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玦挤眉弄眼小声说:“别听她的,爹不同意呢!”
结果还真是一个熟人都没有,看来臭棋篓子的结交也都是臭棋篓子,不爱上棋馆来。
看祝玦那猛挤眼睛的死模样,再结合我爹娘的表现,我一万个肯定,这小子肯定全推给我了!
他不像其他等人的男子那样不由地面露欣喜、焦急,或紧张,折扇也没有被打开,好像折扇在他手中就是一把折扇,而不是闲暇时无事玩弄的东西。
“干什么?小白脸。”
阎王丁身材匀称,西装穿在他身上看上去很舒服。有些人能把西装穿得风流倜傥,有些人能把西装穿得气势逼人,而他没有,就只是舒服,我想这样的身材就算穿大褂或者是中山装,都会很舒服。
我这才想起,原来我也要到那医院去一趟。于是我说:“正好,我们顺路。”
“什么人一律不见!”
“易侯穆家送聘礼来了。”
“不见!……嗯?!”
“不是退聘了吗,怎么又来送聘礼了?”祝陈氏高傲地乜着眼睛看穆家派来的嬷嬷。
这个嬷嬷一脸春风笑容,满口解释道:“不是退聘,是老爷有天骂少爷,说少爷不好好读书,不说求个功名,还谈什么娶亲!管家听错了意,就传出退聘的谣言来了……”
编,您可劲儿地编!
但我娘祝夫人只是求个面子和台阶,才不管那理由合不合理,假意叹了一口气倒:“你看看,这怎么办,这退聘的事儿一出啊,马上就有七八个公子哥儿上门来提亲来了,你看看,这叫我怎么好一一再回绝回去……”
七八个!我的娘亲哎,吹,您就可劲儿地吹吧!
嬷嬷笑一笑继续道:“太太,我家少爷可是非您家的小姐不娶,为了再来下聘,把传家宝都拿出来了,您看看?”
嬷嬷把一直抱在怀中的精致木匣打开,我和我娘“嗖”地就凑了过去……传家宝嘛……好奇啊……
只见木匣里铺着一块锦帕,锦帕上躺着一只镯子,说不上珠光耀人,却让我一看就喜欢。我正要伸手去拿,被我娘抢先一手抓了去。
我娘将它举起来细看,这是一只纯金底的镯子,但是却铸出大大小小几十个镂空之处,里面间或镶嵌着珍珠、翡翠、猫眼石等宝石,密布在金底上,而把金色的底色遮盖了个干干净净,花纹竟能不凌乱素颜,造型雅致动人,还有几处是干脆镂空,不镶嵌任何东西,可想到戴在手上,能直接透出晰白的肌肤。
我娘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看了这只镯子,却挑不出半点刺来。
“这是我们太太从娘家带来的,我们太太预备将来给孙女儿的,如今给了您家小姐了!”嬷嬷不失时机地说。
我娘长舒一口气,道:“就这个?”
“还有金银珠宝十小箱,绫罗绸缎十大箱,各色礼品明日就送到!”嬷嬷对答如流。
我娘没话说,但还是不甘心:“燕冰王要下聘呀,也不会比这个少!”
这个时候,一直保持着笑容的穆家嬷嬷,脸色终于变了……我赶快拦住我娘,向那嬷嬷道:“我们知道了,去找老爷吧,我家老爷说了算!”
“已经有人去了!带着古董字画五十件。”
“哦这样啊……”
我的目光又移向那只匣子,从刚刚起就有很眼熟的感觉,但又不知为什么……再这么一看,我明白了。
我轻轻抽出匣底那块锦帕,拎得比眉目略高了看,丝质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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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还有些透光。正是我与穆贺初次见面时,从阁楼上掉下的那块帕子。
穆贺这小子,还真给他办到了。我不禁回想起穆贺那张仿若静如止水的书生脸,但其实只要随便一个挑拨就能让他浑身窘状不知如何是好,一直以来对他模糊的印象,竟然清晰起来了。
有父亲在,自然穆贺家占尽上风,母亲看在那只镯子的份上,也便不再力挺燕冰王,与穆贺的婚事再次敲定,燕冰王那边也找了人去婉拒。
就这样,婚期定在秋天,我还有一个无所事事的夏天可以过。
这个夏天,和往年的夏天一样炎热,我让小玉打着扇,软趴趴地趴在水榭的栏杆上不想动。
在这个大热天里,人就是不想动,即便不动还是燥热。
“大小姐。”
哎,这个声音有点清爽,是……
“公孙先生?”
我回过头,看见公孙先生一袭蓝袍,恭恭谨谨地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公孙先生,有什么事?”
公孙先生似有什么事情难以启齿,身体颤动了两番,嘴巴开合了两下,没能发出声音来。
“公孙先生,你站在那太阳地底下不热么?还不进阴影里来。”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