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女士嫁给宋致山先生,孝庄之所以在最后关头首肯,是因为觉得两人的的确确感情深厚,并非其它。潇潇的支持,原因同样如上。

商场里,饭店里,街头小公园里,到处人头攒动,不时有手捧玫瑰花的成双成对的情侣们走过她的身旁,她微笑地,看着那些女孩子们略带羞涩的表情,和那些男孩子们小心翼翼地呵护的样子。

宋致山先生以一个生意人的明,断定儿子必定是在看电影那晚,因心情不爽,殃及池鱼,迁怒于潇潇,而大大得罪了这个一向都很识大体顾大局的姐姐。

听得孝庄和从女士心花怒放。

嗯,值得带回去好好研究。

宋聿愕然,一秒钟后,随即反应过来。

陆潇潇一抬头,就看到气死古人的宋玉先生正看着她,如看一只实验白老鼠。

但是,从珊女士心中无奈,谁叫爱情说来就来呢,只不过去参加了几次访谈节目,谁叫她就误打误撞碰上了她的right了呢!

此刻,一贯以治学严谨,绵里藏针而著称的周,正在对一个溜号的男生穷追不舍:“郑同学,请问这个句子应该怎么改错?”

当陆潇潇想明白什么是寡妇的时候,她已经上小学三年级了,已经和刘阿姨熟捻得不再去想这些没营养的问题了。

他不再想下去了,无视过往的小女生们不断瞟向他的眼光,不动声色地,径自向前走。

娃娃脸男生一脸惊诧不已的样子:“你怎么连d大鼎鼎大名的冰山美女陆潇潇都不知道咧,学姐可是才貌双全的资优生,今年刚念管理系的研究生呢。”他摇头又晃脑,“只可惜啊,冰山太冷,冻死无数英雄竞折腰。”

潇潇勉强地笑:“可能最近事情太多,睡眠不够。”

宋致山很关心地:“那你别陪我们坐着了,快去休息吧。”

潇潇也实在支撑不住了,带着浓浓的歉意:“宋叔叔,你们坐,抱歉,我要去补一觉。”

说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突然,眼前一黑,向前一冲,晕了过去。

恍惚中,有人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她……

待到潇潇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完全是黑的。

她很快发现,她躺自己房间的床上。

在她的床前,还围了好几个人。

是宋致山,从珊女士,和孝庄。

三个人看到她醒过来了,如释重负。孝庄的眼圈,居然还有些发红:“潇潇,你可把我们都吓坏了,好在现在没事了。”

宋致山也一脸轻松的样子:“潇潇,你可把我们吓死了,连小聿都吓了一跳。”他笑着看她,“现在,你就好好休息吧。”

从女士看女儿一脸疑惑的样子,给女儿解释:“刚才,你一下子晕过去了,还好你宋叔叔找了一个相熟的医生来看过,说没什么事,可能是休息不够,再加上饮食不当,身体太虚,气血不足。”她说到这儿,略带埋怨地,“你这个丫头也真是,犟得很,不听话,不是让你这段时间周末还是回到这儿来,改善一下伙食吗,怎么张阿姨说你一直就没回来?”一副兴师问罪的口气。

潇潇看着大家关切的眼神,心里很感动,但一听到老妈的发问,又有些心虚,一方面最近确实忙,另一方面,她也的的确确是有意不回来的,就是想避开……

可是,从女士明明在眼光灼灼地等着她回答,而且,她老妈一向就不是好糊弄的,她只好勉强籍着仍比较虚弱,不甚活跃的大脑细胞,绞尽脑汁地想着,应该怎么回答,正在此时,有人推门进来了。

众人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潇潇松了一口气,但当她顺着看过去的时候,这口气猛然间,又只好收了回来。

门口那个高高大大的身影,并非她想象中的雪中送炭的张阿姨,而是――宋聿同学。

而且,此刻的宋聿同学,手上托了个托盘,上面还有一个碗。

潇潇就只见到宋聿同学依然还是那么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将托盘放在她床头,然后,口气冷淡地,似是解释:“张阿姨给你熬的冰糖燕窝,她还在忙着做晚饭,叫我给你端上来。”

接着,就依然面无表情地,立在她床头边。

潇潇看到宋致山等三人的眼光,如辛勤劳作的小蜜蜂般,来回不断地,反复穿梭了好多好多次,忙碌得简直连空气都泛起了涟漪。

三人脸上一式一样的,终于盼到姐弟俩有望重归于好的,十分欣慰的样子。

而且,宋先生当机立断地开口:“小聿,我们先下去,你陪潇潇聊聊天。”

正说着,其他两人仿佛像同时想起了什么,从女士转向孝庄:“大姐,我好像把录音笔落在哪儿了,明天的专栏文章里就要用到里面的素材,你帮我去找找吧。”

孝庄心领神会:“好好好,”而且,还做戏做全套地,“你看你,这么大的人了,整天丢三拉四地,不长记。”

潇潇就哭笑不得地,看着三人以明显和年龄十分十分不相称的敏捷步伐,争先恐后地,出得门去。

一时气氛有些尴尬。

放着这么大一尊神杵在面前,潇潇是闭眼也不是,睁眼也不是。只得盯着自己的双手,眼观鼻,鼻观心。

他怎么,还――不走啊?

正思量间,就从眼角瞄到有人在她床前的小凳子上,坐了下来,然后,半天,又没有动静,她不禁悄悄地,瞥了过去,只见到宋同学垂着眼,依然是那种雷打不动的不动声色的表情,只是坐在那儿,头略略低着,一声不吭。

她终于有点忍不住了,再怎么说,这碗冰糖燕窝是人家端上来的,一言不发,似乎有悖孝庄和从女士多年来的谆谆教导,于是,她试着开口:“呃,谢――”

正在此时,就看到宋聿同学一副对她的话恍若未闻的样子,伸出手,似是试了试碗的温度,然后,端起碗,递给潇潇,淡淡开口:“不太烫,可以吃了。”

潇潇颇有几分意外地,接过碗,说了声:“谢谢。”

宋同学依然低着头,一言不发,看不出脸上什么表情,但是,似乎也没有走的意思。

潇潇只得当着他的面,有些艰难地,有些食不知味地,把那碗本应十分美味的燕窝,慢慢地,吃了下去。

当她吃完了的同时,就看到宋同学似乎头:“知道了,从句的时态错了,应该是过去完成时,而不是现在完成时。”

潇潇不禁有几分奇怪,这个小男生,明明看他就是没听,怎么说起来,倒是一副头头是道,有成竹的样子。

但其他事小,学习事大,她姑且搁在一边,继续尽心尽力地,好为人师。

宋聿也终于收敛心神,认认真真,听潇潇讲解。

好在不一会儿,她就发现,宋聿同学极其聪明,通常她只要有些微提示,宋同学立刻就能意会,而且,她还发现,其实宋同学的英语其实颇佳,语法尤是,稍加点拨就可举一反三,只是此人实在太懒,不喜欢背词汇而已,但仍让她颇有孺子可教,兼惺惺相惜之感。

于是,逐渐逐渐地,宋聿同学时不时在周末来找潇潇讨论英语题目了。尽管还是言简意赅地,一副公事公办,问完就走的扑克面孔,但是,毕竟两人的关系逐渐在朝良方向发展,在餐桌上,也不像以前那样权当对方是透明了,偶尔,居然也会一起对某一道菜,某一本书,或最近的某一部电影品评一下,尽管经常还是会出现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时候,而且,每每在潇潇接电话的时候,宋聿同学的鼻孔仍会不时出气,但是,看在宋家一干长辈的眼里,已经够喜出望外的了。

比他们原先预计的,已经好了很多。

因此,宋致山先生决定,过些时候,等有空的时候,继续带上从女士一行,周游列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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