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丰小说网 > 长乐寺后一家人 > 第67章 大家难当(下)之五冷战结束(1)

“不是,我就想呆这屋里,在这儿织毛衣效率特别高。”

一辆宾利么,撞就撞了呗,只要大哥没受伤就是好事。”

“怎么了?”

老大夫妇无疑是这场妇女维新运动的直接受害者,卧室被占,夫妻还时不时因美帆怕黑怕寂寞的缘故被迫分居,无妄之灾不外如此。秀明大为光火,却不便刻怪弟妹,想问罪于亮,又时常逮不到人,那几日像精纯的镁元素,燃点极低,接连为芝麻绿豆的小事跟千金景怡几番浑扯。

“小叔叔,你这才是标准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别成天死呀活的,父母健在,做儿女的哪能随便说这种话,你们家就你一个女儿,不为别人,只为两位老人也该保重自己。况且……二弟也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虽然性子冷淡些,心还是好的,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比海深,十几年功夫,是块石头都捂热啦,他又怎会不在乎你?你看你平时想穿什么戴什么,他不论价钱几何,不都挺主动的买给你了么?依我看,这份慷慨跟金姑爷不相上下,只不过姑爷嘴甜会哄人,二弟害羞开不了口罢了。”

“谁吃不下饭了?”

“你少来东郭先生那套,打老婆的家伙人人得而诛之,你不主张除暴安良,还表示同情,是不是也想学他?”

亮头上挂起几把大叉,目光阴沉沉的。

亮扔下公文包,解开领带要去卧室,美帆一触即,跳起阻拦,一双眼眶笼在青影里,他未归的这四天三夜,她度日如年,郁郁的几乎病倒,愁闷凝结于肺腑间,逐渐生出一股嗔恨之气,与其含羞忍辱,倒不如直接喷他一脸狗血来得解恨。

“那个,赵总他……”

真正的美食不论食材贵贱,做法难易,只要达到“味美”二字,即可攻无不克。她张嘴哈气,使劲煽动双手给烫的口舌降温,真心想给这火锅下跪。

玉容消瘦唇褪色,

景怡紧急打断,插问:“前面那几样固然属实,但后面的……你真认为我比你大哥长得帅?从没人这么说过,你大哥初中起就是全校公认的校草,无数女生拿他当偶像剧男主角意淫,说他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千百万人里也难得挑出一个,我可没享受过这种赞誉。”

灿灿好奇心重,听到新鲜名词总是第一时间问。景怡犯难,珍珠偷笑,英勇咬字咂音的替他们解答。

郝质华略感惋惜,十年动、乱湮灭多少宝贵文物历史遗产,受害的又何止他们一家。

“是呀,这边物价不算高,你们又都给生活费,人口多,饮食上的开支反而更省,其余杂七杂八的开销加起来也没多少。小叔子一个学生能花多少钱,不过是每月一点书本费和零花钱,随便哪项上抽出一点也糊过去了,放心好啦。”

佳音最讨厌她人来疯式的撒娇,啐道:“谁叫你把妈妈的话当耳旁风,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晏菲,你该不会、该不会想用这个要挟王列熙?”

“没出息的东西。”

晏菲挂肠悬胆,正要回答景怡,袁明美来电话了。

景怡叫她别责备病人,回房找来两片维c银翘片让贵和吃下,叮嘱他待会儿若是不退烧就必须去医院。

景怡不知该不该把这话视为褒奖,正哭笑不能,千金站在三楼窗户里粗声大气呼喊。

珍珠哦的一声:“在的,她是我们的教导主任。”

景怡笑道:“我是来接你和小舅子吃饭的,上车,咱们马上出。”

离漂亮十万八千里。

赵敏到底畏惧她所散的锐气,不敢针锋相对,笑盈盈打趣:“我猜到你会是这种反应,像郝师姐这种德才兼备出身仕宦的人才是名副其实的‘名媛’,那些穿着晚礼服四处走秀炫富的假名媛不过是哗众取宠的玩偶。诶,怪不得国外的政治家大多是有钱人,良好的家境更利于培养孩子的德操,就像衣食无忧的人才会追寻真理立心圣贤。假如乔达摩悉达多不是尊贵的王子,又怎能成为普度众生的释迦牟尼呢。”

郝质华诮讥:“又唬人,哪位朋友值得你这么大方。八成拿去行贿了吧,如今的贪官个个猴儿精,一般豪车豪宅都不会登记在自己名下。”

她那大理石质感的女中音仿佛催命魔音,贵和肾上腺激素瞬间飙升,冷汗涨潮似的浸湿背心。

3、过份强势,趋近霸道。

她的因果思想只能感染有神论者,旁人听了便觉神叨叨,景怡为教育珍珠,换上科学依据重新论述,说流产会给人体造成诸多伤害,比如术后感染、宫颈或宫腔粘连、月经失调、宫颈撕裂、子宫穿孔……严重的引大出血,乃至威胁生命,下午的病人便是例证。

晏菲转身奔回,赶在姚佳瘫倒前撑住。女孩黑瘦的脸涂抹一层痛苦的青灰色,仿佛久埋淤泥的土陶器,死气沉沉,嘴唇剧烈哆嗦,咬不住牙关,冷汗大颗大颗滑下脸庞下巴,将她的力气尽数抽走。

白晓梅恍惚现她艳丽的嘴唇变得像吸血女魔那般血红,背脊有点凉,忙小心微笑,企图用幽默感化解狼狈:“滥用抗生素有害健康呀。”

这时袁明美心情平复,注意力重回前方巍峨的门诊大楼,刚才她就是为了仰头估算楼层高度才险些撞车。

“我说你,好像没搞清状况。你刚才说我怕你大哥是吧,咱们姑且不论这说法正确与否,只看现象。现象就是你大哥平日里对我吆五喝六,毫无人品可言……”

景怡苦恼:“珍珠,富二代可不是什么好听的称呼,别按我头上。”

如此这般还不忿怒,便不是男人是忍者神龟!

他是严重的大男子主义者,对身边女人存有强烈占有欲,对待妻子要求她三从四德夫唱妇随,对待女儿妹妹也像霸道的君王,她们选夫择婿先要他快心满意。千金显然扫了他的颜面,违了他的意,十二年前几乎蹬着他的鼻子潇洒出嫁,而最后倒霉遭排斥被敌视的只会是她无辜又无奈的老公。

这话没人理会,连灿灿都看出大舅妈很伤心,事实上佳音的心此刻像被碾碎了那么疼,恨不能号天扣地泣血捶膺。她心疼公公呀,心疼他奔波劳累,没日没夜守工地,日晒雨淋赶工期;心疼他赚钱艰辛,忍尤含垢受客户刁难,冤冤枉枉被民工辱骂;心疼他克己服礼,待自己吝啬苛刻,只穿两百块以下的衣服鞋子,只用打折甩卖的廉价物品,三五个月吃一次金华火腿便视为极端奢侈的享受,对他人却大方豪爽,不光为孩子们慷慨解囊,外人遇困也往往仗义疏财……

贵和胜利涎脸饧眼的道歉,让惜泰继续讲述祖父的故事。

“一口一个无知挂嘴边,总指责别人无知的人才是真正的无知!而且是双倍的无知!”

贵和无语,偷偷看了看二哥,亮腮帮轻轻鼓动咽下一口唾沫,撕纸度加快一倍。胜利对此情形犹如见惯空袭之人习于应付防空警报,马上转移话题。

千金惶急询问父亲伤情,秀明见妹妹涕泗交颐青黄无主,几乎没敢正眼瞧她,犹豫片刻低声说:“东安路那边有个当街的窨井盖被撬,爸爸走路没留神,掉进窨井里,肝脏摔破了。”

“哎呀,爷爷给叔叔们买房子,几十万掏得那叫一个潇洒,给我买双鞋都不成么?我虽然是孙女,但也跟您姓,您可不能重男轻女呀。”

“一个人吃怪寂寞的,嘿嘿,爸爸不是说我少爷命嘛,干什么都想人陪,您就陪我吃两块吧。”

亮尽力自制:“您对我的恩惠我会另外设法报答,但搬家这条绝不行,您别抱幻想了,再逼下去,往后我连这个家都不敢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