呼到耳朵里的热气,视线不移画卷,笑道:“你当我还能扛着酒桶爬昆仑山么?”

但是能同时瞒过楚留香和无花眼睛的人,就目前来讲,很明显的还没有出生。

准确来说,无花的长相气质,似乎对男人和女人都有种吸引力。

但是不巧的是,正在他优哉游哉的被绑的路上,居然会碰上了个无花。

木桌擦得都很亮,可以看得出,小老头对这座小小的茶棚,还是很用心的。

她的眼睛温柔而清澈。

张棠智笑道:“那位华员外可是无锡县内出了名的富豪,究竟是什么短笺?竟能引来这么多人的议论?”

可以说,绝没有女人能比得上无花的洒脱与儒雅。

楚留香对自己的随意自然,无花本心其实是很高兴的。但楚留香刚才做的事,却又是绝对的挑战了无花的底线。

楚留香唱曲其实并不难听,也绝不跑调,甚至他抚琴的功夫,也根本没有到糟糕透顶的地步。

单凭他后面与自己的对唱同抚便可窥见一二,无论曲调的熟悉,还是词牌的吟唱,也绝对是手到擒来,丝毫不显得兀秃。

看样子,楚留香也早已在秦楼楚馆之间混迹多年,对这类情词妙曲熟练异常,几乎已经算得上是本能了,想必于烟花之地流连多了,连恶趣也增加了不少。

因自己的喜好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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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楚留香摸透,一时大意之间着了他的道,竟是不自觉的跟楚留香唱了半天的情歌,尤其这些词曲与无花因学习音律诗词而知不同,是楚留香从那种地方学来的,无花想起这些,心头就一阵阵的拱火。

自己被楚留香如此逗弄,能不生气的话,就证明他真的是佛爷了。

正当无花眯眼看着拍桌子大笑不止的楚留香,已经暗中握起了拳头的时候,却是听见了对面夏敏钧的一声轻咳。

只听夏敏钧笑道:“想不到无花与楚香帅竟是配合无间,心意相通,妙韵天成,想必无花刚才曾言的知音,就是香帅无疑了吧?”

夏敏钧此话,倒是好心缓解席间的尴尬气氛,因为他也看出来了,楚留香是故意逗着无花生气的,而且此时的无花,也确实有着要爆发的感觉。

楚留香趴在茶几一角,听见夏敏钧的话后,又不禁笑了出来,道:“没错没错,这一辈子,他只认了我这一个知音,却是别无二人了。”

当然,楚留香笑谈的这话,倒让夏敏钧微怔了下。

他刚要有所应对,却是在这时,看见了无花的反应。

无花刚刚闻言,在沉默了片刻后,忽然露出了一个笑容。

淡雅如兰,飘渺如仙,便如九天之上的拈花一笑,让人无法移目。

虽然无花的笑容很美很好看,尤其是衬着月色倾辉,繁星点缀之间,更是脱俗出尘,但是正对着他的夏敏钧,却是没来由的在这夏日静夜中,感觉到了一阵冰寒。

楚留香亦是武功不俗之辈,大风大浪经的多了,自然也养成了很好的警觉,不用刻意感知,他便能知道危险临近,而且这种直觉,也曾多次救过他的性命。

更何况连夏敏钧这个没有武功的人都感觉到了,没有理由楚留香会不知道。

这时,楚留香当然是要躲,可奈何他坐的离无花实在太近,近到几乎已经紧靠在了一起。

在这种的距离上,以无花的武功修为,若是还能让猎物逃脱,那只能说,少林寺枉为江湖武林的魁首了。

即便那个猎物是楚留香也不可以。

无花的动作非常的轻柔,看起来也缓慢飘渺,他只不过是将左手轻轻的拂在了楚留香的肩膀上,微掸了掸,就好似要帮友人掸去肩上的浮尘般,耐心而细致。

但这些动作后,楚留香面上挂着的开怀笑容,却于刹那一刻变成了苦笑。

武功高绝之辈,本就是化繁入简,化粗入精,即便无花的动作从外表上看很慢很轻,但真正面对着一招式的楚留香却是知道,要躲开无花这招,就算他没坐得离无花这么近,也根本不是件容易得事。

无花将楚留香定住以后,就一直将左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看着自己掌下的楚留香低头伏在桌几上轻颤不已,无花微笑了笑,向着夏敏钧道:“有知音虽是好事,但若是这个知音总是爱找你的麻烦,你亦多少需要与他沟通一二,也好让他知道,乐极生悲这个词,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夏敏钧眨了眨眼,他当然听出了无花的言外之意,所以他也非常识时务的站起了身,向无花敛袖施礼,笑道:“今日与无花和香帅畅谈饮茶,听曲闻歌,确是在下之幸,此生必不会忘。如今我在衙门里还有不少公务等着处理,就先回去了,无花与香帅若是离开江陵时,定要提前告诉我,我也好带你们于城中去游玩一番。”

无花动作身形不变,只是点了头,笑道:“我此时不便,就不送敏钧了。”

夏敏钧笑着“嗯”了一声,道:“不必麻烦了。”

他说罢,又看了眼依旧伏在茶几上抖个不停的楚留香,向无花点了下头,就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