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了神,问道:“今天中午有空吗?一起吃饭?”

“还不快去?!”

“沈瑜,你现在的身份是医生。请注意你的言辞。”声音终于渐渐变得不耐烦。

就在她思考的间隙,她突然被他从肩上放了下来,她倏地不受控制地叫了一声,落入了圆形的浴缸里。

她时刻在准备着这一场游戏进行到这一步,因为她和干爹心里都一清二楚如果不进行到这一步,石晋阳就不可能对她掏心掏肺,她就不可能从石晋阳那里得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酒会办在“蓝”会所,叶桉的车稳稳地停在了门口,敬业的服务生替他开了门,他拔了钥匙从车上下来,把钥匙丢给了服务生后,小跑着在傅琢玉下车前替她开了车门,他微微欠身将手放在身后,一副绅士的作态,傅琢玉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从车内跨了出来,挽住叶桉的手臂,“谢谢。”

理应是应该作为主人儿子的他来化解这场争端,可是却让一个客人忍不住说了话,而他自己却在位置上淡定自若地夹着菜,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这是他应该的表现吗?

两行眼泪从她的脸上滑落。

她看着他剃的干干净净的下巴,叫了一声:“叔叔。”

“和叶老商量好大约在十月,那时候天气好,一清穿婚纱不至于太冷。具体日子还没定下来。”

叶桉则是一怔,不明所以地点头。

傅琢玉深吸了口气,心底是浓浓的失望,“是我。”

傅琢玉被挑起了兴趣,睡意早就烟消云散,“叔叔,我还不困,你困吗?要是不困的话,我们一起看电影?”

“你不是还没搬走么?”

中年妇女不满地看着他,但越看越觉得不对头……这人怎么那么眼熟呢?想了一会儿,眼睛一亮,“你不会是那个、那个什么……石晋阳石副市长吧?”

傅琢玉低下头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叔叔,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说,我们有手有脚,不会养活不了自己。叔叔,我们会自己找房子,欠你的钱我一笔一笔都记了下来,等我有能力工作赚钱的那一天,我会如数归还。既然要走,就走的干净一点,就像你说的,无论去天涯,或是海角,我们以后都不会再有任何关系了。”

良久,空气终于复活,用最缓慢的速度恢复生气。

“还没打到车?”叶桉问。

不就是回来晚了一点?不就是回来时气色很好眼角含笑吗?你至于吗你?!

“我说你可以带朋友来。”

“我们班艺术生和体育生多嘛,学习气氛嘛是有,但没你们那么强烈啊。我们每天的最后两节课都是在训练,不上课的。作业也不多,但是比起初中的时候已经多很多了啊。哎,s一中简直不是人过的地方。要不就学习好,要不就特长好。我现在每天弹钢琴弹得手都快断了,老师居然还想让我练小提琴啊,说是多一项技能多一个出路,我音乐天赋好就多学一点,以后也可以在校队里随意穿~角色。你说变不变态?!”

季烧了一大桌子的菜。石晋阳扫了一眼饭桌,问季:“季姨,怎么没烧面?”

石晋阳抚了抚眉,不知怎么回答。

两个人都沉着脸不说话。

“嗯?”

“嗯?”傅琢玉一怔,不由地停下了说话。

叶一清愣了愣,好久才恍然悟出石晋阳话里的意思,反应过来后眼眶却有些湿了。

“注意你的用词。”

而她努力寻找其他的记忆,再没有类似的记忆出现,甚至于说,她的父母重话都很少同她说,更别说爷爷,他们对她亲哥叶槐倒是一直严厉的很。但她是叶家的小公主,叶家的掌上明珠,可以说,她是在叶家所有的长辈掌心的呵护中长大的。

但是这一刻,后知后觉的傅琢玉好像终于感受到了旁边的动静,全身都震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头好像极其困难地睁开双眼又眯了起来,边缩着脖子边直起腰来,大概是睡得不怎么舒坦,她伸手捏了捏右边的肩胛,又仰头晃了晃脑袋做颈部运动。

“怎么不到那地步。既然求婚了,一清也答应了,也就差定个日子,择日不如撞日,我想着就今天,你觉得怎么样?”

她能做的就是走一步看一步,接下来……就先找到那三扇门的钥匙再说吧。那三扇门的背后应该是最接近真相的地方。

“哈哈,我也猜是小叶。”老聂勾着一个穿着皮草的女人也开着石晋阳的玩笑,“小石,你这和小叶还没结婚呢,就被小叶管得这么严,结婚以后可怎么吃得消哦?”

这时前台把pos机递到她的面前,班长这才转过头去,傅琢玉飞快地摁下六位密码,又还了回去。

石晋阳微微蹙眉,“网友?”

石晋阳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郁繁森双眸一亮,兴高采烈地拿出手机一瞧,脸顿时塌了下来,他接起把电话放在耳边,苦着脸叫了一声:“妈……”

石晋阳不悦的神情却是一瞬即逝,下一秒又恢复冷漠,他把车又开回了道路上,“不是什么大事。”

傅琢玉径直走到他的床边,坐下来卸下了大衣,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傅琢玉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将下唇咬得快要出血。

叶桉眼中的怒意越来越盛,“石晋阳,你知道那天叶一清哭了多久吗,她都不敢回家。她跟我说,她以为你会追出来拉着她的,结果她在下面等了你很久,你却坐回了原位把剩下的东西都吃光了。难道在你心里她的分量还比不上一块牛排吗?!我还听说,你最近都没有没有去找过她。你既然不爱她,为什么一定要捆绑着她?”

者也。

“小石,这样可不行,你这样等于免费给我们吃住,活了大半辈子自己孩子的福都没享过,平白无故得到了陌生人的恩惠,我这老身子骨可承受不住。小石,要是这样的话,我也住不起这大房子。”季说着拉起傅琢玉的手,“甜甜,我们走吧。”

“干爹说不放心我,让您来照顾我。可您这样,怎么照顾我?”

“朱雀镇?”

傅琢玉又点点头,想了想补了一句:“叔叔,谢谢你收留我一个晚上,如果没有你,我应该没有好的那么快。”

当然,这是后话了。

她转头朝那幢恢弘的大楼深深地看了一眼之后,朝另一个方向慢悠悠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