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相放下手中的公务,招来宁锦坐下,“慢慢说。”

——楚三皇子中毒是宁丞相府上的七小姐宁雪指使。

宁锦想想就有些头皮发麻,在那个梦境中,她并未在成婚前见过太后和皇后,不对……她是受了邀,却因为不满嫁给楚怿故意称病没去。

贤妃听了,心中既满意又对宁锦有些担忧,怎么说两人都是血亲,而且两人也没有根本上的利益冲突。

他又沉声道:“本王念在皇嗣的份上屡次纵容白氏,白氏也该知道收敛些了。”

宁锦微有些惊讶。

宁锦苦笑了下,作为一个女子,她实在无法拒绝这样的条件。但前提是,提出这些条件的是她喜欢的人。

这几天里,赵琦欢烦着春试状元的事儿,一直唆使着自家父亲和哥哥要对春试状元进行仕途上的打击。

她抿了抿唇,又问了那句话:“娘亲,你这样做值得么?”

主院里灯火通明,隐约有几道声音,宁锦推开门走到外阁,见几位上了年纪的大夫正在商量着并开完了方子,交给医童抓药。

即使是坡路,马车依旧行驶的很稳,足以看出驾车人的技艺娴熟。1

“自是无碍。”

梦境中关于赵琦欢的最后一幕,就是她长跪在三皇子楚怿府前,口口声声让楚怿放了她宁锦。

宁锦对此各种无奈,如果可以把画舫比作人,那么宁家那艘就是优雅大方的文人,而赵家那艘则是铁血硬气的武夫。

是慕容长离?

宁锦见她这么担心自己,也忽略了肩上的疼痛,不由得会心一笑:“琦欢,是我错了,保证再没有下次了。不过十四那年,你生了病不也没告诉我,这算是扯平了。”

能仅凭一面、几个动作,就看出宁锦非江湖中人,而是世家女,这观察不可谓不入微。楚怿在梦境中、现实中,都不能让人小觑。

白氏是个孕妇,宁锦就算再缺德,也断然做不出对孕妇下手这种有损医德的事情。所以,她转了转腕上的妃镯,只对付了白氏的婢女,对王府的管家秦羽道:“白侍妾的婢女以下犯上,秦羽,按照王府的规矩处理吧。”

而木鹤生亦是打量着宁锦。

大皇子楚晟的正妃周氏也状似欣羡道:“想当初臣妾嫁给大皇子时,父皇只是赏了些珍宝古玩。唉,本宫不比三弟妹福气,能让三皇弟坐实了王爷之名。”

太后起初见宁锦的第一印象就好,现下是越看宁锦越喜欢,吩咐梅姑姑在她右下手侧添了把椅子,招了招手让宁锦过来。

他低头看着在自己怀中安睡的宁锦,紧紧拽住自己的衣襟,心底一软,在她额上轻轻一吻。

梦中她被囚禁在地下十年,为什么神通广大的林迟不来救她?!

床褥上也是一小片血迹。

何况男人对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总会十分怜爱。

“是为父委屈锦儿了。”相府倾轧多,宁相又何曾不知,他就是有心想护着宁锦,也不能面面都照顾到。所以宁锦能平安长大,自有自己的一套心计。

突然,鞭炮声乍起。

几名喜娘忙打断宁锦和宁相的父女情深,催促道:“宁相爷,九小姐,吉时已到!”

……

一路上吹吹打打,喜庆的红色蜿蜒了整个街道,端的是娶正妃时用的十里红妆,排场极大。且由皇宫内侍亲自充当迎亲队伍,街道四周满是看热闹的百姓和维护秩序的士兵。

成亲,梦中一次,现实一次。

两次,都嫁给同一个人,这可算是命中注定?

直到有人踢轿门牵着她的手走进王府,宁锦这才意识到快要拜堂了。从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她有些不自然,想要抽出却被握得更紧。

这是……楚怿的温度。

“别怕,有我在。”

楚怿的声音十分低沉,带着些许安慰,轻轻地传入宁锦的耳中,让她一时恍然。

——别怕,有我在。

如若当初一直如此温存,他们两人之间又……何至于此!

人生若只如初见。

就这么麻木的拜了堂,礼毕后宁锦被送进了新房,而楚怿则留在人声鼎沸的喜宴上被人敬酒。

宁锦则端坐着喜床上,头上盖着绣有四爪金凤的喜帕遮住了她的视线,只听得见龙凤双烛细微的噼啪声。

她在思考,一会儿如何能拒绝楚怿?!

如何能拒绝洞房,甚至日后每次的欢爱!

“三皇子来了……”喜娘们欢喜的声音顿时传进宁锦的耳中。

楚怿喝了不少酒,神色微醺,不过意识尚在。他让亲侍送了几份厚厚的红包打发喜娘们出去,便亲手挑了宁锦的喜帕——

面前的女子施着盛妆,衬得肤色凝白,朱唇小巧红润。四凤凤冠流苏垂下,半掩面容,一双幽深的黑眸似见而非,更显得贵气朦胧。

从未见过如此盛装的宁锦,着实让楚怿眼前一亮。

这人,终于成了他的妾,日后也会是他的妻。

------题外话------

下章藏了这么久的林迟(大雾)要出来了有木有【首推求收藏喵,表示收藏留言多了绝壁会*二更*o(*▽*)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