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方笑薇看了这些狂妄之词还只是觉得好笑的话,那么在看到有关自己的部分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在带头大哥最近的一篇纪念开群一周年的帖子中,方笑薇赫然看到包括“薇罗妮卡”、“接吻猫”等众网友的名字在内的一长串名单。这个长长的名单据说是“带头大哥”神功初成,横空出世时的一百单八将。在“带头大哥”的理念里,这一百单八将内不乏技术高手,只是火候差了点,经过他稍加点拨后,这108将马上就开始横行江湖了。

陈克明沐浴完毕走了出来,随即被子拉开,床的一侧轻微地一沉,方笑薇更加用力地闭上了眼睛。一只忙碌的手伸到了熟悉的地方,方笑薇一动不动,身体僵硬。随后另一只手也越过界来搭在她身上,两只手一用力就把她翻过来。方笑薇被动地压在陈克明身上。

家里少了陈乐忧,一下子冷清了很多。方笑薇做什么事情都有点心不在焉。陈克明在一天早餐时轻描淡写地告诉她一个消息,小姑子陈克芬的儿子小武多次从职业学校逃课到校外上网,几天几夜地泡在外面的网吧里通宵打游戏,还因为一点小事就和同学大打出手,几次都动刀动棍的,学校警告多次没有效果,最后只好通知家长把他开除了事。小武回到家里变本加厉,索性白天黑夜都泡在村里的几个网吧里,连家都不回了。陈克芬夫妇无力管教,因此老太太拍板把他送到北京来,让做舅舅的帮忙管教一下。这几天就要

大厅里人很多,间或有服务生端着盘子穿插其间,但并不显拥挤,中央空调在隐秘的各个角落送来清凉的风,田辛对着方笑薇轻轻地说:“这是一个有钱人的太太们交际的场所,也许不一定是所谓的‘上流社会’,但来这里绝对能获得你想要的东西。”

一无所获。但方笑薇并没有放下心来,她的直觉告诉她,事情没那么简单,如果不是陈克明过往历史太清白,那就是他太狡猾。到底是哪一样,方笑薇并没有主意。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她梦到有一天捧着一盆枯萎的兰草哭泣。醒来以后她觉得很莫明其妙,因为她既不喜欢养花种草,也从来不伤春悲秋。结果一个月后,身体一向健康的奶奶突发脑溢血,只在医院待了一天就去世了。三个孩子里,笑薇最像奶奶,长相像,性格也像,因此奶奶一向最疼爱笑薇,奶奶的突然去世给了小小年纪的方笑薇初次体会到了人生无常的滋味,但她毕竟年幼,没有将这件事与自己的梦联系起来,直到后来又发生了一系列大大小小的事,事后方笑薇回忆起来,自己事前几乎都曾经做过与之相关的这样那样离奇的梦。所以,梦就是方笑薇人生的一个警铃,很长时间过后每做一个梦就是触动一次警铃,预示她有重大的事情要发生。

方笑薇眼看悦薇一副要大发作的样子,赶紧制止了明崴的话,息事宁人地说:“好了,好了,别争了,忧忧学琴也学了快10年了,在学校乐队已经是小提琴副首席了,她舍不得放弃,再三跟我保证不会耽误学习我才同意的。你们别担心了,我先走了。”

还来不及细想,方母的电话就来了。方笑薇关掉音响接听。

方笑薇坐下对妹妹说:“你来了多久了?也不知道帮爸妈干着点,就让老头老太太俩人在厨房忙活。”

马苏棋人虽大大咧咧但脑子可清醒地很,从初中起就有人追她,她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也知道大学里的恋情不可靠,她看不上那些心性不成熟的小男生。虽然也应男同学之邀吃过几次饭,看过几次电影,玩归玩,但谁要替她贴上标签,把她归为谁的女朋友她可是不认帐的。因为她一直没松口承诺过任何人,也算是没正经交过男朋友。饶是这样,马苏棋的是非也不少,同学们暗地里说什么的都有,马苏棋我行我素,只当听不见。

陈克明拉住方笑薇的手,像握着一根救命稻草:“帮我,薇薇,我现在能相信的人只有你了。钱算什么,要多少钱都行,关键是不要把我抓去坐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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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克明震撼,冲动地握住丁兰希的手:“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对财务和做账,陈克明并不熟悉,以前一向是方笑薇的强项,后来公司上了路,挣钱翻了好几番之后,陈克明禁不住生意场上的朋友反复在耳朵边吹风,说什么夫妻店不好开,老婆娘家势力容易坐大,到时候公司全是外戚就不好控制了云云,陈克明就动心了,左思右想之后,方笑薇被他“杯酒释兵权”劝退回家做全职主妇,陈克明自己另外找人做了财务经理。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自己家后院起火的同时,前院也会失火。陈克明两头都要扑,简直疲于奔命。

医生没功夫听奶奶的唠叨,开了药直接让陈乐忧住院。但奶奶一听要住院,立马不乐意了,唠唠叨叨地跟医生抱怨:“她爸妈不在家,我可做不了这么大的主!还是拿了药回家吃去吧。发个烧也死不了人。小孩子家家的,动不动就住什么院?我带她爸爸和她姑姑的时候,从来没有住过院,不也好好的?”

方笑薇心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来一次这样的经历还不如扒一层皮来得痛快。她打定主意,对正往门外走的那对母子说:“不用你们休了,我自己走。你们爱娶谁娶谁,爱生儿子生儿子去吧,我不伺候了!”

种种的原因造成了婆媳深深的隔阂,有的原因其实是陈克明造成的,但方笑薇懒得去解释,因为婆婆压根儿就不会相信她。这隔阂其实是一条鸿沟,怎么也没有办法填平了。年轻的时候,方笑薇不知世事,还一腔热血地百般讨好婆婆,想改善这不尴不尬的婆媳关系,但事实证明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婆婆有女儿,根本不稀罕把她当作女儿,而且在婆婆心里,儿子女儿才是自家人,孙女陈乐忧可以算半个自家人,只有方笑薇,始终都只是个外人。当方笑薇终于弄明白这点后,心里凉了半截,从此再也不做无用功了。婆媳本来就不是母女,方笑薇觉得自己问心无愧,婆婆来了,该怎样还怎样,十几年的经验让方笑薇懂得了不让婆婆影响自己的情绪,也学会了巧妙地转移丈夫被婆婆挑起的不良情绪。她从来不在丈夫面前口出恶言,诉说婆婆的种种不是,面对婆婆的挑唆歪曲,她也不高声反驳,只平心静气地就事论事,用事实告诉陈克明:你的母亲对我有偏见,她不喜欢我。她的沉默隐忍反而对陈克明有效。撕开了蒙在陈克明眼睛上那层愚孝的幕布,陈克明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母亲的性格——强硬、固执和极端的封建思想。

陈克明还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个萨冈又是何方神圣,而方笑薇已一副明了的样子:“成名要趁早?你也想17岁就写出一鸣惊人的小说?”

叶小丽马上来一句:“那也要有那么多时间才行啊。我要是一个月不上班,家里就该没有隔夜粮了。”

方笑薇正在胡思乱想,听到方母的话一愣:“我留心什么?”

方笑薇闻言,马上跑上楼去换衣服。开玩笑,难得老陈主动提出high一回,她怎么着也不能煞风景不是?两人一同出去纯粹吃饭不为应酬的时候,一年里拢共也没有两三回,要是这时候她还拿腔作调的,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吗?

出去应酬吃饭一向是方笑薇开车,因为老陈有时免不了要在席上陪酒,酒后驾车害人害己,这点老陈还是很明白的。方笑薇一边开车一边随口问:“老金走了?”

陈克明头靠在椅背上,眼睛也懒得睁开:“老金走了。这老家伙不地道,他走那会儿公司不正好有事吗?看到别人抛出个好价钱,他屁颠屁颠地就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害得我到处找人替他。老家伙,下次看到他还要骂他,太他妈不仗义了!”

方笑薇看他一副很累的样子就稍微放缓了车速,等车汇入车流中才问:“那后来你从哪找着人来替他的?”心里还加了句,找的人还那么厉害,跟个把家虎似的。

说到新找来的人力资源经理,陈克明睁开了眼睛:“哪找来的?招聘来的呗!瞎猫总能撞上死耗子吧?这新来的经理姓周,外表看着虽然还是个小姑娘,工作经验可不少,学历也高,简直跟你年轻时的干劲儿有得一拼,而且还处处为公司着想,给公司想出了不少好点子。”说到这年轻的周经理,陈克明有点赞不绝口。方笑薇鄙夷地看着他,“我年轻时就是她那副样子?整天张牙舞爪的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个领导?”

陈克明嘿嘿一笑:“我是说她的干劲跟你很像,没说她其他方面也跟你像。小姑娘年轻气盛一点在所难免,你我不也曾年轻过张狂过吗?”

方笑薇不说话了,既然陈克明摆明了袒护自己手下的这员爱将,她还能再说什么?从退出公司经营起,方笑薇就给自己定了条规矩,退出就是全面退出。谁也不要把自己看得过分重要,这公司离了谁也照样运转。

陈克明侧过脸看着方笑薇专心致志开车的样子,随口说了句:“薇薇,你怎么老戴着这根簪子,我给你买的那些首饰你不喜欢吗?”

方笑薇偏了偏头说:“哦,习惯了就懒得换来换去了。”

陈克明掉转头也不说话了,习惯的力量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