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斌出门时明显一怔，有些意外，但什么也没有说，拉开车门坐进去。
那天早晨，谭斌也在尽量忘记昨晚发生过的事。
直到谭斌转身，发现程睿敏就站在身后，顿时吓了一跳。
门一开，门里门外的两个人都愣住。
余永麟点点头。
再清醒时，人已在医院。
车队的同行者报案时解释，他们为避开过多的旅游人群，早就放弃高速改走国道。
“哎，告诉你一秘诀啊，”文晓慧笑得轻松无比，“碎果肉配上八喜的朗姆葡萄，再加点百利甜，味道好得没话说。”
他身边的同伴取下球镜，一身白色的球衣，风致翩然，对着谭斌露出含蓄的微笑，笑容中却有不易察觉的揶揄。
张伟光是家房地产公司的副总，文晓慧的现任男友。谭斌的印象里，这两人半年前就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
solutionselling，就是所谓的顾问型销售，最近几年兴起的新型销售观念。它强调通过对客户心理的完善把握，挖掘出客户内心真正的需求。
也许是火机出了问题，他始终没能点燃嘴里的香烟。
又撑了十五分钟，严谨实在扛不住冻了。忍气吞声地开始敲门：“纪小鸥，纪小鸥，我错了，你开开门，我给你道歉。”
“承让承让。”谭斌接过酒杯，深嗅一口，笑道：“平时要陪客户出入一些场合，恶补过葡萄酒的常识，今天是正常发挥。”
这个响有足够的理由让谭斌记忆深刻。以往的岁月里，没有一个响，令她把物是人非四个字，理解得刻骨铭心。
在少年的心里，“十分红处便成灰”，似乎比“开到荼蘼花事了”更加惨烈。
每一种管理模式，都要依靠既有的结构维持平衡，越级就是对这种结构的颠覆，很少会有公司刻意地容忍或鼓励这种行为。
对mpl来说，仅仅第一轮的shortlist是不够的，还需要在综合排名中名列前茅，才有可能在后续的商务谈判中取得优势，至少保住目前的市场份额。
说话间已到了目的地，余永麟熟练地把车子倒进车位。
她终于硬着头皮上前：“tony，怎么样？还好吗？”
黄，她跟自己说，哪儿跟哪儿啊，做什么白日梦呢？
“说实话，坦白从宽，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谭斌看他一眼，心想你站着说话不腰疼，知道个屁。北方区还好说，南方区和东方区，从总监到几个老资格的销售经理，哪个是省油的灯？不当场拿下，以后怎么摁得住？本来是两个人的事，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反而胳膊肘往外拐，老娘咬牙唱完白脸，你又来装好人。
谭斌本能地想站起来推辞，坐在对面的于晓波，望着她不易察觉地摇摇头，然后抬起双手，“啪，啪，啪”轻轻鼓掌。
短短一段话，她写了改，改了写，字斟句酌，花了很长时间。
答应过刘树凡，今天一定会把报告交给他，失信不是她的风格。
程睿敏摇头，亦笑得温柔至极，“不用了，谢谢！”
“算是吧。”程睿敏含糊回答，显然不愿多谈。
销售代表方芳刚出校门三年，还不太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忍不住牢骚满腹。
她平常最头疼的，就是那些北方籍工程师差不多的对付劲儿。
“一直想找你们谈谈，可是抽不出时间。”刘树凡笑容和煦，“tony走后，是不是有点吃力啊？”
谭斌慌忙摇头。平时陪客户是迫不得已，闲暇时间她可不愿再虐待自己可怜的肝脏。
谭斌敲上一个头晕目眩的小人头。
脂粉不施，布衣布裙，长发在胸前打两条粗粗的辫子，却是明眸皓齿，天生丽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