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既然这样我也不说什么了。对了,你弟弟呢?”汉斯摆摆手,深蓝的眼睛眯了起来,“他可是越长越漂亮了,霍格沃茨的男孩儿都像他那样?”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斯普莱德兹心说,他没转头:“得了吧,布莱克,”他短促地一笑,“雷古勒斯呢?”

“我要回去学习阿拉伯文了,不然巴顿又要飙了。”斯普莱德兹揉揉眉心,他这几年学习的都是英语法语瑞士语希腊语说得是德语,让他突然转换方向学习那个像爬虫一样的阿拉伯文还有些不适应。不过他还是掌握了语法和口语要点,哈布斯堡从不为语言所担忧。

说完,斯普莱德兹挑起一边眉毛看着眼前瘦小的男孩儿:“如果你不介意,现在可以去洗个澡。洗露在上层沐浴露在下层,或许你更习惯用清水——还有两个半小时的时间,慢慢来。”天知道他是打了鸡血似得凌晨三点起床!三点!他的睡眠至少每天八小时!不过他在浴室里就带了一个多小时。不过谁在乎呢?

“对不起……哈布斯堡。”

下了床他也没穿拖鞋,房间里铺着长毛暗棕地毯,很柔软。他略微捋了头,整理了衣服,其实说来说去也就一件纯黑的里衣。对这位新室友,睡醒了的他没什么意见,混血虽然只能是混血,但谁叫是他的室友呢?就当这是梅林的安排好了。

格兰芬多长桌上,有个戴眼镜的男孩儿冲着对面指着什么,坐在他身旁的卷男孩儿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目光对上一双冷淡讽刺的海洋之瞳后,怔怔地看着那桀骜少年白皙倨傲的下颌呆呆地看。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幼时布莱克曾拜访过德国的哈布斯堡,只是那时古老贵族阴郁的城堡让他了无性质,并不注意那时候还是包子脸的斯普莱德兹男孩儿。

女孩子红着脸颊走到掌声最响的长桌,亮晶晶的大眼看了等待分院的瘦削少年,对他笑笑。然后对着身旁的两个帅气少年伸出了手:“hell,i’mlily。”

纯血的女巫师带着黑色的尖帽,她看着手中长长的羊皮纸,拿着魔杖对自己的喉咙来了个‘声音洪亮’:“下面,叫到名字的上来。”

瘦小的男孩子沉着脸,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站在那里没动,直到一个火红色头的漂亮麻种小女孩推着车慌张的跑到他身边,才跟着她跑进去。

摩金夫人显然被逗笑了,她柔声问:“哈布斯堡家尊贵的小少爷,能告诉我你需要什么吗?”

穿衣镜那尖细又谄媚的声音的确算不上悦耳,正常人都这么认为。但很不幸运的是,我们故事的主角斯普莱德兹冯哈布斯堡,却奇异地感到舒心愉快。或许我是就是这样一个虚伪做作的人,斯普莱德兹这么想到,但也挺好,谁不是做作的呢?他又想。

“再好不过了。”贝拉一笑,随后傲慢地说:“还不让我坐下吗?穿着高跟鞋很累的。”

一愣,斯普莱德兹也微笑起来,“——是我的错,美丽的小姐,请坐。”他为贝拉拉开椅子,打一个响指,茶几上的点心消失,一会儿又出现,但花样和之前吉娅吃的却大不一样,都是清淡的口味。只是桌上多了一瓶威士忌。

“婚后生活如何?”斯普莱德兹对贝拉挤挤眼睛,蓝眼睛里有明显的揶揄。这段时间他和这个表姐熟络不少。并不像表面的傲慢挑剔,实际上这个表姐还是一个热烈直爽的人。但还带有布莱克家的执拗,例如至高无上的纯血理论,极端厌恶泥巴种,当然对待混血还是有些鄙视,斯莱特林的除外。她对他们多少有些认同,但还是阴阳怪气的。

“还好吧。”贝拉喝一口威士忌,笑盈盈的样子就像一个多月前的夜晚。

【7月5号,哈布斯堡宅邸,斯尔琉斯生日宴会。】

高挑矫健的身影,如海藻般浓密的黑色卷,明亮纯粹的黑色眼睛,苍白如雪的皮肤,略厚的淡粉色嘴唇。她是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莱斯特兰奇的未婚妻。

“哦,我的小莱斯。”女人踩着纤细的高跟鞋向他走来,对他傲慢地一笑。斯普莱德兹面不改色地牵过她的手亲吻,“美丽的表姐,好久不见。”

“得了吧,莱斯。”贝拉轻笑着把他拉到阳台上,微醺的风吹起她的长,夜幕下她的面容模糊而美丽。“你很快有一个表姐夫。”她说,语气平淡的听不出起伏,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伤。

斯普莱德兹微微蹙眉:“什么时候?”

对这位表姐,他并不熟悉。贝拉特里克斯是伏地魔的狂热追随者,他入学时她早已毕业。原本毕业就要和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完婚却一拖再拖。

“这个月十五号。”

十天以后。

过了好半天,斯普莱德兹才缓过神来。对他这个年纪来讲,很快就会有一位预定妻子,但婚姻这个词语对他而言还有些遥远。

少年的眼神有些迷惘:“那你爱他吗?贝拉表姐。你喜欢那个罗道夫斯吗?”

很快他就意识到这个问题是多么可笑。贵族间的联姻不需要爱情,由利益绑定的交易中不包括这一条。

不过,贝拉只是定定地看着空气中某个地方,突然笑起来,眉眼澄澈,像个未经世事的少女,“——这都无所谓了。那个人喜欢的话,就结婚吧。”

她语调婉转,尾部音节拖长,有些向往:“他想要的,我什么都可以做。”

那个时候她眉眼弯弯,语笑嫣然。

“对了,西里斯还是和波特家的小子搅浑在一起?还有一只小老鼠和一个温吞的小畜生?”贝拉挑起眉毛,语气有些不悦。

“消息灵通。”斯普莱德兹耸耸肩,“三年来形影不离,身上的香水味也掩盖不了狮子的臭味。”他皱起眉毛,表情厌恶。在对待格兰芬多的问题上,斯莱特林从不介意用最粗鲁恶毒的词汇去形容。

贝拉两腿交叠,和西里斯相似的眼睛里露出嘲讽和鄙视。“沃尔布嘉姑姑的话全被他丢在扫帚后了,要不是他身上流有布莱克的血液,他的名字早就成了家族毯上的黑点了。天哪,布莱克和波特!”她嫌恶地皱起眉毛,“你无法想象两只臭狮子把布莱克家纯净的空气污染地臭不可闻,可怜的雷古勒斯!你无法想象他的房间与西里斯那蠢货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

她又想起罗道夫斯的话,如果西里斯再这么狮化下去,主人迟早有天会对布莱克家心生不满。

【7月3号,莱斯特兰奇庄园】

“得了吧,蠢货,”贝拉假笑,手指向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星,高傲地抬起下巴:“西里斯·布莱克。夜空中最亮的恒星永远不会陨落。”

“即使他是个格兰芬多?”莱斯特兰奇反问。

贝拉短促地笑起来,卷起的嘴角像在嘲讽她的未婚夫——“即使他是个格兰芬多。血脉中流动的本质不会改变。布莱克永远纯粹。”

“你很快就会姓莱斯特兰奇,宝贝儿。”兰斯特兰奇双手环住贝拉的腰,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轻嗅着她身上黑色蝴蝶兰气味的香水。

“那又如何?”贝拉仰起头将威士忌一饮而尽,被酒水湿润的双唇殷红如血,“我永远是一个布莱克。”

她只为了两样事物而存在于世上。一,是布莱克家族。二,是那个优雅而强大的男人。

她永远是个bla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