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解的微微摇摇头,小风也没搭理秦老将军,自顾自的走到了顾一北的身边跟着,这位老的跟京城里那位本质上应该是一个德行,就算好点也好得有限,骨子里一个个都自以为是,全不是什么好东西!

徐斯神色一片坦然,他微微垂下眼睛,避开李辰翔的视线,仿佛还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开口轻轻的解释道:“顾流殊,小家伙的名字,取自‘不落流俗’四个字,‘殊’谐音于‘俗’,什么意思,即使我不说,想必你也明白。”

“前两天我就是去帮个忙看看,我主要还是负责老将军身边的护卫的!”秦止笑了笑,一手扒拉着有些挡住自己视线的树枝,稍稍探着头看向地面上的两个人。

顾一北微微睁大眼睛,黑色的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微笑。

“哗啦”几声轻响。

待到事态平息之后,已经临近翌日清晨。

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的秦止态度顿时变得好上很多,加上小风虽然口气不好耐性极差,但刚刚那手功夫却是极好的,加上一张娃娃脸长得本就可爱,秦止自然也就没和他在意,相反,倒是觉得这个少年心性率真、毫不做作,倒也伶俐的很。

擦干脸上的水珠,顾一北的手指已经有了些僵硬,转过身来看着徐斯时,却格外明媚的扬起嘴角,“现在好些了吗?”

两个同样出色善于伪装的人之间,那丝令人心生迷醉的温情脉脉,对他,对顾一北身边的小风,对李辰翔身边的暗卫秦昱,早已经不是秘密。只是,深情过后,他们这些旁观者,却只余一声叹息。

就站在小风旁边的秦昱自然将他的表情看在了眼里,毫不客气的拉着小风的胳膊,呵呵一笑,用李辰翔和顾一北都能听清楚的声音说道:“小风兄弟,走走,咱们两个去那边。”就别在这里打扰人家谈情说爱了,会被人嫉恨报复的……

一树梨花,在微微的清风吹拂下,零零散散的飘落下来。细碎的浅色花瓣落在两人的头顶上,衣服上,还带着些清淡的馨香气息。

顾一北无力的闭上了眼睛,慢慢的呼吸着,感到一只有些冰冷的手探在自己的额头上,她也没有任何反应,紧接着,就感到一床柔软温暖的被子轻轻的盖在了她的身上,还细心的掖了掖被角。

“啊,小风兄弟,你又回来了?”已经闲下来的秦昱看到小风以及他身边刚刚才出现的几个人,有些惊讶的说道。

顾一北已经是半睡半醒的状态,下意识的动了动,有些含糊的“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即便如此,在李辰翔动作干脆利落的将那把剑插|进了刚刚那个人的心脏的时候,顾一北还是睁大了眼睛将船舱里面的情形看得清楚。

小风眨了眨眼睛,为什么?好像这件事情就是莫名其妙的发生了,然后理所当然的就发展到现在的地步了。一眼瞟到桌案上的那个赭石色香囊,小风眼前一亮,突然反应过来,低声叫道:“安平小姐的香囊!”

“不过现在么,”顾一北勾了勾嘴角,猛然间厉声呵斥了一句,声音不高,每个字却都仿佛染着彻骨的残寒,让人背脊发凉,“怎么,干嘛低着头?既然敢做,就别不敢认!你家主子齐澜应该没这么软骨头吧,把头抬起来,嗯?”

“姐,我最初的想法是,如果要嫁一户商家,你定然会是名正言顺、风风光光被迎娶进门的正妻,将来自然也会是当家主母,而且,你的夫君也不会有什么二房、妾室之类的。”不管你怎么想,甚至哪怕是你碍于这个时代理所当然的选择妥协,我都决计不会允许那个男人薄情负你!后一句顾一北没说,毕竟,如果说了,顾安平反而未必能够真正的接受。

而对于顾一北而言,即使李辰翔是三皇子,叫他殿下那是迫不得已,叫他名字才是理所当然,如果不是为了徐斯,如果不是为了借机扩大生意,她压根就不想跟那些个地位特殊的封建统治阶级有任何的牵连!

“殿下今晚叫一北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吗?”顾一北双手搭在了桌上,握着一杯热茶,嘴角始终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神情却意外的平淡无波。

顾一北不耐烦的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将手里端王府上送来的拜帖随手丢在桌上,直接打开了第二张帖子,几乎是刹那间,刚刚还一脸颓唐无奈外加纠结的表情便一扫而空,脸上立刻正色起来,就连眼睛里,也蓦地犀利了几分。

外公是军队出身,年少成名,明明是一身戎装,金戈铁马的战场上杀将出来,周身的戾气仿佛都能把幼龄稚童吓哭,可是,当外公换上一袭儒衫浅衣,手执棋子对着棋盘凝思的时候,却又宛如那些以文成名的名人志士,飘然脱俗,写意风流。

谈不上变脸,可是,就是这种仿佛面对陌生人一样的淡漠态度,却让小风忍不住啧啧称奇。本来以为自家少爷面对生人不耐烦的时候,已经够皮笑肉不笑的了,现在看来,徐斯徐大人忽略旁边不感兴趣的人的时候,这毫无诚意的应付的笑,功夫也不差啊!

“就是三皇子成功上位,当初说出这话的我怕是也会被他顾忌。”顾一北无所谓的笑了笑,看着小风的眼睛,“可是,你家少爷我早就被盯上了,也不差多这一句。就算是宫廷秘闻,李辰翔也不会随随便便的把我给卖出去的!”

“嗯,我有一个嫡亲的姐姐!”顾一北稍稍侧着头,有些可爱的样子,“所以,我排行第二,没问题呀!”

“我知道,然后呢?”顾一北挑眉,双手托着下巴,胳膊拄在桌案上。她的衣服料子本就精细轻柔,这种动作,袖子自然顺着手臂滑下去,露出的皓腕纤细漂亮,骨感分明。

顾一北稍稍停顿了一下,笑得随意,“之前,烟荷的事情都是你和罗岩查的,现在,麻烦你再去冠玉楼瞧瞧清楚,我的印鉴,冠玉楼的嬷嬷都认识,先瞧瞧的查,查完之后,甭管请不清楚,都问问嬷嬷,听听她怎么说。明早告诉我就成!”

顾一北欣然点头,自己就在徐斯旁边,反正刚刚已经被端王注意到了,那么,自己主动凑上去被人盘问和躲开了以后被人暗地里调查,效果都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在于自己能不能站得主动权并且及时获悉对方的想法。如此一来,怎么看,都是现在就自己跟过去结果更好一点。

的早了,记得告诉她一声,我和徐大人出去逛逛,不在府里。晚上若是回来的晚了,也不必着急。小三儿自然是立刻应下。

“安平小姐是个有心人!”徐斯点点头说道,眼睛看着顾一北,轻轻的叹了口气,“一北,你的身子太弱了,也难怪安平小姐会担心你,不过,这些,还是亲自去更有诚意些!”看到顾一北挑眉,还在小声的嘀咕着什么我又不信佛,徐斯无奈,顿了顿,便又继续说道:“等平安符求来了,记得带好,但求一个心安吧!”

经到了晚饭的时间呢!不知道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在徐大人府上多留一会儿。”

顾一北慢慢的眨了眨眼睛,还弥漫着水汽的黑瞳有些无意识的涣散,现在,顾一北只是被惊醒了但脑子里还没有彻底的清醒过来。好半响,顾一北才稍稍的凝聚起注意力,看向站在门口的三个人,当然,最重要的是原因是那三个人进来之后,由于看见的画面太令人惊讶,就连徐斯在内,都没想到要随手关门,以至于冷风一直的往书房里涌进来……

听说顾一北要出门,顾安平要说心里不担心,是绝对不可能的。然而,她也知道,很多事情,在她完全没有任何概念的情况下,都是顾一北一个人做完的。她没有能力在很多事情上都帮助顾一北,唯一能做的,便是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去拖顾一北的后腿。让顾一北因为她而束手束脚。

罗岩僵硬的点点头,继续僵硬的说道:“如果不是有人假借,那么,那个人应该就是出自杀手楼了。”

“是,小的明白了。”那人在最初的震惊之后,也平静了下来,应声道。

徐斯惊愕的微微睁大眼睛,先是不解,随后便是震惊的看着苏管事。

顾安平接过那张房契,看到上面的字迹时,不禁惊愕的愣在那里。她并不清楚街上两旁的那些商铺的具体位置牌号,但是,她知道上面最后一行明显是顾一北笔迹的娟秀小字标注里,名字写的是她顾安平。也不难想到,写着位置在小西街的这家店铺,正是顾一北要交给她打理的那一间。

烟荷猛然间抬起头看向李辰翔,只对上一双漆黑、深邃的望不到底的眼睛。她安静乖巧的低下头,不敢再多发一言。

雨舒没有参加比赛,却难得的在烟荷弹琴的时候,帮衬着在众人面前献了一段舞,一时间,没有参赛的雨舒和琴技高超冠群芳最后夺魁的烟荷,究竟谁才应该是真正的花魁,已经无从谈起,也因此,众人之间的争论更是不肯罢休。

“容颜被毁,口不能言,还有一手的好医术,偏偏却在青楼里当了个下人!”顾一北轻笑两声,对徐斯低语道:“我怎么越看越觉得,他就是个落难又失忆的什么厉害人物,或者,就是在扮猪吃老虎,在青楼里躲人避难呢?”

“今晚便有一场是烟荷姑娘的表演,少爷若要去看,我等下便去前面的楼里先叫人安排一下。”管他真真假假,少爷既然已经开了口,苏管事立刻附和着说道。

顾一北上前一步扶住了那人,而在近距离之下,陋颜男子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一张十分清秀近乎美丽的脸庞,不自觉的便想要躲开。

虽然花魁大赛的主意是顾一北想到的,可是,她自己却偏偏对这档子事没太大的兴趣,甚至因为觉得太多的男人聚在一起,看见哪个姑娘长的漂亮了、穿的露的惹眼了、冰清玉洁像个仙女了、才艺出众舞艺卓绝了,总是见着个什么就吵吵闹闹的,多少让人有些心烦意乱,所以,她几乎是从来都不去赛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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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斯没有接话,以前,他一直忽略了会有皇子主动退出这场皇位之争,今天听顾一北一说,才恍然间惊觉,朝堂上陈家的势力竟然也是千钧之局,和九皇子李辰则、当今皇后、外戚王氏之间利益交织,荣辱与共!

偌大这个陈家,就她见过的那些人里,除了这个身体陈瑶芳的一点都不亲近的亲生父亲陈丞相外,陈夫人是工于心计,即使她正房的地位从来稳妥,还是一直在后院里让人不省心的折腾,她的新生女儿陈静安也不是个省心的主,不过,根据这几天从陈缀安口里零零散散听来的话来看,她倒是还安安稳稳的留在陈家,不知道以后会嫁给京城里哪家的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