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些美女还一个个对他青睐有嘉,另眼相待,若说是南王,他们心里也就平衡多了,因为自知无法比。可是即墨白除了长得比他们俊美点,不是,是俊美很多以外,其它的未必能强过他们,却能得如此待遇,只要是个有口气在的活物,都是看不下去的。

即墨白心里打了个突,传言南王风流不羁,最是偏爱妩媚之人,府中侍妾亦是美的勾魂夺魄,难道苏芷蓝此番便是为了投其所好?她原是为取悦南王?

即墨白只见她调皮的朝自己眨了眨了眼睛,说不出的活泼可爱,心下没由来的一跳,倒不见像传言中的那般孤高自许,想来这传言也是不甚靠谱的。7788xiaoshuo

南宫羽不答话,只是轻轻晃着酒杯,眼中的眸光说不出的慵懒散漫,唇角的弧度邪邪扬起,就好像对这世间的一切都不甚在意,又好似游戏人间的修罗。“慢着。”金声玉振般的嗓音传出,不是很大,却是清晰明朗,所有人都滞了滞。

清风起,花如雨,整座小岛便如九天飞凤一般,俨然有凌空起舞之势。如此费尽心思,可想而知,用情至深。

竟敢那她和丽春苑的人相比,即墨白心下大怒,便要作,伸手揭下头上的方巾,她的火气大,萧无的手却更快,闪电之间便已将她头上的束冠取下,三千青丝随着鲜艳如火的方巾一同垂落,乌白衣,如同瀑布一般裹至脚踝,她的人只是静静的立在那,却清丽的绝美倾城,惊艳了一世浮光,雪月风华已不能言之一。四周都已静的没有任何声音,连风声都似停住了一般。唯一还剩的,便是周围人密如战鼓的心跳声。

即墨白心下一动,这说话人的声音像是在哪里听过一般,难道是客栈里的那些人,胆子也太大了些。想到此处,心下却大惊,“他说压寨夫人,莫非是…”她不觉又凝神听了起来,只听那个被叫做大哥的人忽然开口,笑得很是猥琐,“三胖,当真有你说的那么俊俏么。”

即墨白手腕轻转,指了指因疼痛而面孔极度扭曲的绿衫女子,淡淡道:“我要她。”

江湖中听过萧无名字的人不少,但真真见过他的人却没几个。是以,在座之人根本就想不到这个笑得如春花绽放的男子,就是他们口口声声说着要食其肉,寝其皮的大盗萧无。

即墨白触不及防,直直向后退了三步,差点从车座上掉了下去。“不可能。”她自语道:“你到底是谁,不要装神弄鬼。”

窗外忽然起风了,吹落一树落花如雨。

即墨白略微诧异道:“本侯可是没见过姑娘吧,姑娘怎会识得本侯?”

即墨白清冷的目光在大厅里扫了一圈,抬脚便要上二楼,“唷唷唷,这会子这么吵作死啊。”刚走至楼梯口,便被一个女人拦了下来。已经不能称为女人了,脸上的粉足足有三尺来厚,一笑,便见脂粉簌簌的往下掉,像极了古书籍里记载的妖怪。一股浓厚的脂粉味袭来,即墨白冷着连向后退了两步,看着眼前的…妖怪,从声音听来也不过三十来岁,从身段来看,不难看出年轻时是如何的风姿绰约,特别是脂粉堆里露出来的一双美目,清冷幽寒,闪着丝丝精光,即墨白敢断定她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毕竟能将楚腰楼打理的这么好,足以表明她不是一个普通人。她着实想不通这个美妇是受了怎样的刺激才会把自己打扮成这个样子。

萧无抱着心绪难平,有冤无处诉的委屈走过镜清湖。白玉砌成的栏杆旁有人俯身在喂鱼,素手轻扬,如云般的衣袖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惊艳了一世浮光。萧无走过去,阳光正好将他的影子投在即墨白雪白的衣角上,完美的仿佛一幅原本就相融合的画。

二说,更是在人言之上添了神话色彩,说是这过千帆过公子,原本便是梅精转世,走到哪都会留下淡淡的白梅香。当然,这都是闺阁里闲着没事的姑娘们为一解崇拜之情而编出来的段子,至于真相如何,终是不可考。

小清双手合十,露出一脸崇拜的表情,“不愧是萧无大人,竟然连这个都会。”

萧无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缓慢的收了回来,脸上的表情明灭不堪,看不真切,然后缓缓转身,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句,“少爷吃完药就赶紧休息吧。”语气亦是平静无澜。

银纱流转,夜色已是越来越浓,当真是像小柔所说的伸手不见五指了。小清掌了灯,小柔去加了件衣裳,趴在桌子上描着花样子。小清走过来看着她专心的涂画。

萧无的手指微微僵硬,喉咙有点干,感觉到有一团火焰从小腹处升了上来。努力压下这股不适的感觉,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绝对不是一个断袖,他费力的偏过头去,不再看即墨白一眼。

“哟,我们家清姑娘何时也学会在人背后嚼舌根子了?”就在即墨白他们前脚刚到清心阁,萧无后脚便带着王太医过来了。

南宫羽,二王一帝中的南王,十二岁时便能统率十万精兵,盘山而据,待世乱,而逐鹿天下。旗下士兵,皆有以一敌百之勇,泰山不移之忠。

即墨白白了萧无一眼,冷冷道:“你是觉得你这样好呢还是当哑巴好呢?”

赵八太爷道:“我绝对不是个笨人。”

“咦,怎么不会开了,那不就开了吗?”萧无忽然惊叫出声,指了指花瓶里的杏枝。不知何时,上面已结了一粒黄豆大小的花苞,虽然只是处在结骨朵的阶段,却已然能看到淡淡的粉红透了出来。

这话问的很是奇怪,他那一掌掴的力道不小,刘奉的半边脸都似被打歪了一样,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萧无道:“我运气一直都很不错。”

柳依依眼眸一暗,上一秒还在手上把玩的酒壶突的失手掉了下去。她立刻脚尖一勾,顺手将酒壶抄起,眼眸忽的亮了亮,淡淡道:“为什么?”

萧无突然觉得背后有一股阴风刮过,他不自觉的抖了两抖,缓缓道来,事情的始末是这样的…

就在匕距离萧无的身体不足一寸的时候,柳依依的脚忽然被一只有力的手给握住了,那是萧无的手。

楼下灯火辉煌,热闹如市,楼顶却深黑一片,寂如深海,光亮与黑暗瞬间形成强烈的对比,突兀成一抹混沌的幽光,渐渐浅绘出孤独的色彩。

许是太累了,他修长浓密的眼睫如同蝴蝶微张的翅膀一般轻轻的覆在眼帘上,在烛光下投射出一片弧形的阴影,眼睫不时微微颤动,说不出的孱弱、荏苒。

即墨白见他如此悲愤,是想安慰他来着,想了半天,来了一句,“认命吧。”

他平静的站了起来,慢慢擦干衣衫上的血迹,他的动作很慢,仿佛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品,他的眸光很凉很淡,不带一丝情感。

好在将将要被逐出王府的时候,小丫头机灵,跑到井边洗了把脸,终于是让人现了一点她的价值。模样倒是出落的百里挑一,培养成舞姬倒也是个可造之材,实在不行供自个消遣看着也能养养眼,也不枉负重取的这个名。

即墨白瞧着她阴郁苍白的俏脸出了一会神,嘴角弯起一个奇特的弧度,似嘲讽又似自嘲,“人生就是一连串没完没了的选择,你现在的处境,就是曾经选择的结果。在那么多的选择放在你面前,你却选择了逃避,自欺欺人的以为只要信函不落在别人手上你就不算背叛,便能相安无事的过一生。

兵书的周围,经史子集都是成册摆放的,就它一人孤零零的放在中间,稍显孤独了一些。

不一会,萧无有气无力的走了进来,看样子这一趟厨房巡视是一无所获,确实饿的够呛。

即墨白心神微恍,慢慢收回视线,缓缓道:“哦,太傅还真是有福之人。”

“不知侯爷驾到,下官这厢失礼了。”一声沉稳又略带急促的声音从大门里传了出来。随后一个长髯青衣的老者亦步亦趋的行了过来,行至即墨白跟前又是一个标准的官礼。

酒是先前倒下的,已冷。

萧无笑道:“根和种不同,即使有着相同的经历,相同的人生,依然不会有着相同的理解,依然不可能成长为相同的模样。”

即墨白神色一敛,冷冷道:“萧无,不得放肆。”

他脸上的表情也和他的存在感一样,近乎没有,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感。

时光流转到三年前。

即墨白轻哼道:“这倒是奇怪了,不该看到的东西?我有的东西你都有,这样说…你岂非是长了什么不该长的东西?”

“怎么样?”萧无问。其实这种后果他比谁都清楚,却还是想听即墨白自己说。

“比先前好了一点,只是想要用这只手的话还需要几个时辰才行。”即墨白的话语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就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这个不是重点。”即墨白的眸光忽然转向南宫羽,却现他正斜歪着身子望着这边,“南王知道李太傅是怎么死的吗?”南宫羽忽然邪魅的笑了,“侯爷想知道吗?”

“当然。”

“那好,只要侯爷和本王下一局棋,赢了,本王便能回答你这个问题,以这天下为子,下一局倾世江山的棋。”似有风吹过,他额前细碎的刘海纷纷扬扬,扰乱了一世烟火。

“好。”回答之人,声线如清风吹过山谷,带着无边的空旷与空灵,却又让人的心灵为之一震,即墨白缓缓侧,声音却是身后的萧无出来的,他的眼神似星空般璀璨,流转了这整个秀丽江山的氤氲,好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