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唇,再下一剂猛药,“叔叔,如果你不愿意等我,那也没关系,我来等你好了,我会等你爱上我,哪怕只有一次那也足够了。”

叶一清跟着他走。大概是嫌她走得太慢,又或者是故意的,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居然后退了几步等她上来,然后突然——拽起了她的手。

“你的意思是说我妹妹错了?”

石晋阳为此有些头疼。他知道老一辈的人的意思,无非就是要彰显一下两个家族结合之后的家族势力。这里面牵扯甚多,甚至会影响到下一届的选举。

看见里面情景的那一瞬,他立刻噤了声。

石晋阳在心底做起了总结:这一年里,他在事业上跨出了一步,和女友叶一清的关系也进了一步,哦,还有他认识了一个很奇特的小姑娘,也为这个无亲无故的小姑娘做出了很多他意料之外的事。当然,他并不认为这算什么。

傅琢玉暗自腹诽时,季忽然道:“小石,我今天打扫的时候发现三楼有三间房间锁着。你要不给我把钥匙,我明天去搞一下卫生?”

傅琢玉听着电话里的背景声越来越小,应该是换了人少的地方,很快他就开口了:“有事?”

顾晓卓有些兴奋,走到一半才意识到身旁的人不见了,回过头来发现傅琢玉停在之前走过的地方不动,顾晓卓好奇地走回去,沿着傅琢玉的方向看过去,只见班长在和前台说着什么,没有任何异样,她问傅琢玉:“怎么了?”

面对这样的眼神,她忽然就心虚了起来,声音也弱的几乎让人听不清:“石叔叔……”

石晋阳终于肯抬眼,“怎么说?”

季着急地答:“这个点了甜甜还没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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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琢玉心想:这是她的初吻,她本来是要留给曲池的。结果最后被如此对待。

石晋阳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先行离开的身影,拿出抽屉里的烟盒抽出一支,一手掩着烟一手点火,眼睛微微眯起来,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个很漂亮的眼圈。他把烟盒塞进裤袋里,起身。

所谓见好就收,傅琢玉使劲捏了捏季***手心,季吃过的盐都比傅琢玉吃过的米多,自然更明白这个道理,石晋阳既然给她下这个台,她就没有不下的道理。

石晋阳淡淡地“嗯”了一声,突然从口袋里伸出手抚了抚嘴角,“可以这么说。”

他不明所以。

石晋阳回到饭桌上,刚要打开豆腐花,就被傅琢玉阻止:“叔叔,今天的豆腐花有点咸。”

房间内依旧一片黑暗,她不知道外面天亮了没。

“不是,是爷爷取的。”

只是这顿晚餐非但没有按照她预想的进行,反而大大地偏离了她的轨道。

可等沈瑜拿着体温计匆匆跑出来的时候,石晋阳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只是有时候兴趣没有那么重要,生活中更多的是身不由己。比如,在十六岁的花季,在大部分人还在天真地幻想着自己和白马王子或黑骑士的相遇的时候

他晨跑的范围很广,从他居住的高级小区街道到穿越过一条护城河的旧城区,来回大概有四五公里的路程,他一般用时半个小时。

“它是由我们刚刚逝世的、伟大的开国元勋石开良将军生前所作之画。众所周知,石将军不但在军事上有杰出的能力,是我们国家的民族英雄,同时他在文学上也有很高的造诣,平日里素爱作诗作词,但画画却是甚少。这幅画是石将军唯一保存完整的一副绘图作品,上面还有他的亲笔题词,此画取作《卜算子:岁寒三友》,顾名思义,意为歌颂世间高尚品格和忠贞友谊。此画起拍价,十万。开始竞拍。”

他诱哄着傅琢玉:“宝贝儿,来,再喝一杯……宝贝儿……”

石晋阳忽然想起了那一天,好像是他们第二次见面,她在市政门口晕倒他送她去医院,后来她一个人逃了出来,又回到了市政,然后也是像现在这样,一个人无聊地在地砖的方格上踢跳着,瘦削的身影倒映在道路旁,凭空生出一丝落寞的意味来。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面,但他们真正的交集好像就是从那一天开始。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他的生活就脱离了他规划的轨道,尽管他不断去扳正,但是仍然不受控制地再次偏离。

他在影中默默地凝视着前方的身影,好一会儿,他迈开步伐一步步缓慢地走过去。

到她面前时,他问:“怎么不上去?”

“我在等你。”

“等我干什么,有话要说?”

“嗯。叔叔,其实刚刚那是我们班的班长,他叫我下去是为了……”

“我知道。”石晋阳打断她,“其实你不用跟我这些。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你不用把你的生活细节全都告诉我,没有必要。我把你和你留下来,是因为可怜你们,没有别的意思。所以你不用觉得感激,也不要把感激报恩当做喜欢。”

“我没有!”傅琢玉大声说,“我没有把感激报恩当做喜欢!”

“那你说说,什么是喜欢?你喜欢我什么?”

“叔叔,你成熟,长得很好看,也很神秘,还对我很好……还有很多很多,我说不清楚,我只是觉得你全身上下我都喜欢,你做什么我都喜欢,你说什么我都觉得好听,就连你皱眉我也觉得很好看……”她说这些的时候脸都长得通红,两颊好像都涨了起来,有两块红彤彤的苹果肌,像刚刚采撷下来的还沾着露水的水蜜桃。

她这个样子让石晋阳有刹那的恍惚,一时被迷惑,竟真真觉得她鼓足勇气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果然是太自恋了吗?

他迅速地收拾自己的情感,对傅琢玉说:“哦,是吗?可是怎么办,我不喜欢你,我对比我小十二岁的孩子没兴趣。而且,你知道的,我和你一清姐姐已经订婚了。一年之后,我们还会结婚。”

……

长长的沉默,空气都仿佛停滞。傅琢玉的目光如两把流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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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刀直直地砍进他的心里。

不知过了多久,约莫有一个世纪般漫长。

傅琢玉终究只能默不作声地转身,地上萧瑟的倒影一步步向前,越拖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