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实权这个玩意儿,比官职的高低更令人向往。如今的楚国朝堂,更多的是有名无实的官员。就像先前的楚怿,虽然挂着王爷的尊名,但因为没有坐实王爷的权利,所以一直被人称为三皇子。

果不其然,苏老夫人和大夫人都在,还有几位同属一宗的妇人和小辈子女。

不得不说,慕容长离这一招用得很好。虽然在宁锦心中的形象是大为下降,但却在无意中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是她。”

不看僧面看佛面,何况宠爱宁锦的宁相和睿王爷现在可都还在场呢。

所以,借着这次机会,她能不好好整一整宁珘么?

又是他!

重新开始。

楚国讲究嫡庶有别,在世家大族里更是如此,便是嫡长子再窝囊废材,只要没有犯下弥天大过,都会接任家族。即便是再惊才绝绝的庶子们,也只能在成亲后,离开主宅另立门户。

“你的人,你自己拿主意罢。”

待换回了以右手执笔后,她才缓缓道:“进来吧。”

宁锦只和他对视了一眼,便垂下眸子,急忙扯了扯身上已经半褪的亵衣。

宁锦疼得脸色发白,却丝毫不发出半声呻吟,忍痛道:“世上的美人何其多,王爷若是觉得被我拂了面子,心中不痛快。爱夹答列我身为庶妃,自会替王爷多找几个美人,弥补王爷。”

“而四皇子楚暄,他的生母淑妃是和我长姐贤妃一般,都是得宠的。若是枕头风吹多了,又没有制止她的人存在,想必一定对王爷你的大业有碍。”

伶俐的婢女们一见主子们都到齐了,忙手脚麻利的端上了饭菜。

宁锦将喜帖交给身侧的青画,让她妥善保管。然后,她看着白氏,淡淡道:“然后呢?”

而木鹤生亦是打量着宁锦。

待双方走近,楚怿拱手:“大皇兄,大皇嫂。”

太后起初见宁锦的第一印象就好,现下是越看宁锦越喜欢,吩咐梅姑姑在她右下手侧添了把椅子,招了招手让宁锦过来。1

慕容长离默念着这个化名,这个让宁锦多年倾心相付、无条件信任的人。

梦中她被囚禁在地下十年,为什么神通广大的林迟不来救她?!

他正准备进来问怎么了,就见宁锦姑娘一脸苍白,赤脚扑过来,大眼睛不安的扑闪扑闪着,抱住他呜呜的说:“林迟,我受了好重的伤,怎么办?我好痛好痛……”

何况男人对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总会十分怜爱。

喜娘们心中叫苦不迭,只得继续硬着头皮吟唱着:“……三梳梳到儿孙满堂,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他能容忍宁锦跟自己闹脾气,是因为宠爱宁锦,纵容宁锦,但宁雪显然还没被他放在心尖儿上。宁相脸色一变,声音微冷:“宁雪,你再说一遍。”

宁雪这是在跟她抢庶妃之位呢。

宁锦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这么放松过,一时间看着市面上摆着的东西花了眼。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流露着一丝哀伤。

内敛大方、端庄优雅等品性,正室该有的不该有的,宁锦都有。而且,宁锦还十分让他感兴趣。

约莫又走了两刻钟,两人到了太后所在的庆元宫。

因为,这会害了赵彦清,也会害了她自己。

不、不会的!

——我一切安好。

这话说一半留一半,让人听出来是什么意思却也不点破,伤了对方面子。

宁锦闻着就知道是安神药,便没有喝这种无所谓的药。她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柳眉轻皱,吩咐道:“青画,去把父……管家请来。”考虑到宁相的身体,不知是否睡了没有,宁锦只好退而求其次的请来管家。

“我……”只是想让下属请你来,好好看看你而已。不过,没想到请来的人会醒来了。

宁锦已是强弩之末,连眼睛睁开都分身乏术,她看不清那人是谁,只能勉强听声音辨认出那人是名男子。

宁锦终于忍不住说了句:“蠢货。”

宁锦笑笑,这是白氏在甩自己面子。

赵琦欢的声音不算小,“庶妃娘娘”这个称呼被周边的嫡女庶女听得一清二楚。各个美人都侧首看向宁锦,有欣羡,有嫉妒,有不屑。

她已经无法再欺骗自己,医术的飞快进步,心性在半年里陡然成熟一大截,对梦境中夫君楚怿的熟悉……这都该如何解释?

宁珵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扑面而来,他现在最懊悔的就是为什么要跟着那个头目过来!是谁要对他……

在他后悔的过程中,突然后背被一股不小的力道击中,让他整个人都向前趴去,整张脸触不及防的印在地面上,冲灵山上随地遍布的细尖石头渣硌得他整张脸几乎要麻木,让没吃过苦的他痛得要死,脑袋也嗡嗡嗡的一阵乱叫,有一瞬间大脑空白一片。

宁锦此刻已经从树荫后走出,她的秀发因为少了簪子挽住,如瀑布般垂落,行走间微扬。她走到宁珵的面前,轻轻笑道:“宁珵……大哥,怎么是你呀?”

她的语调微微上扬,就像是在嘲讽。

听到话语,宁珵的大脑不再空白,回过神来刚想手脚并用的爬起来,背后又出现一股力道,将他推回地面,脸和脑袋也再次受创。

如此反复三次,宁珵已经是满脸是血,痛的呻吟不止,再也不敢生出爬起来的意念。

宁锦蹲下身来,看着宁珵的狼狈姿态。

宁珵也艰难的抬起脸看着她,语气有些不自然的哆嗦:“宁、宁锦。”

宁锦抬手拨了拨印在宁珵脸上的碎石,疑惑的问道:“大哥都近而立之年了,怎么还看不穿一个小把戏?因为我的两句话就恼羞成怒,找人来羞辱我,这也就罢了,你怎么还能蠢到亲自来呢?究竟是该谁拿谁的把柄?这种蠢事,可真是不像宁家子女该做的呢。”

宁珵更加恼羞成怒,气的脸色发红,可惜被鲜血掩住了。

宁锦继续说道:“这点子应该是你和你的嫡妹宁琪合出的吧,怎么宁琪没跟你来?哦对,她是个未出阁的小姐不好轻易出门,倒是免了这一劫。”

宁珵气愤的咬牙道:“宁锦,你想怎么、怎么样!我可是相府的嫡、嫡长公子,动了我,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宁锦语气温柔:“我这人最信奉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你不就是想找人上了我,羞辱我拿捏住我的把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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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