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会,这时,我听到有人进来了——

“小希,你说悠人脚边的‘那个’会不会和你说的是同一个东西?”

说是“错觉”其实有些不准确,那一幕曾深深的刻进我的瞳孔里——文奈停止最后呼吸时她的眼睛都还是张着的,嘴角在抽搐,我更不敢去想春初的死亡现场又是怎样的残肢断臂触目惊心——这种血腥味不是错觉,而是一种还将延续的标志,就像这场死亡大戏还未落幕的象征。

法医鉴定结果是木棍从文奈的尾椎直穿出胸口,一击毙命。

——他叫悠人,也是这学年新入校的学生,之前他念初中的学校好像也不在这个市。

紧接着,迎来了高一的开学,当春初看到木原和她同班时她几乎惊的说不出话来,她没有想到——那个和她在俱乐部后台接吻的男生,竟然会成为自己的同班同学。

“呀,对了。”金川一下子叫起来,他那副伪成女孩子的面孔突然有点扭曲,“我想起来了,十年前高一d班好像也有学生和校长有血缘关系,真是巧合的可怕,虽然是听说的,不过是真的呢,你还记得吗?水静。”

虽然放弃了跟踪禾谷,可是禾谷怪异的举止却深深植入了那几个同学的心里,顽固的在影响着他们的思维活动,就像一种不可自拔也不受控制的意识牢牢根植在大脑深处。

“桃井,你听我说完”

下课后水静挽住我的胳膊把我拽到上下楼楼梯之间的平台上,纠缠不休的战役最终她胜利了,是以死来要挟我同意,我也幼稚的答应了。

这话让我更加不解了,“罪责”这么沉重的字眼不是随便就能附加在某个人身上的,春初出事以后,我觉得水静的话语里总是带着尖锐的词汇,仿佛她的心底有股强烈而无法抹掉的愤恨正从这些字眼里进行宣泄,为什么要把“罪责”用再桃井身上

真是让人烦闷的天气,好想冲出去跑步猛烈的跑大声喊叫然后把自己淋透。

这只古怪又丑陋的“信箱”,放佛就像一只被豢养在教室里的恶魔,它张着黑黑的嘴巴等着我给它喂食。

“小希,你怎么了?”

“你没说为什么要每天写回信。”

水静嗤笑道,春初也没有反驳的意思,任由水静拿她心底的小秘密开玩笑。

“也要来,直到写完高一结束为止,全班每个人都是这样做的。”他果然是句句话都死板着面孔,就像生下来没学过笑。

“那个学期旅行之类的活动?”其实我想问的是有没有怪谈这类事情,因为昨晚的电话让我不禁突生出这个想法,但我还是忍住了,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不要问大伯的好,否则他和父亲指不定会开始担心我的精神问题。

“嗯,还好。”我点点头,环顾四周被父亲布置的很像家的房间,暖黄色的格调,我不记得我喜欢什么颜色,不过这样子看着很舒服。

那天晚上在学校——我晕倒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从没向任何人打听过,总觉得那段空白里放着某种让我抗拒且不想触碰的东西,我还感觉到那段空白笼罩着一层危险的颜色。

他们三个互相对视的表情分明就像在说“要不要告诉她啊?”“现在就告诉她会有影响吗?”这类意思,我看向水静攥着裙角的手,又将视线再次移到他们三个“有话要说”的脸上问道。

“怎么了?”

“琉璃希”

一直处于缄默的桃井终于开口说道。

“琉璃希,有件事情我想还是现在告诉你”他停顿了一下,调整呼吸后又继续道:“纪美那天发生了事故,就是我们玩捉迷藏的那天晚上,她被储藏室倒下的立柜砸中了头部,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没有呼吸了,应该说也没办法感觉到呼吸,已经砸成无法辨认的模样,然而——她的旁边,躺着的是你。”

我一惊!

别开玩笑了——怎么又开这种玩笑——桃井,你怎么总爱拿同学的死来开玩笑。

我对听到这个消息后又产生了极大的否定心理。

——纪美,我记得那个纪美,和文奈是很要好的一对,文奈出事那天她们还在我前面说笑不止,我记得文奈死了,怎么纪美也

——那天。

——玩捉迷藏的时候。

——发生了什么?

我的脑袋开始收紧,意识试图穿过记忆的屏障,就像用手指去捅破气球,我期待着“砰”的一下就能想起来遗憾的是我没能办到。

“小希,你记得是谁给你的硬币吗?”

我侧着脑袋觉得一头雾水。

水静的问题对我来说简直就像跨越了一个时空,不要说细节,就连事情的基本轮廓都是完全空白的。

——“硬币”是怎么回事?

无奈下,她只有从头到尾向我叙述了那天的情况——

为了寻找“莫名失踪”的纪美,在千叶典的提议下,我们展开了捉迷藏游戏,这个“特殊”游戏可以找到“那种情况下”丢失的人,比如被鬼魂牵走那类,她把游戏规则又对我讲解了一遍,于是我明白——找人的玩家被设定为r。

问题就在金川担当r的时候——

那时,金川握着硬币在储藏室找到了水静,可是,当他看到水静旁边还有我时他几乎惊愕的差点晕过去,原因是——他担当r后去讲台确认人数,数完的结果让他明白那个时候他已经是最后一个r了——他看到讲台上已经有六个人,当然也把失踪的纪美算在内,我们一共八个人,那接下来他只需要找到最后剩下的一个人游戏就结束。

——没想到的是,金川找到水静后,准备对她说“游戏结束了”,那个时候,他却看到了水静身旁的我,由于不是最后一个就“不能说话”的规则,他只有把即要出口的话和害怕一并咽了回去。

水静旁边还有我的话,那讲台上的六个人是怎么回事?

对于这个问题,金川感到毛骨悚然,无法解释。

金川记得他看到有两个女生校服,余下四个是男生校服,显然他认为那两个女生校服的就是纪美、水静和我当中的两个人,因为只有月光,他大概只能辨认到这种程度,无法看清大家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