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太平山的村民们描述,这妖物夜里才会出来犯事,起初只是到附近村子里吸食牛羊的鲜血,到了后来,村民们齐心协力戒备起来,这妖物竟然还化作人形,继续到村里闹事,有时甚至还出手伤人。

“保重。”同云舒和小书生两个将二人送到山门前,未清道长说,“太平观的门始终为你留着,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

听信真的话语,还有其余诸人对那道人的态度,想来问信亭话的这位道长便是那太平观如今的观主未清道长了。云舒心头暗忖,暗暗扯着小书生的袖口悄声道,“这些人本事都不简单,怕是逃也逃不掉了。”

说到这里舒离因指了外面道,“你们看我屋外的那些奇花异草,有不少就是从她那里得来的。就比如门口的烈日兰,模样似火般灼烈,药性也灼烈似火,可以攻克天下所有的寒毒。再比如我们现在喝的这茶,是不是觉得唇齿留香,心清气爽?”

“邪君是谁,怎么从没听过?”汝怜忍不住疑惑道。作为一个好的听众,不懂是要问的。

不一会儿的功夫,三人便听的后院有人“哎哟哎哟”的直叫唤,几人赶过去一看,云舒正死死抓着一个瘦高青年的衣裳问着,“见着我你躲什么躲?!”

“玉雕。”

“打进这子午洞来,我就感觉这里的一切都好熟悉。”青衣道人环顾着空荡荡的子午洞,自言自语一般的道,“冥冥中,好像有一股力量,在牵引着我往这里走。这从我听到浮宵花这个名字的时候,那股感觉就开始了。所以我带你们到了这子午洞。”

“他不会说人话。”青衣道人望了那怪物一瞬,捏了剑诀就直取那怪物的面门,那怪物霎时发出一声惨叫,整个身形淡了下去,原地只留下破损的玉像,和一堆七零八落的“浮宵花”花瓣。

“滴滴答答”的水声再一次响了起来,一点一点的在不远的某处敲击着。

云舒怀疑自己是不是魔障了,真正的平乐明明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虽然如今性情大变,但他身上的气息,他的经历都完完全全可以证实,这才是她要找的那个平乐。刚刚怎么会对那青衣道人产生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呢?错觉!都是错觉!云舒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青衣道人冷哼了一声,云舒霎时间不服道,“怎么,就许你消耗法力引路,我就不能用些法力来照明么?”

汝怜不说话了,信亭回头看她,只见她满脸的担忧,信亭瞬间心下一软,轻声道,“你且放心,这些损耗也算不得什么,这剑的感应越来越强,那子午洞看来很快就能到了。”

小书生兴冲冲的拿了水袋准备到那河流前取些水。方才那一路烈日太过灼热,水袋里的水已经所剩不多。只是小书生兴冲冲奔过去的脚步堪堪走到一半便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

小妖精一个酿跄跪地急道,“是了,那道人还说了,那浮宵花须得每月月初的夜里才会显形,其状如丝,色泽明艳,让诸位小心留意便可。”

很多事情,他记不真切。

青衣道长不答,只摊着手里的两颗药丸道,“要是不要?”

这一阵迷雾松林还没穿过呢,一直提着心观察着周围的云舒猛然大叫一声,“不好!”

老板忙道,“既是寻亲那就更好说了,老朽虽不成器,可在京城里,却是有一个做大官的兄长的,他人脉广博,你只用告诉我,你要找的人姓甚名谁,是个什么背景就成。我想,寻人的事情交给我兄长来办,总比你这样一个人漫无边际的找着好啊。”

小书生看着手里的银钱直叹气,又开始盘算道,“那都住外面?”

好在那些奇奇怪怪的邪灵没有再追过来,小书生们总算也能再喘会儿气。

小书生忙道,“肯定不会的。”怎么个不会法呢?小书生灵机一动,突然想到太平观里那个放自己出去的道人,那道人扶风而来又拂衣而去,来去匆匆,除了打了一个照面,未留下半点痕迹,倒正好可以拿来说说,因道,“那人来去匆匆,若真有心,太平观上那么大的动静会熟视无睹?”

云舒见着那玉小影那嚣张样就来气,“还兔仙呢,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对啊!”小书生失声叫道,“险些儿忘了,我被他们关在一个黑乎乎的石室里,后来一名道长过来放我出去。说是太平观出了事,让我快些走,结果我一出来,就看到你了。他们说太平观出事,出了什么事?”

“死了。”

小书生这才明白,来的时候这山里怎么冷冷清清的,原来观里有点本事的都出去除妖了。只是留下的这个信岚,本事没看出多少,脾气倒挺大,小书生都不禁为太平观的前途感到担忧。

只是闻名未曾见面,小书生对于太平观始终是心存一分敬畏,他也曾多次远远的眺望着太华山的如墨的山巅,幻想过这颇负盛名的太平观会是怎样的威严壮阔,也曾想象过传闻中那些身怀绝技的道长是如何的身姿卓绝,本领超群。

这荆棘果小是小了点,但好在汁水足,只是到底没有水容易消化,小书生喂了一些发现不对,又赶忙从树上采下几片大的枫叶将那荆棘果包好了,一点一点的碾碎,化作了滋水再去给那云舒吃。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半响,小书生头上的汗都急出来了。云舒也总算服下了荆棘果的果汁,慢慢的缓和过来。

汝怜赶忙应了,捏了诀就要去后山,萧丹生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得眼前白光一闪,汝怜刹那间就已没了身影。

空中再次传出之前那阵“咯咯”的尖笑。一个女生柔柔的道,“真是愚不可及,你便没听说有句话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么?”

好半响,那土地公才拍着脑门道,“我想起来了。这老榕树下确实没人丢过什么婴孩,不过三百多年前,倒是有一只狐狸精来过这里,留下了一只小狐狸托付给了那榕树精,现在想来,那小狐狸应当就是你了。”

“至于婉娘……”老树想了想道,“我也有些奇怪呢。你说她明明早就已经作了土,怎么还能有血有肉的出现在我的面前,而且魂魄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