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身上气力渐渐回复,暗道:“姓柳的来得好快。”他对柳成越极为忌惮,原本与九柳门说好同做这事,但他知道柳成越其人阴险之极,因此瞒着柳成越先行下手,却没想到竟然败在莎琳娜手中。柳成越虽然救了自己,话说得也温和,却不知要如何对付自己。他深吸口气,身子忽然纵,猛地向门外冲去。此时那二宝正对着赫连午与莎琳娜二人,大门洞开,他重伤之下,身法仍是快如鬼魅。哪知刚冲出大门,却觉胸中阻,似乎肺叶间横阻着根粗大的铁钉,疼得眉头皱,身子登时弯了下来,“啪”声摔在外面的泥水中。他咳嗽了声,挣扎着道:“柳柳成越,你给我下了什么法?”

柳成越走到门口,看着在泥水中挣扎的铁希,微微笑,道:“我九柳门有种‘五柳当门术’,原是责罚破了门规的门人的。铁先生你受了重伤,在下想必给你疗伤时误将这门法术用了出来,真是对不住。”

铁希心中沉。他心口也真如生了株植物般,周身无力,便是慢慢走也没力气了。他叹了口气,道:“柳先生,你要如何?”

柳成越仍然微微笑着,道:“其实也该谢谢铁先生你。今日已经晚了,等铁先生将你来此的用意说了,我再给解开这五柳当门术好么?”

铁希心中雪亮,心知柳成越实是还要利用自己。他心中大是绝望,抿着嘴不再说话。柳成越打开伞,走到铁希身边,喃喃道:“站起来吧,明天还要辛苦你呢。”

他话音刚落,身后突然发出声巨响,当中还夹着硫磺硝石之气。这声巨响便是柳成越也吓了大跳,又惊又喜,心道:“这是五雷么?那少年竟是张正言门下?”柳成越自恃道术武功两臻绝顶,天下能与他放对之人不超过十个,这声巨响震耳欲聋,他虽不曾见过正道的五雷,但心想除了五雷以外,别家再无这等威力的法术。上次与竹山教同时得到那函神霄天坛玉书的消息,但后来丧了好几个门人,这书也不知去向。若是那少年真个会五雷,今番岂不是举两得?

这声音响若惊雷,五雷法看来名不虚传。他刚转过身子,却听得二宝声惨呼,个踉跄,倒飞过来,正倒在他脚边,肩头鲜血如注,竟是受了重伤。柳成越皱了皱眉,让开了喷溅出来的鲜血,心道:“原来不是五雷法。”五雷天心乃是正法,绝不会如此霸道。却听二宝低声道:“是火铳!”抬眼看去,却见赫连午手中拿着把异样铁铳,铳口还在冒烟,自己却也是目瞪口呆地动不动。

赫连午在莎琳娜斗篷里发现了这把火铳,见二宝要上前动手,不管三七二十向二宝发了铳。他拿的这把是莎琳娜先前上过火药的,只是这火铳威力之大,连他自己都吓了大跳。

柳成越极想学到正教的五雷,可是身居旁门,总不得其门而入,但见赫连午用的是火铳,不禁阵失望。只怔了怔,赫连午抱起莎琳娜,猛地向门口冲去。柳成越眉头皱,这两人都已中了他的九柳追心术,本如俎上鱼肉,不料这少年竟然还能反击。他右手黑伞转,伞下飞出了十数点绿影,却是十余片柳叶,后发先至,登时如飞刀般封住门口。

这手“九柳风刀术”乃是九柳门不传之秘,九柳门历代门主也从无人能使得如柳成越般干脆利落,柳叶飞舞,不啻快刀,若是那两人强行闯门,定会被割个遍体鳞伤。哪知那少年手忽地扬,三点寒星飞出,银光与绿影绞,柳叶立成碎屑,纷纷落地,他速度丝毫不减,抱着那女子冲出门去。柳成越正要追上,却觉眼前银光闪动,那三把短剑割碎了他发出的柳叶,又在他面门前旋舞不休,便如面银盘挡在他跟前。柳成越冲得太急,已来不及闪开,百忙中扬手中雨伞,“啪”声,三把短剑插在伞面上,竟然只有声。此时那两人已逃出了五六丈远,那少年听得短剑被收,忽然转头,厉声叱道:“叱!”三支短剑脱出了柳成越的伞面,如流萤飞火,又闪了回去。

被这般阻,赫连午已带着莎琳娜已逃出了十余丈开外。赫连午的轻身功夫还在他的剑术之上,莎琳娜又不甚重,而他抱着莎琳娜却比平时更有力气,起落,直如凌空而行。柳成越暗自赞叹,他的法术武功远在这两人之上,但轻身功夫却大有不及,除非有匹日行千里的脚力,否则看来别想再追上了。看着这两人的背影,柳成越嘴角却浮起丝笑意,喃喃道:“原来是个术剑师,我也小看他了。”

此时二宝挣扎着地爬起来,道:“门主,属下”柳成越却微笑道:“不用担心,他们去的是胜军寺的后山。”

他的手抖,那把伞又“哗”声张开,从伞尖上突然喷出个亮点,如流星划过天际。二宝捂住肩头伤口,看着这点亮光,忽然低声道:“那铁希怎么办?他到底有什么用意?”

柳成越脸上仍带着淡淡的笑容,轻声道:“先留着他,说不定还有用。”

竹鼠在地下做窝,而竹林中竹鞭盘根错节,极难挖掘,很不易捉。无心拣了株枯黄的竹子,绕了圈,已发现了竹鼠的洞口。这洞口甚是光滑,看来有竹鼠时常出入。无心看着地面痕迹,盘算着竹鼠洞|岤走势,走开两步,约摸已是竹鼠窝巢之上,狠狠跺脚。

他的力量不算小,“咚”声,地面也被他踩得颤,洞口处当即钻出只兔子大小的竹鼠。这竹鼠吃得甚是肥胖,跑动时却很快,无心见竹鼠钻出来,脚在边上根竹子上弹,人轻轻松松从竹隙间穿过去,手成爪形,把按住了竹鼠的脖子。这竹鼠甚是肥大,竟有三斤上下,杀白了的话总也有斤半的净肉。竹鼠还在他掌中挣扎,无心的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他伸手拔出腰间的摩?罗迦剑,剑割开竹鼠的脖子,手法纯熟无比,哪里还像个出家人?

无心将竹鼠的血放净了,趁热剥去了皮,将皮和血都弄了点泥土埋了起来。竹鼠虽然名为“鼠”,其实更像兔子,剥去皮后更像了。无心看着这只竹鼠,喃喃道:“竹鼠啊竹鼠,你在这儿听了那么多日的经,佛祖都能舍身投虎割肉饲鹰,你也布施个肉身给小道士解解馋吧。”只是剥掉了皮的竹鼠还是血淋淋的,虽然不远处就有个潭,但那潭是胜军寺僧众打水饮用的,要是将血水洗在里面,无心大觉过意不去。

这时天下暗了起来,无心抬头看了看天空,只见天空中不知何时已是阴云密布,看来马上便要下雨。无心暗自叫苦,这竹鼠血淋淋的,当然不能带回去,要是扔掉的话,不免太过可惜。他向四周看了看,只见前面丛矮树后赫然有个山洞,心道:“三清尊者护佑!那地方正好用来烤肉。”下雨时和尚也不会出来,这洞隐在树丛后,稍远点便发现不了。在洞里生火,吃饱喝足后再回寺中睡觉,那可真个是神不知鬼不觉。他越想越美,先折了枝大大的竹枝,将那竹鼠搁在上面,又拣了抱柴禾进洞。洞很浅,只能呆五六个人而已,不过无心个人在里面也足够了。他在地上挖了个坑,将些枯枝树叶放里面点着了火,扇去白烟,刚把火生好,雨便下了起来。他将那竹鼠就着雨水洗净了,用摩?罗迦剑切成四块,又切了根竹枝穿了块搁在火上细细烘烤。那竹鼠啃食竹笋竹鞭,长得肥肥大大,烤之下,有股竹叶的清香,无心食指大动,拿过来便是口。竹鼠肉鲜肥脆嫩,虽然刚烤出来,还很烫嘴,但咬之下,满嘴是油。他从怀里掏出个银酒盒子,拧开盖喝了小口。酒是七蒸七煮玄玉浆,也就是马奶酒,别是番滋味,与野味相配,相得益彰。

无心酒量并不太大,细细抿着这口酒,只觉身上也热了起来。他酒量不大,酒瘾却也不小,独自啜饮,听着洞外雨声,觉得甚是舒服。只竹鼠也不甚大,大半边滚热的鲜肉都进了他肚里,只剩了最后小块了。无心拿起来穿到竹枝上,正在火炭上烤着,这时,突然响起了声雷声。

无心最为擅长的便是雷术,听得这声雷声,眉头不禁扬。雷电并行,有雷就有电,电先至,雷声方至。可是这声雷却没有闪电先行,而且听声音与般的雷声颇有差异。

到底是什么声音?

他挪到洞口,拨开树叶向外看了看。这时正好又是道闪电,将外面照得雪亮,方才鬼影子也没有的竹林里,竟然有了许多人。

无心暗自骂道:“烤上了肉吃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这么多人,要是仇家,那可想逃都来不及。”只是这些人围成个大圈,分明对付的并不是自己。围成这圈的人也不知是些什么人,个个衣衫褴褛,脸上也沾满泥土,简直就是群三天没吃过饭的叫化子。

七个。无心借着闪电,已然看得清楚。这是丐帮的人在与人放对么?他知道丐帮号称天下第大帮,帮中高手也多,只是势力多在长江以北,福建带很少有丐帮好手出没,也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七个高手同时出现在刺桐附近。被围在当中是个少年,背后还背着个穿着件带风帽的大衣,将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矮个子。那少年本领颇为不弱,虽然背了个人,仍然闪转腾挪,正与那七人周旋。只是那少年武功虽高,劲力却不强,那七人似乎练有十三太保的横练功夫,被那少年连连打中,却个也没被打倒。

见不是对付自己的,无心舒了口气,他不想多管闲事,重新坐到火塘边。这七人的本领不差,那少年武功颇为高强,也被逼到这等地步。既然与己无关,他着实不愿去搅这趟浑水。此时火塘里只剩了些红炭,他在炭上加上几根枯枝,心道:“他们什么时候能走?早点把那两人杀了早点走吧,我也好吃完了回寺里睡觉去。”

正想着,忽听得那少年失声叫道:“莎姑娘,你还好么?”

无心听得“姑娘”二字,耳朵登时支楞,心道:“什么,那是个女子么?这可不成,修道之人,慈悲为怀,不能见死不救,只是不知这莎姑娘好不好看。”他把串着小半块竹鼠的竹枝往火塘边插,右手伸到肩后握住钢剑,左手已捻出了道符纸握在掌心,从树叶缝隙间探头看出去。

此时恰是霹雳声,这个雷仿佛就在耳边,震得大地也在颤动,竹林中起了阵大风,竹叶刷刷乱响。

赫连午拼命抵挡着那七个怪人的攻击,胸口却像堵着团东西,连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那是些什么东西!

他自幼便听长辈们对自己说,行侠仗义,惩除恶,乃是剑士本份。世上万事,总是邪不胜正,可现在看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那些贼人个比个厉害,三寺里柳成越的本领已是让赫连午双腿发软,好不容易逃出来,莎琳娜却像中了邪般,身子软软的,几乎失去了知觉,只是靠在赫连午身上。这等软玉温香,原来赫连午是求之不得,可见莎琳娜这等模样,他心急如焚,哪里有半分绮念。迷迷糊糊中听得莎琳娜说了“胜军寺”三个字,他倒也知道城外有个胜军寺,心想只怕胜军寺中有莎琳娜的接应,哪知到了这儿,忽然迷失了方向,又突然冒出七个怪人。而这七人的本领怪异非常,自己拼命挡住七人攻势,可这些人形同鬼物,身上已不知被他的短剑刺中多少,却连半滴血也没流,浑若无事。

这些还是人么?赫连午心中越来越害怕,忽然听得身后树丛阵乱响,他手中的三支短剑已是蓄势待发,看也没看,喝道:“叱!”三支剑便向响声来处射去。

雷声阵响过阵,忽然地面也似震动了下,但僧众都专注于经文,恍然不觉,五明却是身子震。

胜军寺的晚课比平常寺院要长倍还多,直到现在,晚课仍然只过了半而已。今日的晚课开始,五明便觉得心头气血翻涌,总是觉得有些异样,方才这声雷响,更是让他身子都像翻了个个,难受之极,眼前也像闪过无数焕着奇彩的异光。

不对,这情形不对。

五明站了起来,正端坐诵经的僧众不禁愕然。平时晚课,有监律僧在旁巡视,哪个和尚诵经不力,便是棒打将上来,哪知今日住持居然自己停住了诵经,众僧侣不觉哑口无言。

五明站起来,方才觉察自己有点失态。大德高僧向来号称八风不动,今日却被这声火铳之声惊得方寸大乱,便是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看了看正愕然望着自己的干僧侣,脸上也声色不动,道:“今日便到此为止,诸位回禅房安歇吧。”那些僧侣听得晚课提前结束,不免心中暗喜。只是脸上个个亦是不动声色,肚里却是念阿弥陀佛者有之,念高皇经者有之,暗叫侥幸不迭。

回到方丈,五明仍然觉得心如乱麻。他苦修禅定,至今已有数十年,今日这般心神不宁,还是第次。正在方丈中坐立不安,却见丰干站在门口。五明眉头扬,道:“丰干,有什么话么?”

丰干有些迟疑地走了进来,小声道:“师父,那无心真人用罢晚膳便出去了,至今还不曾回来。”

五明心头震,霍地站起来,道:“是么?”

原来是因为此事。高判官那些人定已经动手了,怪不得自己会心神不定,看来是不安于心。五明自诩道行高深,平生从来未做破戒之事,但那无心道人为押送赈灾银而来,自是有功德之人,自己却见死不救,反将他推入圈套,因此才会心魔突起吧。五明默默地想着,丰干见师父神色不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有些惶惑,低声道:“师父,要不要弟子去找他回来?”

五明叹了口气,道:“丰干,法华有谓:‘佛无食想,久离八风,不为损益’。何谓八风?”

丰干心中惴惴,暗道:“师父怎么考我功课了?”法华经全名妙法莲华经,号称“诸佛如来秘密之藏,于诸经中最在其上”,丰干是背得烂熟的,马上接口道:“八风者,世有八法,为世间之所爱憎,能扇动人心,故名八风。利二衰三毁四誉五称六讥七苦八乐也。得可意事名利,失可意事名衰,不见前排拨名毁,不见前赞美为誉”他还要念下去,五明打断了他的话道:“既然八风不能动,那就不必多想了。”

丰干心中仍是不安,只是垂头道:“是,是。”

五明又叹了口气,道:“等此事了,本寺为那位无心真人做场法事,以祈冥福吧。”

七陷阵本章字数:4868最新更新时间:2006062413:30:480

外面忽然暗,赫连午惊道:“道长,那些火灭了!”

无心方才放出道火墙,火光熊熊,映得周围片明亮,此时突然灭掉,洞中登时暗了下来。无心知道自己这木郎大咒没能布全,木郎大咒又称四海龙神咒,但自己情急之下,只布得南海祝融路,这火势只是幻术,必不持久,只是没想到那九柳门之人如此之快便能攻破。他拔出剑来,道:“快走,去胜军寺!”

莎琳娜听得“胜军寺”这三个字,身体微微震,立刻跟着无心走出洞去。赫连午心中还多少有点怀疑,但见莎琳娜也走了出去,连忙跟了出来。

到了洞外,雨已经稀疏了许多,周围也变得片死寂,无心正站在两株竹子中,凝神听着什么。赫连午走过去小声道:“道长”无心手挥,道:“别说话。”

不时有微风吹来,但这阵风全无清爽之意,反倒有股腥臭。赫连午看了看四周,心中有些发毛,小声道:“我是说,胜军寺在哪边?”

突然,又是道闪电划破夜空,映得人面目俱白,活人也与僵尸无异。借着电光,无心看到了个黑影如纸鸢般正飞起来,落到了自己头顶的根竹子上。他脑中灵光闪,惊叫道:“尸居余气七杀阵!”手中长剑猛地挥了起来,剑斩向那黑影附着的竹子。

那人站的这根竹子足足有三四丈高,人站在头上,将竹梢也压得弯了下来,这人也不曾想到会在这节骨眼上突然出现道闪电,脚下虚,竹子已被无心斩断。这人叹道:“真是可惜,这小贼道运气可真好。”他破了无心布下的那残缺不全的木郎大咒,只消再有片刻之功,就能布成这尸居余气七杀阵,到时将三个人网打尽,没想到道闪电使得计划功亏篑。这人脚下的竹子断,人已跃而起,如只大蝙蝠般飞到边上根竹子上,双手所结手印仍然不乱,极快地变了几变,喝道:“起!”

轰然声巨响,却是个闷雷落下。这个雷仿佛落到了地上,四周的泥土也飞溅而起,赫连午惊得双眼圆睁,只道是惊雷下击,眼前黑,片泥土已如暴雨般打上脸来。他袖子展,挡在莎琳娜跟前,叫道:“莎姑娘,当心点!”

泥土细细碎碎,带着股腥臭之气。赫连午把袖子挡在眼前,还没等睁开,却听得无心叫道:“快进胜军寺!”声音极是惊慌。赫连午心中诧道:“他这么急做什么?”却听得莎琳娜道:“先生,那些是什么?”

那些僵尸没有出现,周围却多了七点碧火,蓝幽幽地不住闪烁。雨仍是很大,但这几点碧火却似丝毫不受影响。无心已盘腿坐在地上,泥水沾得他浑身都是。他左手持剑诀立在胸前,右手的长剑拄在地上,那几点碧火如恶兽的眼睛正慢慢向当中逼近,只是到了三四丈外又停住了,仿佛碰到了堵无形的壁垒。听得莎琳娜的声音,他低声道:“这是那妖人的阵法,你们快走,我挡不了他多久!”

黑暗中,从头顶传来那人的“扑嗤”笑:“死到临头了,还要挣扎么?”随着他的笑声,那几点碧火突然亮了许多,竹林中本就片翠绿,有这绿火照着,正是绿得发黑。无心只觉身上压力陡然增大,已不能再端坐了,下站起,踩了个禹步,喝道:“还不走?”

赫连午道:“莎姑娘,我们快走。”刚要举步,却又倒吸口凉气,失声对莎琳娜道:“莎姑娘,往哪儿走?那寺院在哪儿?”

不知何时,竹林已经浸在片白雾之中。雾气浓得如同棉絮,几乎要凝固起来,隔得几步便已看不清了。莎琳娜从怀里摸出个罗盘看了看,只是那罗盘不住地打转,根本指不了方向。她道:“无心先生,该往哪儿走?”

无心也已发现周遭有异,喃喃道:“道行可真是不浅啊。”他马上嘻嘻笑,道:“莎姑娘,你别怕,这只是雕虫小技,我给你们开条路。”他从怀里摸出道符,往地上按,长剑抖,在这道符周围画了圈八卦,口中极快地念了道咒。随着咒声,那道符“嗤”声点燃了,在地上那圈八卦中滴溜溜地转,突然定住了,向兑位疾射而出。无心道:“快跟着这道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