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眼角扫到的寒光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凝神看去,竟然是一把剑,握在一身翠绿衣衫的男子手中,自上而下快速向他刺来。在那一瞬间,宇文珏以为自己听到了剑尖与空气磨擦的声音,瞳孔不受控制地收缩,大脑一片空白,连基本的闪躲都忘记了。

宇文珏白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地说道:“一个鼻子一张嘴两个眼睛两只耳朵,你还想要什么样?”

在这个以皇帝为天的时代,有皇帝在的地方,那些人怎么会安心玩乐?即使再动人的歌声与优美的舞蹈当前仍会随时留意着至高权力顶峰的那人的动静,所以当宇文笙这么一问,场上立时安静了许多,目光或隐讳或明折地投在宇文珏的身上。

睁眼的瞬间已经转过多种心态,宇文笙好笑地看着他时而痴迷,时而担忧,不知道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出声调侃道:“朕好看吗?”他这个儿子最为有趣,一时聪明得令人心生防备,一时又迷糊得让人不可置信,就算是他也看不透。作为帝王,对这种不稳定因素,明明应该及时清除的,偏又不知为何下不去手,干脆封了他做太子,能不能做下来就看他自己了。

孟运国使臣早等在殿外,听到宣见声,便踏着早铺好的红地毯,踩过长长的阶梯,进入殿中。整个过程威严、肃穆,一种皇族特有的压迫感回荡在云起殿的空气中。

宇文瑷扯着一个嘲讽的笑脸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他半晌,方出声道:“今天上午臣弟我可是大开眼界,没想到太子殿下在水中泡了一下不但不傻了,还变得如此聪明。”

宇文珏更加莫名其妙,“为什么?”

“什么‘你’啊‘我’的,要称朕父皇,自称儿臣。”宇文笙严厉地教训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帝王绍基垂统,长治久安,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之祥,慰臣民之望。朕荷天眷,诞生嫡子,已及七龄。兹者钦承皇太后慈命,建储大典,宜即举行。今以嫡子珏为皇太子,钦此。”喜公公宣读完之后面带尴尬地看着那新鲜出炉的太子,因为他脸上没有丝毫的欣喜之色,实在是令人不知道该不该去恭喜他,犹豫了很久,方试探性地出声,“太子爷?”

“儿臣——”宇文瑷还想做什么?

还有那些九卿,太多了,乱七八糟的,宇文珏也懒得去记,还是安心做个傻皇子好了。

真高!宇文珏惊叹。这张涛足有一米九几,二十五六的样子,生得倒是端端正正的,那气质与解放军叔叔有几分相似,只是更多了几分肃杀之气,应该是上过战场,取过人命的。

宇文璨倒没什么,对他温和的一笑,像个没脾气的哥哥一样。

宇文珏闻声停住脚步,蒙尘的双眼定在他脸上。宇文珏先在心里赞了一声好,他的五官与宇文笙出奇的相似,再加上沉稳的表情,隐隐可见大将之风。看年纪,他应该是那次在御花园中被贬,如今已是皇后的蓉贵妃之子,比自己小三天的二皇子宇文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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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世帝却似很受用似的,哈哈大笑,那声音,差点把空中的鸟儿震下来。只是,一直留意着他的宇文珏,很敏锐地看清楚了他眼底的清冷,心里不禁一寒。

宇文珏难得没有暗自腹诽,满怀着期待揪住他的衣襟,小脑袋不时往外张望。

或许,多个宠物也不错!

果然很快便看见了那男人的身影,他身姿挺拔,比起一年前又长高了不少,已经有一米八五了,十八岁,真是青春呢。他的容颜冷峻,眼神犀利,不同于在他和周后面前表现出的温和,作为帝王的他此时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属于帝王的威严。

二十三天来,他都没当着别人的面睁过眼、出过声,并强忍着恶心拉在身上。在别人眼中,他就是一个有不知名病的大皇子,虽然早产一个月,但一切生理都正常,顺顺当当出生,身体健康,偏偏就是不睁眼也不出声,只是凭本能吃喝拉撒,太医也检查不出任何毛病来。

宇文笙右手握拳,用力之在以至关节泛白,定定地看着那茶杯的碎片,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殿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一个不小心引火烧身,整个空间处于一种凝滞状态,闷得人恨不能大叫一阵。

“报——”门口突然传来的声音在安静的殿中听来特别响亮,也打破了之前的沉闷感,心中的压力猛地一松。

过了片刻,喜公公见皇上没有任何反应,便悄悄走到门口,压低声音对那正自有些无措的小太监问道:“轻声些,有什么事?”

“是,多谢喜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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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提醒。”小太监忙凑过来,也学他将声音压得极低,“奴才是来禀报皇上的,那孟运国的五皇子,醒了。”

喜公公心下一喜,挥手让他先去了,又小碎步跑向皇帝,弯下腰问道:“陛下,孟运国的五皇子醒过来了,可要传昭?”

宇文笙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转过身子看向床上的宇文珏,过了一会,那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声音方传了过来:“传。”

喜公公忙去吩咐将人请来,自己静静地站到帝王斜后方。

孟无痕与方心绍一起被安置在方心绍的房中,所以来得很快,小兔子站在皇帝面前,小身子有些发抖。

“见、见过天宇国皇帝陛下。”小兔子低垂着头,声若细蚊。

宇文笙眼神颇有些不善地上下打量着他,心里极为不满。早就与孟运国皇帝约好送来一个皇子,想着看好别丢了就行,也没有起意说见一见他。只是没想到这样一个胆小如鼠的他国皇子,他那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儿子竟然如此看重!不仅邀他同游,还在遇到刺客的时候一直护着他早前小林子回禀的时候有说到,宇文珏直至昏迷都半搂着孟无痕,是以皇帝会有此一想。,想着便有些闷气。其实我们可以把这种情绪理解为吃醋的,就是不知道皇帝陛下同不同意。

“说说当时的情形。”宇文笙不太客气地以命令的口吻说道。虽说暗地里有协议,这个五皇子不过是质子一般的存在,但明面上却无人知晓,他明知这样的态度并不妥当,却怎么都忍不住,一向强大的自制力似乎不太有用。

小兔子闻言抬起小脑袋,大大的眼睛里已经起了一层水雾,眨巴眨巴地看了好像很生气的皇帝一眼,吓得赶紧低头,唯唯喏喏地,半天都讲不出话来。

宇文笙只觉得自己头上的血管鼓了两下,抬手压了压方再问道:“刺客从哪里来的?”这句是废话,早有暗卫查看过现场,那些刺客是事先藏在竹上,待太子出现再伺机刺杀,能知道太子喜欢去那个竹林,宫中必有内应。

果然,小兔子小声地给出答案:“天上。”很让人想吐血的答案。

宇文笙以最大的自制力控制自己没叫人把他推出去砍了,忍了又忍,最后来了一句:“小喜子,你来问。”

语气不太好,小兔子缩了下脖子,这个动作又引起了皇帝陛下的不屑。

喜公公连忙躬身,道:“奴才遵旨。”然后赶紧走到孟无痕身前,也不见礼,蹲在他面前,压低声音便问,“五皇子,请问是什么人救了你们?”问题直指重点,从暗卫后来探查的结果显示,保护太子的暗卫只斩杀了三个刺客便被全部歼灭,而最后三人是在欲对太子动手的时候被击灭的,其手法高明,疑为绝顶高手。

虽然喜公公还算和蔼可亲,但小兔子明显不在状况,眨巴着水雾雾的大眼睛看着他不说话。

“奴才是说,当时除了你、太子、方侍读与穿绿衣服和穿黑衣服的人外,还有什么人?”喜公公尽量语气缓慢地引导,一怕吓着这五皇子,二怕他听不懂。

“白头发,白胡子,不记得什么衣服。”小兔子似是明白了,给出了答案。

“呃?”喜公公顿了顿,虽说回答的方式有些怪异,但是能理解就好,想确认地问道,“是个老人家?”

小免子却被他问愣了,想了好久,然后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大眼睛眼看就要溢出水来了。

喜公公连忙止住:“那太子是怎么晕过去的?”这也是重点,现在人还昏迷不醒,可不要出什么事。

小兔子果然不记得流泪了,很快答道:“中毒,已经解了,睡一觉就没事了。”像是练过很多遍一样。

“是那个白头发白胡子的人教你这样说的?”喜公公心中有了几分确定。

“嗯。”小兔子大大地点头。

喜公公见也问不出什么,便站起身子,往皇帝走几步,看着他难测的面容,小心翼翼地道:“皇上,你看这——”皇上应该有听到,事情已经很明了了,必是一个武功高强的高人出手相助,救了太子一命,至于刺客如何如何,现在怕也问不出什么来,只等太子醒来便是。

宇文笙挥了挥手,喜公公很默契地道了声“是”,然后领着孟无痕出去了。

皇帝陛下在初云殿逗留了好久方离去,不久拟出圣旨,改年号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