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确实有预谋地来到你的身边。干爹特意强调过,一般的女人你都看不上眼,所以一般的美人计你肯定不会放在心上,我只能从另外的渠道慢慢融入你的生活。只是我很好奇,如果你不知道我的预谋是什么,为什么要给我看那些录音文件和视频文件,只是为了试探我?”

她咬着牙不敢叫出声来,只能忍着。

乔以泊将菜单推到傅琢玉的面前:“傅小姐,想吃什么请随意。”

傅母一直耐心地、不动声色地等着她。

下了车才发现,商场早已经关门了,他们看了一眼时间,又看了看眼前没有人烟商城,面面相觑。

石晋阳却不依不饶,扳住她的肩膀,往自己那边使劲,令她不得不翻了个身面对他。

傅琢玉“呸”了一声,却是不敢真的吐他一脸口水,“别自恋了,我为什么要关心你?我是想问你,我的东西为什么都被你搬到这里来了?”

石晋阳忽然一把拉过傅琢玉,手搭在她的肩上,几乎是把她半搂在怀里。之间曲池脸色突变,极其暗沉难看。石晋阳仍是保持冷漠的微笑,“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曲公子?”

傅琢玉对着叶桉的短信沉思了许久,直到手上的手机再一次不断地振动,她才把视线又聚焦到了手机屏幕上。

“我想好了,谢谢。”

窗外的雨一直下,滴答滴答地滴在她的心上。

他背着她和她剩下的唯一的亲人做着世上最苟且的事,他背着她和他的敌人做着最恶心的交易,他背着她不知在暗地里做了多少坏事,而她一无所知,还在傻傻地为他人做嫁衣,心心念念着拿到他的作案证据,让他恢复清白之身。

“知道就好。我怕你哪天脑子不小心抽了一下,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所以提醒你一下,天下乌鸦一般黑,不要想用这些无聊的东西来威胁我。你没有能威胁的到我的地方,倒是我,手上有很多恐怕连你也想不到的东西,比如曲池,比如曲弈城……只要我想,曲家明天就能破产,你信不信?”

但当她看到他手执她的翡翠手镯后,她迷茫了。

今天上午有个会议,他必须要参加。

石晋阳的嘴角渐渐降落,虚伪的笑容浅了下来,他皱着眉仔细地凝视了傅琢玉的双眼好一会儿,最后问:“你不记得我带你早上带你看视频的事情了?”

沈瑜等了很久,等来的只是长久的沉默。

她转过身,发现石晋阳正好整以暇地坐在床上看着他。

一道黑影突然压了上来,傅琢玉脑中一顿,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石晋阳的舌头就撬开了她的牙齿。

傅琢玉附在他耳边说:“其实我不会穿高跟鞋,我在家练了好几天才到今天这程度,你等会儿得多扶着我点。”

这次又住回这里,心境与当时大相径庭。虽然房间仍是她离开前的摆设,甚至定期阿姨都会打扫卫生,干净如初,但不能掩盖的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她在三座墓碑前跪了很久,最后脚都发麻了,她扶着地好半天才把自己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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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康问他要不要蘀他叫个代驾,他面上镇定自若,挥了挥手,“我没事,你们先走吧。”

“你能不能理我远点?”

“甜甜,我前面那个手机掉了,电话都丢了。”

傅琢玉不能表现出异样让他发现,只能乖乖地点头。

她眼中的执拗和逞强终于渐渐淡了下去,石晋阳稍稍松了口气,说道:“是我想给你看。”

她的手指上已浮上了两条很深的红。

其实如果选年初七的时间应该更好,正好可以让他帮着搬家,但是她想了想还是忍住了。不能让他觉得自己太依赖他。这样不好,对她自己来说也是。

石晋阳面无表情地说:“这几天我住外面,你和季姨暂时先安心住在这里,什么时候找到房子就什么时候搬走。”

刚刚还好好的,她这到底是怎么了……谁能告诉她?

到了目的地之后,叶桉还想往里开,被傅琢玉阻止了:“你就在这边放我下来,里面绕来绕去的不好开,今天已经很麻烦你了,谢谢。”

“怎么会吃不下呢?”

葛亦舟突然说:“你现在可以叫你朋友出来。”

“你跟他很熟?”

他说:“复杂的我也不太会,就将就着吃吧。”他主动地先帮傅琢玉盛了一碗,“试试味道怎么样?”

叶一清解释:“晋阳,我之前为了这事儿跟你吵过,我知道我当时有些无理取闹了。我也很努力告诉自己不要再跟你为了这事儿吵,那我们现在能好好说说吗?你说你请傅琢玉的过来当阿姨,ok,你图个方便让她们两住你家,那也ok。那既然是阿姨和阿姨的女儿,是不是该守点规矩?她们本来就不该和你一张桌子吃饭,你让她们和你一起吃酒算了,还因为傅琢玉不来吃饭过去找她?你是不是太关心她了?我不知道这是你规定的,还是她们不懂事,总之你们坐在那一桌上就像一家人似的,倒显得我跟外人一样。还有,你还给阿姨放假,让她们俩去旅游?她们俩有钱去国外吗?不要告诉我还是你出的钱?”一连串的质问,她最后喘了口气,“你有可能觉得我小心眼,犯得着跟一个小孩一个老人来劲儿嘛,但是你扪心自问一下,这种情况合理吗?她们跟你无亲无故的,你凭什么要对她们这么好?”

石晋阳拉开位置坐了下来后,傅琢玉却迟迟还不出现。

她忽然感到恐慌,如果到最后,她已经无法从这场危险的游戏中全身而退,她该怎么办?

“叔叔。我在课外书上看到过一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人是用血做成的,再怎么冷血也有感的一面,所以大部分人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的。我只是想表达给你听我的想法,因为我觉得喜欢上你这是很骄傲的一件事,不必瞒着。但是叔叔你不喜欢,我以后就不再说了。”她垂眸低头看着脚尖,声音轻了下来,“考试我会好好考,不会让你失望。既然你说两周以后给我答复,那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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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叶槐忽然有些不确定了,说起来仔细揣摩揣摩石晋阳也没直接将这意思说出口,有很大一部分是他自己脑补的,他囫囵吞枣地说,“差不多吧,基本上就是这意思,难道不是吗?”

只是没想到叶老的一番话却起了反效果,叶一清居然一时没忍住,泫然的眼泪夺眶而出,湿哒哒的抽泣着,崩溃地说着:“我怎么谅解他啊!本没有爷爷你说的那么简单好不好!凭什么我的男人要跟其他女人共享!我的男人就是我的男人!一辈子就只能喜欢我!我的心没什么宽!我喜欢石晋阳,我就是想跟他在一起!我希望他只对我好!他之前一直都做到了,为什么现在就不行?!我要是找一个不能只有我一个的男人,这样的男人要了有什么用?!又不是在古代,还流行三妻四妾!我的老公就只能有我一个!如果他做不到,还不如不要结这个婚!”

“你不是也没睡,哦不对,你刚才睡着了。”

“寒假都多久了,天天睡到吃午饭才起床,他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

她说她喜欢他。他可不这么认为。她与他四目相对时,她没有一点怯懦,有着超越她年纪的眼神,清冷而坚定,认真而尖锐,唯独缺了爱慕和思恋。不是没有人喜欢过他,相反,每一个喜欢他的人都不是这样的深情,就算是为了他的金钱和地位,也没有她表现的那么冷漠。也许,他可以这么说,她低着头的时候不是含羞,而是遮掩。

他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女人,不禁微微一怔,有一瞬的恍惚,确实很清纯,而她低头的羞涩怯懦,眉眼间竟看上去似曾相识,他不由地多看了几眼,甚至于手指碰到她的下巴,命令她:“把头抬起来。”

傅琢玉懊恼地低头咬住下唇。她怎么就忘了呢……这下完了……

傅琢玉知道石晋阳实在讽刺她,虽然有些生气,但是更多的是对***愧疚,她讪讪的解释:“我和她约好了,但是又怕知道会不许,所以就偷偷地走了。”

“哎呀,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人老了脑子就不灵活了……欸,小石,你那儿有甜甜老师的电话吗?”

石晋阳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却是第一次要在这个地方过夜。

“但是在那里关于爸爸的记忆更加清晰。我还记得爸爸以前指着杉市最好的高中对我说,我们甜甜这么聪明,以后上这所学校好不好。我答应了他,就一定要做到。”

季侧过头来,温柔地抚着她的侧脸,“甜甜,你爸爸给你取这个小名,就是希望你永远幸福快乐。如果你过的不好,你爸爸在天有灵,会伤心的。”

沈瑜点了点头。

所以她才会跟乔以泊提出那样的要求。一旦她完成了任务,她就会彻底从中脱离出来,出国留学,变成她最想成为的最普通的学生,然后找一份普普通通的工作,过普普通通的一生。如果母亲想跟着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同离开,她就带她们走,如果她想陪在曲弈城身边,那么她就一个人走。

她越来越向往这样的生活。

第二天,傅琢玉收拾书包准备回学校,她突然有些害怕,最近她频频旷课,学校里会不会已经把她开除了?她唯一的期盼就是保佑石晋阳帮她请了假。

哪知她刚打开门,就被门外的阵势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