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芃辈便点头:“那好。听我的,你就自己过好自己的生活,先养好腿伤。”

那宠溺的语气,把陈哉瞬间给柔顺了。

于此同时,救护车也到了,分了一组的人过来看陈哉的伤势。邯墨给拦着了,没让他们过来:“头被划破了一道口子,其余应该伤在腿上了。你们在这儿候着,救出来后直接给她抬走。”一指旁边的姚欣和,“先给她上药。”

之前邯墨就打电话给她,说他签了离婚协议,让她对陈哉多照顾一点,还说务必让陈哉跟她住在一起。姚欣和听了狠狠地吃了一惊,刚想问具体点的事儿,邯墨就把电话挂了。她再打过去,他便关机了。

“陈哉,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你离婚!”邯墨镇镇定定地说。

这死男人的表情还真挺纯良:“诶?老婆,你怎么知道?我真的是在看孙子兵法诶~”

以前跟陈哉也来吃过,那时这女人当真是极懒的,从不会主动地把五花片放到锅上烤,都等她把烤熟了往她碗里丢,她才高兴吃。所以那时一般都是姚欣和掌着夹子,如今,角色全换了。

她一把甩开邯墨的手:“你过不过分!”陈哉当真气急了,手都不由自主地握了起来,“你朋友多关系大了不起啊!你有没有尊重过我!什么叫我要出书都可以帮我!什么叫我要出作品集都可以帮我!没有你我就不行了吗?啊?”

陈哉想了想,觉得自己心里挺无所谓的:“没事儿啊。”顺道拍了拍小芋头的肩膀,“打招呼,叫叔叔。”

小芋头也没料到邯墨回出现在这儿,他“啊”地一声叫,想要关上门。

“他吐我口水!!”邯墨指着鼻子上的一摊唾沫,两只眉毛都是拧巴在一起的,“他口水吐到我脸上了啊老婆!”

这句话她在心里排练了好久,甚至用怎样的语气,用怎样的停顿,用怎样的表情,她告诉过自己,一定要显得很平静,很平静……但一出口,开头便抖不成调的语气让她乍然泄了情绪。

拿茶叶这种事儿完全可以让邯墨去啊,叫她特地跑一趟还借机留她吃饭,分明是有事儿嘛。

盛泽敲门进去,便瞧见邯墨一脸严肃地坐着,一向喜笑的梁医生也是沉思地坐在那儿。气氛有些凝重。

陈哉背着他连翻好几个白眼,幽幽地从沙发上起来,挪到厨房里,将储物柜里的方便面全丢进了垃圾桶。她走出来的时候,浴室里已经哗啦啦地响起放水的声音了——洗澡去了。

姚欣和的心情一下子就糟透了,拿过葡萄直接往嘴巴里送:“那个男人,就是穿卡通t恤的男人……”

“吴芃辈~”陈哉提醒。

“恩!吴芃辈!”姚欣和点头,疑惑地看着陈哉,“袁铁牙名头大,吴芃辈知道他,这点可以说得过去。但是……他是怎么知道袁铁牙住的酒店的名字的?”

陈哉去扔葡萄皮的动作一顿,半阖下眼皮:“不知道……”

“我总觉的这个人不靠谱……”姚欣和提醒,收了下嘴角,“总觉得他是来挖你这块墙脚的……”

实话实说。

“不会。”陈哉摇头,她对吴芃辈有信心,“他人就这么好。”

姚欣和还是不放心:“我不觉得有男人无缘无故会对别的女人好。”

陈哉瞟她一眼,懒得跟她争,手里继续剥葡萄皮儿,只是剥着剥着,眼神会下意识地看向病房的门,目光又移回来,眉宇间散不了一抹愁色。

姚欣和看在眼里:“你爸妈最近没来?”

“嗯……”陈哉点头,不愿多说。

【今明两天都在外面,所以今天一更,明天请假哦,后天回来更新继续~~~~估从后天开始按每天两更的速度持续下去,正文部分可以完结倒计时了诶~~~!!】

【92】大痛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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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欣和看在眼里:“你爸妈最近没来?”

“嗯……”陈哉点头,不愿多说。

有时候,疼爱是很自私的行为,因为自私,所以不带理解,这是极其无奈的事儿。将心比心,正如邯爸邯妈很爱邯墨,于是无法理解邯墨为什么选择了陈哉。这跟陈爸陈妈很爱陈哉,所以无法理解陈哉为什么这么死心塌地守着邯墨,这是一个道理。

日子得慢慢地过,得雕细琢地过。以至于让想念也变得致起来。

在这致的想念里,那个小律师带着邯墨的消息坐在了陈哉的病房。

这小伙儿跑到陈哉的病房时已经汗流浃背,进来直接奔到空调底下吹凉风,敞开双臂散热:“热死了!”

陈哉赶紧给他倒水,坐在床上递给他:“快!一口干了!”

这活泼的语气让小伙儿失笑,走上来,坐在沙发椅上:“我去了趟看守所。”这句话刚说完,陈哉就迫不及待的凑近他:“邯墨还好么?”

小律师摊摊手:“没见着。”

怎么会没见着呢?陈哉皱眉。

小律师颇为无奈:“看守所的人说我律师证有问题把我打发回来了。”

陈哉=_=:“这是什么烂借口!”

“对,就是借口。”小律师没挑明,“即使去见了,旁边肯定得站人,问话也不方便。情况我稍后会跟袁老师再说一下的。还有,今天来主要是想告诉你不好的消息。”

这小伙儿很干脆,有话直说。

陈哉看他那神色心里就有点发慌:“我都已经做好邯墨被判刑的心理准备了,还能有比这个更不好的消息?”

“那就要看你的衡量标准是什么了。”小伙儿把水一饮而尽,用手背抹了一下嘴,“盛泽你认识吧?”

听到这个许久未有联系的名字,陈哉就紧皱眉头:“嗯。”

“他会出庭作证,证明邯墨做了假证。”小律师直接把这句话撩出来,干净利落。

陈哉心里咣当一声,刚想开口骂一句脏话,病房的门忽然就被打开了,闯进来的居然是邯爸邯妈。俩老一上来,紧紧盯着小律师:“盛泽是邯墨带的助手!!他凭什么指责我儿子!我儿子没做假证没做假证!”

邯妈一进来就大嗓门地吼,陈哉在旁边皱着眉头瞧她。

小律师也是颇明理的人,就不待见邯妈了,瞧了她一眼,放话下去:“你不是我的委托人,我无法告知你详情。”说着就板着脸孔起来,回头瞧了一眼陈哉,“那我先走了,还有什么事情我会转告给你的。”

脚步没走出两步,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又问了一句陈哉:“我再争取去看守所看一下邯墨,你有什么想跟他说的吗?”

就看着陈哉了,直接无视俩老。

邯妈在那边尴尬又难堪,眼泪都出来了。明显是想说话的——她当然有很多想说的,可怎么开口?

陈哉看着邯妈的样子突然有些难受,再去看邯爸,这个老实的老人已经布满了白发。邯墨的事儿,无疑碎了他们的心。邯妈的脾气她知道,多傲气,还有点不可一世,上次能在酒店就这么下跪了,想想,也挺可怜。

陈哉无疑已经为自己争回了一口气,气争回了,便觉得大多都可以别那么计较了。抬头看着小律师说:“如果见着邯墨了,就说……我们所有人都在外面安心地等他。两边父母都挺好的,我也挺好的,让他安心。”说完了,转头去看邯爸邯妈,顿默了一下,“爸妈,还有什么话,跟这位律师交代了吧……”

这声爸妈,让邯爸邯妈浑身一颤,回头去看陈哉,那眼神,涌出的感情太多了,真不是随便就能分析得了的。

“陈哉……”邯妈抖着声音叫了一声,眼角的皱纹全部化了开来。他们定是火急火燎地来到这儿的,额头上挂满了汗珠,衣襟都湿透了,嘴唇都是干裂的,叫完这一声,邯妈便挺着身子立在那儿没动了,就这么看着陈哉,看得满眼泪痕。

谁都不知道她此刻的心情,谁都无法理解她此刻的心情,这是极其复杂又百转千回的心态,把所有的情绪膨胀到了极点。一句话也说不出,一个动作都做不了,这样的伫立持续了很长的时间,邯妈终于踏步上去,蹲下身子,握着陈哉的手,一句话,哽咽的一句话:“妈以前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