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不曾料到刘晏会拉他,一个不注意,差点跌倒,将手中油纸伞扔下,顺手的就拉过了林玉珍,挤眉弄眼的笑道:“一块儿去,不晓得又有啥有趣的事儿。”

似笑非笑的看着刘裕,林玉珍还没有说话,芜琴倒是先捂嘴偷笑起来:“三公子与我家小姐可真有缘,连这种地方都能遇上。”刘裕听芜琴唤他三公子,先是一愣,后反应过来,笑笑,也望着芜琴,挪逾道:“你唤我三公子,唤你家小姐二少,让外人听了去,还以为我与你家小姐是一家呢。”

话毕,手袖狠狠一摆,冷冷的看了刘恒一眼,直接朝所住逸轩居而去。

侍郎刚想说些什么,那黑马汉子唰一声从地上蹦起来,指着刘晏,朝侍郎大声叫道:“大人,他们一定是血口喷人,什么太子,太子殿下那样尊贵的人会跑到街上与我等打架,大人,您可一定不要被这几人给骗了。”

林玉珍似笑非笑的听着那粗野之人口中唤着兄弟,却无一人下马扶一扶那被刘晏一鞭抽晕之人,不由喃喃道:“兄弟情深啦。”再看向刘晏,堂堂宁国太子殿下,在京城打架也就算了,竟还被称之为刁民,不晓得他心中作何想法。

看了眼眼神飘忽的刘裕一眼,林玉珍勾起嘴角疑惑问他:“三皇子是特意过来替本少爷付钱的?”

如此个啥掌柜的不知道,只知道,悦来客家又有了一位他惹不起的爷。

林玉珍还没有回话,芜琴已经跑到了悦来客家屋里去了,加快脚步赶紧的跟上,等她进了屋,正见着芜琴与那掌柜的拉拉扯扯,争吵不止。

刘恒不知何时站在林玉珍身边,笑望林玉珍在烟花中起起灭灭闪烁不定的脸,静声寻问:“喜欢吗?”

抬起头,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憋回流到眼角的泪意,眉眼中再没刚刚的黯然,留下得只余满腔的怨恨。

本是宫中一启宫妃之间的刺杀事件,竟引得朝廷真相请奏,一时间到是让宫中热闹之极,走到哪都能听见宫婢宫监的窃窃私语。

说到这里,林玉珍顿了顿,迎着南宫燕愤恨的眼光,再接再厉的说道:“以知画的奴婢之身嫁于三皇子为妾的呢,也当真是好本事。传扬出去,也算是这宫中无数宫女奴婢为之奋斗的榜样,是以奴婢之身坐上三皇子的宠妾之位。”

“哦?怎么个好法。”林玉珍不解的看着她,疑惑的反问道。

顿了顿,又瞥了刘恒一眼,突然笑道:“到是柳依给本宫说的另一翻话,母妃静思过,倒觉得可行。”

太医们将结论明明白白的查出来后,并不再多作停留。这种皇室的阴谋陷害,哪年不发生许多,他们早已经看得云轻风淡了。只是这次下手之人比较阴狠罢了,毕竟敢向二皇子正妃且还是林平侯之嫡女下手之人,让人从心底的佩服他之胆量。

第二日,早朝过后,刘恒兴冲冲过来,瞧着林玉珍病恹恹,无甚精神的模样,勉强笑道:“珍儿,将将早朝过后,我寻了你爹爹,请他允许你娘亲前来探望于你。并嘱咐让你的妹妹前宫陪你几日,以解你每日困在这院中的烦闷之气。”

刘恒命人将所有人都关起来,期间不许任何人接近。

秋婉瞧着芜琴得了二皇子妃的夸奖后,高兴的模样,捂嘴偷偷的笑了笑:“二皇子妃您可是不知道,芜琴姐姐每日得泡多少茶水,才练得如今这功夫。”

林玉珍阻了芜琴前去取水的动作,从亭中拾了片火红的枫叶,叠成小杯的形状,盛了半杯水,小心翼翼的端过来递给刘恒。刘裕在一旁羡慕的啧啧有声:“二哥好福气,二嫂自己都还未喝上一口,先拿给了你,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呀。”

刘恒轻呼一声,揉着下巴将还迷糊的林玉珍狠狠的望着:“我的肩膀借你靠了一晚上,你不好好谢我也就罢了,还故意撞我是怎么回事?瞧,都撞脱臼了。”

因为林玉珍的话,多多少少让人心中感觉有些沉淀,用过晚膳后,也未有其他的活动,各自回各自的帐篷去了。

阿裕?这叫法好,不清楚或是耳朵稍稍有点小毛病的人,一定会认为是哪里受伤了,呼叫了声“啊哟。”顺着知画的话,林玉珍将目光抬到刘裕的烤鱼上,见着已经焦黑的鱼,而她还能心平气和的说出像模像样这个词,林玉珍果断的佩服她到五体投地。

自古美女爱英雄,林玉珍虽觉得自己没那么庸俗,但也不可否认,这一刻,刘晏在她的心门上敲了敲。虽然她并没有立即的去将门打开,但那敲门的声响在她的脑海中也来回的荡漾了好几遍。

刘晏与刘恒互视一眼,冷哼一声,算是默认。

等了半晌也等不着她先行开口,刘恒无趣的搁下茶杯,敛了眼色控诉:“你就不能好好的配合一次,让我占一次便宜?”

那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是了,是从他发现,娶了自己并不能为他争夺皇位带来丝毫的好处吧。她的爹爹只是个文丞,手中未有一兵一卒,光靠嘴皮子是不能胜过身后有兵权在握的二皇子的。

刘恒冷哼一声,眼中厉芒一闪而逝,盯着林玉珍:“不错?你与她相处几个时辰的时间,竟开口为她辩驳,她确实不错!”

林玉珍不晓得皇后这样热情所为何意,但她必竟是**之主,且是自个的长辈。大家也心知肚明,刘恒正与太子争夺皇位,在这关头,皇后与林玉珍亲密,没有目的,林玉珍自是不信的。

林玉珍从他怀中挣脱出来,看了眼湿漉漉的衣裳,微蹙了眉,不以为意道:“我这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了吗?”

躬了许久,林玉珍也未开口,知画的双腿开始打颤,最后支撑不住往刘恒方向倒去。碧青站在知画身后却并未伸手去扶她。刘恒无奈,只得伸了手,扶住知画,免得她倒到地上。

他知道,她说到肯定会做到,因此也不屑或者说是不敢去欺骗她。

刘恒回头见她说的是园中那些花树,清浅一笑,不在意道:“你不喜欢芙蓉,我就改种你喜欢的栀子,可花园实在是太大,一时我也找不到那么多株栀子树回来。听芜琴说你只是单纯的不喜欢有其它颜色的花,所以只好暂时用白色的花树代替了。”

“二皇子妃一直守在您身边,从昨日到现在连饭都没吃几口,更别说睡觉了,现在你醒过来,二皇子妃也可以安心的歇息一会儿了。”去而复返的柳依听了芜琴的话,自然的接过回答。

婉秋跪行了两步到刘恒面前,用力磕着头,边磕边说:“二皇子,奴婢求求您,您救救奴婢吧。”

“母妃!”刘恒将茶杯重重的搁到几上,杯中的茶水却连个涟漪都未荡一下,可见他武学已经达到了一个很高的境界,就连生气当中,力道也能控制得刚刚好。但他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见着林玉珍迅速起身,走到南宫宓身后,狠狠的甩了婉秋一耳光。

不动声色的推开他,笑着取笑:“是昨晚一夜未睡,糊涂了?怎么跟我道起歉来了?就算要说对不起,也应该是我说才是,你救芜琴回来,我还未跟你说句谢谢呢。”

“柳依,你去收拾两间厢房出来,晚些时候请两位太医委屈些,后面的十天半月就请两位太医轮流帮着看护一下芜琴,直到芜琴完好再离开。”

芜琴虽然与她同住,但从搬过去那天开始,虽同住一屋,却并没有说过话,见到了,也只是点点头而已。

而她,也就真的眼睁睁的任芜琴挨了这顿板子。随后,刘恒以芜琴身子不便派了知画过来伺候她,而知画自从到了她身边,也一直很乖巧,做的事很能讨刘恒欢心,讨了刘恒欢心,自然他就时时的会到她的屋内来,与她说说笑笑。

脑中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手却握得越来越用力,血也滴得越来越快,刘恒得了柳依的通报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直到早膳过后,在园中散步,无意听闻暗处宫婢的低声议论,才初初的上了心,急急回转到屋内,再次向婉秋确认了此事,才真真正正的上了心。

就是因为她的出现,就是因为她不是刘恒暗探情报里面的模样,才让她做了错误的决择,落得了现今的下场,她怎么能甘心。

南宫宓闻言,娇羞着嘤咛了一声“皇上”,更是惹得贞元帝高兴不已,一旁的皇后萧氏咬牙在心,面上却亦发笑得灿烂,夺了贞元帝手中的酒杯道:“皇上,您身体还未好,太医嘱咐不可多饮酒,这杯就让臣妾替您喝了吧。”

刘恒点点头,余光瞄到她铁青的脸,赶紧又摇摇头,否认道:“不是不是,你怎么会有错,都是我的错,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