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琢玉咬着唇沉默了半天,不时地偷瞄着石晋阳,情绪很是复杂,心底百转交回。

很久仍然没有得到他的答案。她的眼泪渐渐冰冷,在脸颊上留下一道道几乎看不出来的泪痕,她的皮肤干燥的紧绷了起来。

目的地是本市刚开盘不久的新楼盘,小区以高层和别墅为主,风景绝佳,环境优美宁谧,内部绿化多,还有小桥流水,地段虽处于刚开发不久的新城区,但四周医院学校菜场图书馆都已在不久前落成,并且周围通地铁,所以房价水涨船高。尽管不在市中心,但仍然高达六万多一个平方,是最近被房市最为看好的小区,没有之一。而在房价飞涨高的吓人的如今,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在此楼盘开盘后的几个小时内,所有的房子依然都被一抢而空,速度之快令人咂舌,同时也不禁让人感慨,现在有钱人真多!

看来老爷子猜的没错。自己妹妹可是爱惨了他,而他对一清那点意思恐怕都是在背后的叶家身上吧?

石晋阳就这样说服了自己,做着自己的事,同时等待着订婚那一天的到来。

他不禁挑了挑眉,在原地停顿了一下,却又很快走过。只是等他倒了杯水再次经过时,他还是去敲了敲门。

石太太要去附近的庙里祈福,这是她每年照例的习惯,春节钟声打响的凌晨都会去拜一拜祈祷来年风调雨顺。虽说石家的人都不迷信,但是上千年遗留下来的传统,遵循一下总不会错,这就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道理。就像如今小和尚嘴边总喜欢叨念着一句“心诚则灵”,难道心不诚就真的不灵了吗?倒也不是的。大多数人不过就是烧个香乞求个安心罢了。

石晋阳“嗯“了一声,道:“好好学习。”

石晋阳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吃过了。”

吃完饭后大家伙儿打了几辆车去ktv。到了ktv,前台问他们几个人,班长报了个数,前台就说帮他们开个特大包,班长问了下价钱,迟疑了半秒点了点头,这家ktv是先结账后唱歌的,班长留在这儿付钱,让服务员带剩下的人先去包厢。

“回去干什么?”

石晋阳仍旧不动声色,眼皮都没有动一下,一个简单的音节再次从他喉间溢出:“嗯。”

“给她打过电话了吗?”

傅琢玉看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顾晓卓,笑了笑,不由地想起曲池。

她的右脸火辣辣的,却不是为了疼,而是羞愧。

叶桉把自己的牌往前一推,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拉了拉夹克,“师哥——”路过石晋阳身边时,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里头空间极大,虽说是装修过,但是装修的十分简单,像极了石晋阳本人的风格。

傅琢玉若有所思地说:“好像懂,又好像有点不懂……叔叔,您的意思是会让我做很重要的事情是吗?在这之前,为了要培养我才让我留在这里?”

他们这样的人,什么都不缺,就缺点真情实意。

叶一清听他这么说显然很高兴,说话的语音语调明显的高昂了起来。

不知道石晋阳醒过来了没,她现在极其非常十分想要洗澡洗漱,然后好好地吃一顿。她已经好几天没有怎么吃东西了,连她自己都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傅琢玉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垂眸答:“傅琢玉,太傅的傅,玉不琢不成器的琢玉。”

“啊,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我在咖啡店喝咖啡呢。”

其实赶过去也已经来不及了。本来石晋阳是想小姑娘烧的都直接晕了,估计病的不轻,反正也已经迟到了,索好人做到底,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什么大问题了之后他再走。只是沈瑜无论是字里行间的意思还是脸上的表情都让他不太舒服,好像提醒着他,他今天做了一件他原本不该做的好事一般。既然如此,他倒不如离开。说不定叶一清还没有到。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这天,石晋阳同往常一样,清晨六点准时起床,简单的梳洗一下之后六点二十出门晨跑。

主持人小等了片刻,问道:“还有比三十万更高的价格吗?”又等了几秒,“没有了的话,三十万一次,三十万两次……”

她拖着男人离开了包厢。

傅琢玉正跪在书房的地上,缓慢地捡着地上刚刚“不小心”被他砸在地上的她的马克杯。

石晋阳用力地一把将她拉了起来,她不由地向后趔趄了两步,险险的站稳后听到他说:“叫你吃饭呢,耳朵聋了?”语气是满是刻意压制却还是溢出的怒气。

一任群芳妒吧

傅琢玉淡淡地说:“我吃好了。”

“还剩半碗粥,吃好了?”他的眼神中流露出鄙夷的神色,仿佛在说“浪费我的钱还不够,现在连浪费都开始浪费了”。

傅琢玉咬了咬唇,说:“那等我捡完,就去把粥吃了。”

石晋阳没有让她不要捡,只是蹲下来把她推到了一边,迅速而利落地把碎片全都拾了起来。垃圾桶有点远,他全都放在手里,怕又掉在地上,只得紧紧地抓牢。等他丢出去时,傅琢玉他的手指上有两道血痕。

傅琢玉想了想,还是提醒他:“叔叔,你手受伤了。”

他冷淡地瞥了她一眼,连看都不看手心一眼,反而蜷缩手指攥成了一个拳头,他不轻不重地推了她一把,“出去吃早餐。”

傅琢玉先走了出去,过了会儿石晋阳才慢悠悠地出现,坐回了座位上。

叶一清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转了一圈,不动声色地继续喝粥。

等喝完,她抽了一张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这才问:“小玉,那是你的行李箱吧?好好的怎么拿行李箱出来了?要走吗?”

傅琢玉看了她一眼,放下勺子刚想回答,却有人比她先一步开了口:“她考试考完了,想出去逛一圈,我放了她假,让她们出去散散心。”

“……”

就连季都愣了一下,勺子忽然碰的青瓷碗乒乓一声响,她尴尬地站了起来,拿起叶一清的碗:“叶小姐,锅子里还有粥,我再给你盛一碗薄粥汤吧。”

不等叶一清拒绝,她已经转身进了厨房。

叶一清垂眸,眉心微拢,抬头时,嘴角又挂起了一抹笑,客气地问傅琢玉:“去哪儿玩?”

傅琢玉想了想,道:“新马泰。老了,身体不太好,不能跋山涉水,她也没去过国外,就想让她去国外看看。”

季一出来就听见傅琢玉神色平淡地说着这一番话,脸不红心不跳的,就像早就打好了腹稿似的。

石晋阳在旁边“嗯”了一声。

叶一清笑着问:“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