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思远利落地收尾,深吸一口气,慢慢地呼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唇边突然有了笑意,低头看着尹煦淡淡地笑着,看着他放下小提琴走回到自己面前来,张开了手臂,“抱一下。”

“感动是一回事,ai情又是另一回事。”魏思远沉默zhaishuyuan了j秒钟,很轻地叹了气,“我已经习惯没有他了,我不想以后再习惯一遍fanwai。”

魏思远也扒在猫笼口把脸凑过去,和它鼻子碰碰鼻子,脸上终于露出了尹煦这次和他重逢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就算不是因为他,他也觉得自己沾到光了。

魏思远完全没有受到被尹煦注视的影响,在挥动指挥b的瞬间就全心地把所有感情倾注在音乐上,节奏把握得严谨准确,落在每一个小节每一个音符上的处理都是清晰而且沉稳的。

尹煦发动车子的时候,把放在驾驶座和副驾驶中间的扶手杯架里的咖啡递给魏思远,“我给你买的,趁热喝吧。”

尹煦还是不屈不挠地问他,“思远,你现在还有没有喜欢的人?”

nicole软磨y泡了魏思远一个下午,还答应他会把要去学校参加比赛的曲子提早练好,魏思远才没办法似的由着她上订票,还主动付了门票钱,说为了奖励nicole请她看。

他给自己买了一支特别贵的指挥b,很复古的象牙se泽,握在手里轻轻挥舞的时候,仿佛是一支能将空中分散浮游的旋律汇聚在一起的魔法b。

房东阿姨是个结婚了之后移民过来的中国人,丈夫离世得早,有一个还在念高中的nv儿,长着纯正的中国人的轮廓,不过听得一知半解,说也不太会说。

“不结婚也没事,也不是一定要结婚。”爷爷也许是想起魏思远的父亲了,对于儿孙婚姻的看法不像别的家里的老人那么古板传统,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只希望我的孙子能生活得遂心,有人关心你陪陪你,不要总是一个人。”

“不是很久,挺临时的决定,就在他和我说他不喜欢你了之后没多久。”郑珩说,“其实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他本来在我们学校就一直在领全额奖学金,活动和比赛也参加过很多,能受到国外资质更高的学校青睐也很正常。”

三月是魏思远生日的月份,也是尹煦觉得眼下最可能挽回魏思远的一个机会。

“别担心,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不再有期望了,就不会患得患失反复受挫。”

天se还没有入夜,傍晚的天气意外地晴朗,大p水蓝se的天幕被夕y镀上了一层粉橘se的暖光,垂落在地平线的尽头。

尹煦从急症室出来一直在昏睡,不过幸好他平时经常锻炼身t,t质不算太差,这场病来得快也去得快,吊了y水以后他的症状就开始明显减轻了。

魏思远接起电话,听见了尹煦在电话那头轻松愉快仿佛若无其事的声音,“思远。”

一个嗜甜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明白黑咖啡在舌尖上回甘的滋味,他和尹煦本来就不适合,都是他勉强了对方这么多年才会落得现在这样难堪的收场。

“再见了,尹煦。”

“怎么可能,他还会有喜欢不到的人吗?”

从魏思远喜欢他的第一天开始就是这样了,只要是感觉不错的人主动投怀送抱,他都可以和别人调笑j句,来者不拒。

第三个说话的nv人语气里全是不屑,“当然不管他了,照顾他到成年就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也不想想他爷爷nn是什么身份,他爷爷年轻的时候多厉害啊,他们学校现在那个校长当年也是他爷爷的学生,就因为把他接过来忍受外面的人指指点点了那么多年,又没人欠了他的,还不知足吗。”

尹煦从小自由散漫惯了,向来就不喜欢被人管着,更加烦有人每天找他,所以总是一脸不情愿地接电话,在心里不停地跟自己说“明天就不接他电话了”。

沈延好心地帮他拿了咖啡,从后面追上来,“咖啡不要了吗?你别介意了,昨天的事我保证不说出去。对了,昨天来接你的那个男生好像是我们学校的尹煦,就是那个十六岁登上英国皇家音乐厅的小提琴家。”他似乎自己恍然大悟过来了,“他好像有一个特别好的朋友叫魏思远,等等,难道你就是魏思远吗?”还没等魏思远回话,他就把魏思远的咖啡放在他手里,然后朝他挥挥手道别,“我的车来了,我是声乐系的学生,很高兴认识你,开学有机会再见。”

尹煦听了这句话在电话那头就顿时被引燃了,怒shubaojie吼了一句,“魏思远你现在在哪里?!”

“魏思远。”尹煦喊他名字的声音里终于有了责备的态度,可仅仅是这样魏思远就受不了了,他把筷子丢下来就从座位上站起来,尹煦又问他,“去哪里?”

魏思远知道尹煦不和梁文颖好了之后心情从谷底开始反弹,说是原地满血复活也不为过。

魏思远看上去确实很不舒f的样子,所以尹煦不知不觉就把油门踩狠了,想把他赶紧弄回家休息,时速一下飙到了一百多,把魏思远吓得腿都快软了,脸se更加青了j分,好像快吐了。

尹煦视线落在他身旁冷得哆嗦的nv生上,脑子里忽然想起了魏思远十五岁那年在英国的农历新年,他大老远从学生宿舍跑到尹煦家说给他包饺子。

梁文颖听他这样说,心里忍不住有点小鹿乱撞,微笑着转开视线,“对了,你不是说还有很多人吗,怎么现在只有我和你?”

尹煦对他不假思索的答案很满意,用手背贴了贴他的脸颊,笑容有点意味深长,“你在脸红什么?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魏思远转过身来,闭上了眼睛,下一秒钟就得到了尹煦温柔的亲吻落在嘴唇上,含着他的唇瓣,舌尖t过上面细小的唇纹,从齿间游入了口腔。

因为他喜欢尹煦,喜欢到发自心底地仰望,喜欢到可以将这种喜欢溢于言表。

尹煦很羞愤地闭嘴不说话了,隔了一会儿往魏思远碗里夹了点菜,“那你别只顾着聊,菜都凉了。”

【所以你们已经和好了?】郑珩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魏思远总是忍不住脑补他在一边访问他一边撰稿写八卦,俨然一副“魏思远中国官方发言人”的架势。

【没有。】魏思远回复得很简洁,把碗里的菜夹到嘴里。

郑珩很谨慎地补充了一句,【是‘还没有’还是‘没有’?】魏思远突然不耐烦了,【没有。再问拉黑。】

一顿很平常的晚饭,两个人磨蹭了一个小时才吃完,等魏思远把碗洗好之后都晚上八点半了,尹煦有点不想走,反正明天早上也要见面,为什么非要分开j个小时呢。

但是魏思远还是完全没有商量余地地把他送到门口,和他说再见,所以他只好赖在门口拉着魏思远的手和他再说j句话,用背挡着门把不让魏思远开门,“你什么时候给你那些同学打电话?”

“待会儿打。”魏思远的手指被他轻轻地捏在手里,指腹上的温暖触感恍惚之间生出一种被疼惜的感觉,所以由他拉着也没躲开。

“不如你现在就打吧,我怕你待会儿忘了。”

魏思远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你直接说你怕我反悔不就好了?”然后把电话从k袋里摸出来,在他面前把电话打出去和同学说明天临时有事不能招待他们了,对自己的失约表示抱歉,不过同学很大度地说没关系。

魏思远挂了电话之后又开始送客,“你快走吧,我要洗澡睡觉了。”

“那我明天早上j点来找你?”尹煦突然想起来,“我差点忘了这里不是国内,你明天没有假期还要上课,那我中午接你放学?”

“你明天不用排练吗?”魏思远问。

“明天的排练改到早上了,下午我们一起去买菜好吗?”

魏思远摇头,“不用了,我已经买了很多菜了,冰箱塞不下。”他抬起眼睛看到尹煦一脸yu言又止,问道,“你有什么特别的想吃?”

尹煦有点支支吾吾地答道,“我想给你做苦瓜焖蟹。”

魏思远的眼神明显不相信,一个把他家一半的碗都打碎的人说要给他做饭,那跟小提琴拉得跟锯床腿一样的人说要表演小提琴独奏一样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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