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燕顶着一脸的黄瓜片开了门,又飞快的关上。好半天,才一脸清爽的打开门。

阿籍继续冷眼旁观,看着他把水煮蛋敲碎,掰成两半,雷厉风行的一口半个,偶尔噎到,沉默一会,又继续吞食。

阿籍羞愤,小声抱怨:“看什么啊,你穿不穿?”

阿籍跟在后头小跑,前面的白大褂晃的她一阵焦虑,折腾了好半天,那医生才大喊起来:“病人家属呢?病人家属呢?”

眼睛忙碌的近乎吃力,从高高耸立的电线杆到路边立黄黑两色的路标,甚至一只干瘪的塑料袋都能吸引他的注意。

阿籍蹑手蹑脚地移过去,生怕发出一点儿声响,一边还在注意他的反应。没动静,始终都没动一下。

凡事吧,都得有个度!

“好了,是我喝掉了,行了吧?”

张女士死命的捂住他嘴巴,瞪眼威胁:“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要是敢欺负我外孙,我跟你拼命!”

阿籍睁开眼,母女俩互相都似不认真了。

阿籍愣住,直起身:“还没有找到他?”

咕咕这几个月阳刚之气大涨,抢食凌弱都是把好手,光鸡屁股就大了一圈。阿籍一打开篱笆门,它就自动自发的领着其余的山鸡往外面赶。

阿籍气结,大大的眼睛狠瞪着他。她的表情还算是狰狞的,但脸上青青紫紫伤了一大片,气势上就弱了很多。这一眼不像是深仇大恨,倒像在打情骂俏。

共翳拎着捕到的几条灰蓝色海鱼涉水往回走,正撞上岸上篝火最灼热奔放的时刻。隔很远就能看到这团巨大的火光,耀眼的像是烽火台上的烽火,触目并且刺眼。

阿籍的皮肤本来就白,这几个月虽然晒黑了不少,底子还是在的。腰际那两大块青紫色的掐痕在太阳底下异常的显眼,共翳的手刚按到那个位置,她就哎哟一声惊呼出来。

能在烈日底下挥汗如雨的,才是够鲜活够有力量的生命。

强龙难压地头蛇,阿籍忍气吞声的把脸扭回来,两只眼珠子溜溜地直转。

阿籍愣住了,呆呆地看了他几秒,眉毛眼睛都在准备着,就是不知道该变成哪种神色才好——这到底是在生气呢?还是在研究问题?

她转而去观察身旁开得烂漫的野花,花萼花冠花茎看了个遍,也没看到什么希望——几千年前的植物不是长这样的吗?现在的植物都是长这样的吗?

他先是画个四四方方的大正方形,再在正方形内画上弯弯曲曲的一个大“几”字,尾巴拖的老长;又在下方加画了条曲线,拱起三个小弧度。两条曲线的右边被他用竖行的线条链接了起来,靠近“几”字尾巴的地方向右边凸出了一大块。竖行线条之外,是几条类似与水流的小曲线。

阿籍混混沌沌地配合了一下,随即又立马咬紧牙关,狠狠地用脑袋撞向前方。

阿籍张大嘴巴吞下手里的肉干,并并腿坐好,一脸正经的看向他。

她尖叫着弹跳起来,爬行了几步,就给一双有力的胳膊拦住了:“怎么了?”

山洞里的饲养的动物也越来越多,灰毛兔子、松鼠、母山鸡。吃的多自然拉的也多,共翳在山洞外面用荆条树枝围了个大篱笆圈,还运来几大背篓沙土,专门供它们刨坑撒尿解决生理问题,晚上则赶回山洞里睡觉,免得给黄鼠狼之类的野兽叼走。

阿籍无奈,放下着棕榈叶子,也伸脚往前迈了一步。

死、死野人,她还站在这里呢!

共翳皱着眉头把失而复得的背篓倒扣在泥地上,倒出湿漉漉的陶罐、铜镜,皮囊里的食盐融化了厚厚一层,只剩下皱皱巴巴粘粘糊糊的一团。

阿籍用尖尖的小石子在大岩石上重重地划了三道代表天数的标记,开始整夜整夜的不睡觉,瞪大了眼睛注视着天空与海洋,现实却总残酷地叫人绝望。

海风吹得篝火爆起了几点火星,阿籍故作坦然的走到海边漂了漂满是腥味的双手。走回来,故意发出大动静地坐下老,熬了半天,小声的冲他说了句:“你睡着了?……那、那我再去上个厕所哦。”

忙活了半天,好不容易逮住了三条,兜在手掌里没几分钟就蹦走了一条。银亮的小身板顽固的在泥滩上蹦个不停,一点点向水源靠近。

那么漂亮的一张脸,阳刚味十足,却有着这么大一块疤。

直到夜深人静,山鸡都打盹了,共翳才侧转过身来看垂着脑袋睡的异常艰难的某人。

阿籍这时候哪来还记得这些,急不可耐的想要求证一下他刚才说的那话,幸苦地揪着他肩膀努力抬起自己脑袋,妄图能和他平视。

真糟糕,喝太急了!

“喂!”

阿籍连忙点头:“你已经吃饱了呀!!”

男人冷飕飕阴沉沉的眼睛里终于流露了点不耐烦出来,揪着她晃了晃,一个手刀,把人劈晕了。

刘燕叹气,指指客厅里的陈爸陈妈:“那你想怎么样?上次说你旅游出事,你知道阿姨叔叔怎么个伤心法不?他一个大男人,大刚说他揍人跟抡沙包似的,你担心什么?”

阿籍反驳不了,看着父母这半个多月来战战兢兢的状态,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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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过意不去。

男人和女人可以有多种组合,父母和子女却是不能选择的。

她搓搓脸颊洗了把脸,点头:“行,那我先回家去。有消息你通知我,我自己再……”

“走了就走了,又不是你赶他走的——搞不好人家就是觉得这里不安全,逃回老巢去了。”

“刘燕!”

刘燕摆手:“行了行了,你别跟我在提什么越国啊古人的。拜托你清醒一点,这不是拍电视机,不是演科幻片!那就是个和咱们语言不通生活习惯迥异的外国逃犯,好不好?”

阿籍沉默,半天,开口:“那海岛你怎么解释?”

“不都说了是地壳运动?”

阿籍抬头看她:“刘燕,我当你是最好的朋友,我骗你干什么?”

刘燕点头,笃定的回答:“所以我说你给爱情冲昏了头脑,随便人家说什么你都信。”

阿籍气绝,滴着水的手在半空抖了半天,终于还是垂下来了。

“你都不信,那还一直帮我,看笑话啊?”

刘燕忍不住笑了,搂着她脖子往下吊:“可你喜欢啊,我怎么办?以前我追星,你不也陪着我省午餐费,就为在只能看大屏幕的地方瞎叫几嗓子,第二天还迟到给班主任罚站……傻就傻呗,知道回头不就好了。”

阿籍给她这比喻搅的哭笑不得,正要开口,外面大刚的声音传过来:“啊?啊!找到了?”

阿籍扒拉下刘燕的友情之爪,手都没擦,直接往门口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