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女倚在贵妃椅上,看两个活宝闹够,摇头笑弯了眼。先前是谦雅青怡、现在是宋玉尔雅,待会儿,还会有谁来?他们这些孩子又怎么会懂?不是任,亦不是赌气,接近十年的等待,已经让胡女的字典里没有了“成亲”二字。屈老头子的心思,她是懂的。

霎时,周围寂静。

“什么?”尔雅鼓大眼睛,怪叫道,“他还真去过喝过花酒?”那如果这次再去,岂不是轻车熟路?

尔雅歪头去看宋玉,露齿甜笑:“真的生气了?”

屈原不答,低垂眼睑只看尔雅手中的食盘,盘子里的点心不知用什么做成,用茭白叶包裹成牛角状,仔细地用绳子捆着。

宋孔雀隐隐觉得,事态不大好。

她到底在想什么?!难道是不喜欢自己,在想着如何拒绝他?从来都自信满满的宋妖孽,生平第一次挫败地开始质疑自己的魅力。一如既往,这晚,宋大官人连续第三夜,失眠了。

祺安:“不清楚啊,只知道少爷进了少房一会儿,然后一脸偷腥成功的满足样出来了。”

祺安:“你们说……她会不会是来找少爷负责的?”

青怡边嗑瓜子边絮叨:“师妹你好久没来信,我和爹爹都好想你。还有,你知不知道,隔壁阿花下了三只小仔,一只白色、一只黑色、一只黑白相见,哈哈,可好玩了。还有还有,你怎么成亲了也不告诉我们?我成亲的时候,娘还给我了一个凤镯子,她说总共打造了两只,有一只给你留着,对了!大师兄娶了镖师的女儿,天啊,大嫂的腰是我们的三个,嗓门也大,他们成亲那晚我趴着听窗,师兄掀了盖头差点从床上掉下来,哈哈…………”

宋玉奸笑:这不是我的口头禅吗?物以类聚啊,物以类聚。

胡女因立大功,被升为一等女,因其胡氏谐音,又深谙驭男之术,中暗地里都称其为“狐娘娘”。这话传到了齐王耳里,齐王恼怒自己被一贱婢戏弄,便要下旨杀胡女,胡女闻言,却镇定道:

众人囧,娘等人发挥他们的特,“啊,今天晚上的太阳不错。”

登徒尔雅见了父母,高兴地拉着二老往里走,一面与母亲说道家中常事一面给老爹称福。登徒子心底欣慰,面上却哼哼别过头去,自女儿嫁给这厮,他就心中忿忿,若不是夫人今日硬“拉”着他来,他是决计不进宋府门的。

果然,黄氏贴着脸,笑嘻嘻地挽住尔雅胳膊咬耳朵:“姐姐放心,事成后,我分你一成,可好?”

进了屋,众人还围着尔雅唧唧咋咋,与此同时,李二爷第二声吆喝响起:“喲,表少,你怎么又来了?”

尔雅满脸黑线地回头,硬生生地说个“好”字后,才威胁地瞪住宋大妖孽。意思不言而喻,不要以为逃掉了,这事没完!

“这个真没有。”

祺安蹲在屋檐下,叹气:“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少爷不大欢喜少呢?”

乾大小姐眼眸失神:“难道,难道那个小牡丹是男的?!”

楚襄王不顾已经翻白眼的登徒子,哈哈大笑:“玉卿,这个故事讲得好,甚得王心,你说,想要什么赏赐?”

娘叹了口凉气:“谁道不是,不过少爷不同意。”

“真的!虽然当日我在王中的确有反驳登徒大人,但成文者却是——”

咳嗽一声,宋玉正欲发问,就听李寡妇骂咧咧站起来:“你个小贱人,还要狡辩!我何时轻薄过你弟弟?倒是你个□,不知当初和那个夫私奔,珠胎暗结。呸!真不要脸,竟还好意思上我李府,我看你那奸夫不是个下三滥就是个王八羔子,不然怎么能看上你这样的货色?¥##%@&¥……*@”

“你!”李寡妇表情狰狞,恨不得一口吞下眼前丫头。

登徒尔雅觉得受了莫大冤枉,环视一周淡漠的宋家人,大吼出声:“我真的没做过!!”

射雕英雄传h版sodu

见登徒子咬牙切齿地咬重“劫亲”二字,楚襄王背着两人狠狠叹了口气,这登徒子怎么这么烦?劫亲也好,抬错轿也罢,反正女儿已经嫁出去了,您老夫的心愿也已达成,干嘛在乎女婿是谁?

宋玉愕然,什么意思?难道王叔是指,整件事情自己才是坏人,至于这位野蛮的登徒姑娘却是受害者,他先害她先是嫁不出,现在又鬼使神差把人接了回来,所以,这是报应?!

“老妈妈见怪了,我这书童就是这般大惊小怪。”

语毕,祺安哽了哽,干脆呜呜地哭起来。宋玉扼腕,真恨不得一扇子把这公苍蝇拍回家,偏偏此刻又离不得身。凝视依旧因投梦事件而伤心不已的祺安,宋玉眺望远方叹了口凉气,不再言语。

在乡下休养的几年时间里,二丫不仅呼吸到了清新的空气、看到了袅袅炊烟的田园风景,也……一个不慎,跟着乡野人学会了不少鄙习惯。其他还好,最不能让登徒子容忍的就是,闭月羞花的女儿时不时暴口,这几年,打也打了,罚也罚了,这习惯就是没改掉。

他谏言了。谏言内容很简短:“宋玉为人体貌闲丽,口多微辞,又好色。愿王勿与出入后。”扬扬洒洒挥笔写下这句话,登徒子就抱着谏书兴冲冲进了,于是,世上最悲催的事情发生了。

胡女在车里,并未听到这番言语,她只对宋玉道:“你们如此,不怕受牵连吗?齐王后不会放过我,就算出了,外边也有千军万马在等着我。她的子,我是解的。”

毕竟,这么十来年的相处,她一步步看着齐王后从天真烂漫的少女变成这幽幽深的毒妇,从惶惶被人陷害,到学会亦步亦趋地反击,再到心狠手辣地直接攻击对手。这个王,就是个大牢笼,要想爬上最高的位置,就必须踏在所有人的肩膀上,不落一滴泪地踩,踩,踩!

宋玉笑道:“古月姐,放心罢。齐王后没有机会了。”

“什么意思?”

宋玉依旧笑:“知道那个舞妓和孩子是谁送进的吗?他们母子逃到了楚国……”下面的话不言而喻。胡女默了默,掀帘看屈原大步流星地往马车这边走来,淡定,微笑。

两年前,因局势而舍。两年后,又设计而来。屈原,果然里的小争小斗还是赢不了你这个谋家。屈原上车,见胡女默默凝视自己,理所当然地握住佳人玉手:

“以后,便是琼花陌路了。”

胡女颔首,“以后,便天涯海角地跟着你吧。”

纵使,知道你会有个那样的结局,我也只能,博上一搏了。

胡女觉得身子乏得紧,睡了一觉起来已是午后。

宋泽撅着嘴又跑来了,扑进胡女的怀里,眼睛眨巴眨眼泪就下来了。胡女好笑,戳着虎脑袋啐道:“哭什么?丫头似的,你二叔当年被罚冰天雪地跪一天一夜也没哼哼过一声呢!”

宋泽抽了抽,嚷道:“他不是银!我是银!”

胡女讪笑,“是,他们都不是人,都欺负你。说吧,是不是二叔又打你了?”

宋泽小脑袋摇得如拨浪鼓,“这次不是二叔,二叔才不会那么狠,呜呜,打得我屁股好痛。”说罢,宋泽顺便了遭殃的屁股。

“那是你二婶?”

摇头。

“唔,娘?”

接着摇头。

“是先生!”宋泽鼓大眼睛呲牙,“先生不是银,他打我。”

胡女踌躇,看来这屈老头子真是老糊涂了。自己明明记得,他虽邋遢不济,却极少发火,竟然动手打了宋泽?“你怎么招他了?他睡觉挠他痒痒,还是把他塞在床底下的衣衫袜子拿出去炫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