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一向酣睡的宁锦小姑娘却醒了。

楚怿是善于虚伪的高手,宁锦亦然。她笑笑说:“臣女……妾身多谢三皇子厚爱。”

大夫人曾为嫡亲大女儿宁瑗绾过发,从善如流的拿起喜梳,为宁锦梳发。

宁锦笑了笑说:“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想告知父亲。”

而且,宁雪哪来的势力给楚怿下毒,她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呢?

如若自己令太后和皇后不满意……

正在此时,一团嫩绿色的小身影冲冲撞撞的跑进来,扑在贤妃怀里。

这些天来,白氏总以这种手段邀宠,楚怿虽重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可也着实烦了。“本王又非太医,便是过去了也不能为白氏安胎。”

……

赵彦清低头,按住宁锦的双肩,双眸死盯着她,认真的问:“是我说的晚了。小锦,你可愿意给我一次机会,我娶你,给你很好的生活。我不会纳妾,也只要你的孩子。”

宁锦听着这话,想起了在那场梦境里,春试状元确实爬到了六部之一,这个有实权,又深得皇上信任的尚书位置上。

宁锦倒了两杯酒,一杯撒在墓碑前,一杯饮下。

所以在他眼里,宁锦简直就像头孤狼,永远都喂不熟,格外的让人膈应。

宁锦上马车前,扫了那黑衣人一眼,觉得隐隐在哪里见过,但始终想不起此人,就没有再深究。因为她一直深信自己的记忆,只要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她大都不会忘记,下次再见绝对能认出,更何况是这么身手利落的黑衣人。

不是害怕,也不是怒意,这种情绪很显然宁锦还不足以能带给他。

在那场梦境中,被套上善妒、不孝的赵琦欢为人所不齿,落尽了面子。1

“砰”的一声,两船相撞,船体微晃,琴音也戛然而止。

那男子一袭白衣,玄纹云袖,静静的坐在位置上。他面容极其清隽,一双凤眸幽深的看不到底,五官温和却不失英气,让人难以企及的疏离感更衬得他恍若九天谪仙,即使身处繁闹之地也难掩淡雅气质,当真是君子端方,温良如玉。

“小锦,你都要嫁给三皇子了,我该怎么办?”赵琦欢神色有些黯淡,“三皇子的人品整个京城都称赞,你真选对了人。可我要下嫁的春试新科状元,真是一点儿都不了解,万一人品拙劣,嗜好不良……愁坏我了。”

宁锦听此话倒不会气急败坏,倒是对楚怿加了半分防范。

不过以后,她就知道了原因。

“不仅是个知书达理的,还是个旺夫的。”楚晟笑了笑,又说道:“听闻,父皇最近就要下旨将户部交给三皇弟,还有繁荣的南三郡盐、铁经营权。”

若是日后万一是三皇子上位,宁锦就是妥妥的皇后,而宁氏世族就是从龙之功……

新房内的林迟亦是得到消息。

她一直以来,都称那是一个噩梦。

她又跑到床边,掀开薄薄的夏被——

“你知我不是食言之人,不管日后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待你如初。只是现下,我不能给你天下最好的生活,不能立刻娶你。”

这大概是他这么多年来,说的最长的一句话。林迟又收紧了手劲,眼底微微猩红,说道:“即使楚怿碰了你,你都是我的……”

宁锦的腰被他收的生疼,一时怎么也挣不开。

她张口咬了一下林迟的肩膀,声音含糊不清:“我有办法让楚怿不碰我。可我,只会等你三年,三年后,若你不能履行承诺,我们便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识。”

梦境,只是梦境。

宁锦想打破它,不再受梦境的影响。

三年时光,就算,再给她和林迟两人最后一次机会。

听着如此决绝的话,林迟猛然道:“我不会违背承诺。”

宁锦叹息一声:或许吧。

他们两人在新房内温存,而絮雪园内的楚怿却犯了难。

白氏好容易保住胎儿,楚怿松了一口气,正想回去安慰新婚庶妻时,却不想宫里下了一道谕旨,让他即刻进宫!

楚怿甫一得到这个消息,还以为是宫中出了什么大事,换下喜服,便匆匆进了宫。

御书房内,灯火尚明,皇帝坐在龙椅上闭目思索。

楚怿见并无大事发生,遂放下心,行了礼道:“父皇。”

皇帝睁开双目,声音听不出起伏:“是怿儿来了。”他挥退了御书房内的所有宫侍,唯余他们父子两人。

“怿儿及冠封王已有半年了,却始终以皇子的名义参政,徒有王爷虚名。朕观你于户部有意,也已长大成婚,可以胜任户部了。”

这也是为什么楚怿早已封王,朝臣还尊称他为三皇子的缘故。

楚怿听后,有些不甚明了。

他成婚当夜,父皇把他紧急召来,就是为了单单让他接手户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