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晋阳问:“比如?”

“其实我接近你并不是为了帮曲弈城扩大事业,所以你告诉我曲弈城利用我跟你做交易时我很惊讶,我惊讶的并不是你知道了这件事,而是我也不知道这件事。”

石晋阳突然她耳边大吼:“叫!我让你叫出来!”

“认识你很简单,但熟悉你花了我一些时间。傅小姐,若有兴趣的话,我请你喝杯茶可好?”

她对她伸出了手,傅琢玉漠然地仰头瞥了她一眼,绕过她的手,撑着地面试图爬起来,她试了好几次爬到一半都又跌了回去,她的双手无力,颤得厉害。傅母看不下去,半蹲下来强硬地将她拉了起来,扶着她坐在床边。

傅琢玉垂眸,“哥哥,让我先静一静,好么?”她要好好想一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是走抑或留?

石晋阳深邃的双眸在这般月色中尤为明亮,如两颗永不坠落,永不黯淡的恒星。

趁还有一丝理智的时候,傅琢玉克制住自己越发急促的呼吸,问道:“这几天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她忍无可忍,阻止了两个男人之间无声的争斗,“你们两个可以放开我么,拿女孩子当靶子,你们还是不是男人?”

所以,石晋阳前一天还对她处处关心和颜悦色,后一天就暴戾狂躁横眉冷眼,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她搬走的时候,石晋阳并没有把这里房子的钥匙从她手里要回去,所以这套房子的钥匙还挂在她的钥匙圈上,幸好如此,她才得以这么顺利地再次进入。

石晋阳本来想送她去医院,但被她的冷言冷语刺痛,不由在心里嘲笑自己的心软和多管闲事,眼中的担忧和温存瞬间消失,他指了指地上的脏污,面无表情地说:“洗澡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把房间打扫干净?”

其实,当她第一次看视频的时候,她就下意识地抵触,她不愿意去相信那样一个难以接受的事实,所以索忘记,索当做自己不知道,这样就可以不用去想这些残忍的事实。可是石晋阳再一次戳破了她为自己幻化出的泡沫,迫使她接受接踵而至的一个个现实。

他侧头缓缓地抚着他的浓眉,她有些紧张,不知道他这动作代表的是什么意思,随后听见他突然嗤笑了一声,撇了撇嘴若有所思地点头:“这词汇挺新鲜的,所以呢?你要告我?可以啊,随时欢迎。现在都行,你可以坦坦荡荡的走出这个门,试试看能不能坦坦荡荡地回来。”

她索一不做二不休问了出来:“石晋阳,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我的镯子为什么会在你手里?你进过我的房间?!”

“好。”

“你能再给我看一次?”她皱着眉头问。

“能不能跳过这个话题?”

话音刚落,室内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她拼命地摇着头,低声啜泣,忍不住出声:“叔叔,你不能这样。”

“我应该挑一条长点儿的裙子的。”

从卫生间出来,曲弈城让阿姨带傅琢玉去房间休息,她看了一眼她母亲,用眼神询问是怎么回事,她母亲皱着眉头微微点头,但很快眼睛垂下躲开了去。

“弈城,我们怎么说的,我现在有能力照顾甜甜,你不要再给她钱了。”

“哦……”她掩着嘴又打了个哈欠,连说话时都满是困倦,“叔叔,我看你挺清醒的,但我困得已经不清醒了,我先去睡了。”

“没醉?”

“……叶桉,我不知道该叫你一声哥哥还是叔叔,但我有一句话想对你说。”

“能啊。曲池哥哥,你这么久去干什么了,为什么都不来一个电话?为什么不回国?为什么不来看我?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以前每个节日都记得给我买礼物的。还有,上次在机场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过了这么久了,你应该忘了吧,要不我再说一次?”

可就在她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石晋阳已经将钥匙把门锁上,继而又把钥匙塞进了兜里。

傅琢玉皱起眉,像是听不懂他说的话似的,又莫名地快速眨了眨眼,“留下来?叔叔,你在跟我开玩笑么?我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要走,你现在要我留下来?叔叔,你怎么能这样?你让我走我就走,你让我留我就留?留下来干什么呢,做你和一清姐姐的小三儿?哈,你说得对,我也觉得我自己真不简单,十八周岁还没满呢,就已经能做小三儿了。

很响的一声,下一秒却被反弹了回来。

他们在楼上转了一圈,石晋阳一直冷着脸不说话,傅琢玉猜不定他此刻的心思。其实这房子虽然周围环境差了点,房子小了点,但是至少还有独立的卫生间和厨房,已经比老式的那种好上太多了。

傅琢玉抿着唇同是淡淡地一笑:“谢谢叔叔。”

他想伸手拉她起来,但他的手怎么都动不了,好像被铁链桎梏住,他只能将拳头攥的更紧更紧。

傅琢玉给叶桉说了地址,叶桉愣了一下,似乎有些诧异,从后视镜里打量着她。

这一口过后,她倏地放下了筷子,抬起头深吸了口气,对笑了笑:“对,今天班上的男同学请我吃饭,吃太饱了还没缓过来呢。”

葛亦舟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傅琢玉第一次发现他的眼睛脱离了惺忪状态,一片澄清,非常干净的瞳孔,如他的双手般干净。

“哦,呵呵呵,都是据说,据说嘛!我以前跟他们班一个女生很熟啦,她跟我说的啦!”

季和傅琢玉面面相觑。两人都不知道今天石晋阳是怎么了,一举一动都反常的很。

“你能跟我说说,你留着她们到底有什么用吗?”

叶一清却上前了一步,直接双手抓住了季***手,还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您给晋阳烧饭呢,我感谢您还来不及,怎么会嫌您脏。如果没有您,晋阳一定懒得吃早餐,他总是有了上顿没下顿的,总记不住吃饭。”说着嗔怒般地瞥了一眼石晋阳。

路灯下,她的周围有一圈光晕将她整个人照亮,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步,大概在脑海中刻画出了一个九格,正在轻轻地,不自觉地抬着一条腿跳着。

可是面对小姑娘真挚的眼神,他又不想骗她。

他慵懒地靠着沙发闭目养息,忽然两边的太阳上多了一道略嫌冰冷的触觉——有一双手正缓慢而有力地揉着他隐隐作痛的太阳,似是知道他今天的疲惫。

叶槐这边说不通只好去找自己的亲妹妹进一步疏导,他手上有石晋阳的令牌也不怕叶一清继续瞒着他。

首领的小猫吧

石晋阳理所当然地回了一句:“这是我家。”

因为提前预知过,所以叶家也早早的做了准备。

傅琢玉正低着头站在门外。

他眼睛闭上,顷刻睁开,再看眼前的女人时一片清明,他拿走她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而后对她淡淡地笑了笑:“谢谢。”

同学们都说她扫兴,不让她走。

季心急,他不得不忙里偷闲再去下功夫找傅琢玉,为了这件事,高材生助手小林几乎变成了“私家侦探”。虽是位高权重,只是信息量过少,真要找到这个人困难重重,小林费了好些力气和比对终于了解到小姑娘的基本信息,小姑娘已经过了十六周岁,半年多前拿到的身份证,可是如果离家出走的话应该没有利用交通工具,或者也有可能是其他的人替她买的票,总之没有她的交易信息。

***声音中充满了焦急和无奈,似乎也是束手无策了:“是啊。电话也还是关机。”

大约半个钟头之后,叶一清穿着真丝睡裙拿着一叠衣物从房间里出来,“到你了。”

“哥哥,我想回杉市待一段日子。”

“可是……”可是,曲池圣诞节会回来,她想回去。

石晋阳问:“那为什么不去?”

傅琢玉咧开嘴笑了,翻身扑到他的身上,“你答应了?”

石晋阳下意识地伸手揽住她,“我好像没有限制过你出行的自由吧。”

傅琢玉高兴地亲了他一下,“谢谢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