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远重重地磕上了门,靠在门上,脸上全是沮丧与焦虑,“看到我这副模样你很得意是不是?你要报复我从前对你的种种不好我不介意,你尽管来,你拿刀捅我砍我都行,就是不能和别的男人……那样!我受不了,我受不了!你听到没有!”他焦急地推搡摇晃着伫立如木头人般的贺晨曦,“说话,你说话啊!连解释你都不屑?贺晨曦,你给我说话!”

“我说七年前的今天,有个女孩喝醉了,不断地问:我喜欢你,我该怎么办?我就不断地对她说:傻丫头,明天,等明天你清醒过来,会知道该怎么办,若你还是不知道,那我来告诉你。然后,到了明天,到了明天的明天,到了七年后的今天,不知道怎么办的人,却是我,也没有人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后来,舍监风风火火地下楼抓人,那两个人便一溜烟跑了。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岁数也不小了,也别太挑三拣四。”

晨曦惊讶,“你怎么知道是我?”

“工作归工作,个人大事也要抓紧。”

郭远从后面追了上来,死死掐住了她的两臂,任她如何抗争都无法逃脱开来。晨曦便抬脚踹他,踹一下说一句:“你到底要干嘛?你到底要干嘛?”

“我哪敢呐,你是不知道,在空军基地那几年有多辛苦,他能撑下来都是因为你,你是他的精神支柱,寻你开心他饶不了我。”

因为学校的布告栏总是紧俏货,每个社团一出布告就得靠抢的,才能夺得一席之地,他在贴完他的篮球社通知后原路返回,却看见自己刚贴上的篮球赛布告转瞬被文学社的招贴覆盖住了,那个始作俑者还蹲在地上往纸上抹浆糊,她穿着粉色的短t恤和蓝色的校服运动裤,扎着的马尾有些塌了,耳边散落了一些碎发弯弯的附在雪白的颈部,有种随意的风情,粉得像梨花的面色让即使没有倾城容貌的她看起来非常的可爱,他悄悄走到她身后,弯着腰看她专心致志的工作,他饶有兴趣的看,连抹浆糊这么无聊的事,都让她做得妙趣横生,有趣得紧。

马路拥挤,沈宁南心浮气躁的猛砸方向盘按着喇叭,交响乐此刻也行进到□处,定音鼓咚咚的打得心沉甸甸的。

“位置有点偏了,改日要买市中心的房子找我。”

他们都是固执的人,msn也是同一天在学校的机房申请的,她先决定自己叫“潜水艇在祷告”,加上他的时候,列表里就多了个“美人鱼想逃跑”。她跑过去非让他改,他问为什么?她支支吾吾的说怕让同时认识他们的人看到了,会产生不好的联想。但他却笑得很坏,说联想什么?我爱洗澡好多泡泡?

曹远樱吸着鼻子摇晃着他的肩膀说:“我不会啊,我永远不会让你身心俱疲,为什么你不看看我,你连试都不愿意去试。我不相信12年的分离都没有冲淡你对她的感情。”

曹远樱哼笑,“早就提醒过你,现在被她的暴雨梨花针扎成马蜂窝了,你能怪谁?这么大个人了还不懂看菜下碟,越是自卑的人遁甲越厚,偏偏你还去刺,傻子也会全副武装反抗你。她长大了,你不能指望着她还跟着你屁股后面来回转,把你当成她的主宰她的上帝。”

“教堂时钟已过午,尚有蜂蜜伴茶馨?”

“光漂亮不足以配我。”

现在的郭远,虽还是有些矫情,但也比原来好太多,是该成熟了,想想看,他都30岁了。

最后竟还是他有理。晨曦气得肩膀都在发抖,拳头也紧紧捏起。

郭远站在了她身后,眯着眼看了一会儿,仿佛真在研究,“可能是与月亮的斜射角度有关,纬度高的地方,月亮斜射程度也高,大气弧面弧度大,形成的透镜面凸,你觉得月亮大,其实都是视觉上的误会,况且这月亮真的不算大,我见过更大的,仿佛整个人都被框进去似的。”

晨曦走到门口,不放心又朝屋里看了一眼,社长依旧陶醉于美玉的鬼斧神工中不能自拔。

“该你说了。”她倒很想知道离开后他都做了些什么了不起的事。这个“了不起“不加双引号。

郭远吓了一跳,手掌从她手臂滑到了手腕,顺势将长袖往上撸起,袖口的宽度只够到手腕上几厘米的地方,但还是露出了一截白色纱布,他将她的手腕拉起,要解她的袖扣,皱着眉问:“手怎么了?摔了?去医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