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知道宁锦不是个爱惹事的主儿,不太适合在皇室生活,而且三皇子的妾室白氏现有了身孕,等宁锦嫁过去,白氏倚着皇嗣,不知道会给宁锦多少委屈受。

那婢女咬了咬牙,又继续开口道:“皇后疼爱小主,奴婢代小主多谢娘娘。”她迟疑了稍许,“不过,小主在疼痛中一直唤着三皇子,奴婢想……”

她一个小小的庶妃又非正妃,太后和皇后见她做什么?

赵彦清笑笑说:“不苦。只是很想一个人,在边关的每夜都想。我本以为从边关回来,升了官,再向相府提亲娶你,这样就能给你更高的身份……”

可,爹爹和哥哥的立场不一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壶酒、两只杯、一束香石竹。

“张大夫,我父亲的病严重吗?”宁锦压低声音走过去,问着一位深得宁府多年信任的老大夫。

慕容长离笑得温良,他可什么都没有说过。

宁锦站起身,和慕容长离那双幽深的黑眸对视着,冷声道:“方才进来的第一个人,为什么不是你呢?慕容长离!”

虽说自己稍年长了几个月,可从小到大,几乎都是好友在帮自己。赵琦欢不好再麻烦宁锦,道:“小锦,别被我扰了你的兴致,我自己回去便是。等下次,我可得让大哥陪我去相府,好好对你道声谢。”

宁锦是纯粹的文人,每次一见到赵家画舫满挂着弓箭、长矛、对阵沙盘就是各种别扭,有一种暴殄天物的感觉。

……

宁锦和赵琦欢是极有缘分的,在宁锦五岁的生辰宴上,两个一见面便对上了眼,是自幼一起长大的玩伴,感情可比自家的姐妹都深多了。

宁锦甚至觉得整片后背都被烧了,热的她几乎头皮发麻,一动也不敢动。

那白氏还尚未说话,她忠心护主的婢女便再次开了口:“宁庶妃是相府大家小姐,竟连一点礼数都不懂。明明是您冲撞了主子,主子的手臂都被热水溅红了,您竟然还敢质问我家主子!”

宁锦并非正妃,见了朝中重臣只有行礼的份儿,她福了福身道:“木大人。”

大皇子楚晟一袭鸦青色斜纹素软缎,相貌俊朗非凡,细看与楚怿有三分相似。他虚扶一把,客气道:“三弟多礼了。”他眼睛一转,又看向宁锦,“想必这位就是三弟妹。”

这一举动,就间接的告知了在座的各宫娘娘,宁锦在太后心中的地位。

他只要一想起来,就嫉妒得想要发狂!

重复再重复。

林迟轻轻地揉揉她的发,让宁锦心安。

宁锦装模作样的扶了扶头上的飞凤髻,大度道:“孩子的事紧要,妾身自当和三皇子一同前去白氏那里。只是刺客一事,三皇子方得小心才是。”

大夫人忍下怒意,甫一为宁锦绾好了发,便将喜梳重重放在梳妆台上,发出“啪”的一声,转身离开。

贤妃进宫数十年,又得皇上宠眷,却没有一个亲生孩子,想想就觉得难过。

她只是有些好奇。这些小玩意儿,她小时候比同龄人早慧,不屑于玩,长大后就更没机会了。只是今天再见了,有些移不开眼……

摆摊的年轻人手艺很好,速度也快,趁着宁锦不留神的片刻,就捏出了两个小人,一男一女,正是慕容长离和宁锦。

商贩嘴甜的说道:“看尊夫人这么喜欢,大人不如买下来讨夫人欢心。”

这商贩的意思分明就是买了才不负美人心,若是不买倒显得失了面子。年轻人的生意一直很好,怕是一部分原因便是能说会道。

慕容长离却闻言笑得开怀,丝毫不在乎自己被人拿乔了,付了银子拿过两个小泥人。

两人离了摊位后,宁锦才略不满的说:“那个商贩明明就是说谎,旁人一看我未挽发便知是未出阁的,和你并无半分关系,你偏偏还要买下?”

听到“并无半分关系”这几个字,慕容长离长眉微皱,拿着小泥人的手也渐渐收紧。

他真是一点儿都不想听到这样的字眼!

慕容长离平复下心绪,把其中一个小泥人放到宁锦手中,道:“送给你。”

宁锦微微愣了愣,她不是不敢收,而是,“慕容世子的泥像,臣女不敢收。倒不如把臣女的……”

“过几日是我的生辰。”

慕容长离突然出声打断了宁锦的话。

宁锦又是一愣,似乎没能明白慕容长离的用意。

“所以,别让我不痛快,可好?”

他的表情又是别样的委屈,明亮狭长的双眸也渐渐的黯淡下去。

宁锦张了张嘴,没能说出拒绝的话。最后她还是接过了小泥人,并且将贴身的一块玉佩取下来,作为生辰礼物给了慕容长离,干巴巴的说了一句,“我事先并不知道,预祝世子生辰快乐。”

慕容长离收获心上人贴身玉佩一枚,心底自是高兴,连嘴角也不自觉扬起。

直到回了相府,宁锦习惯性的摸了摸佩戴了好几年的羊脂玉佩,却发现空荡荡的一片,顿感不甚习惯。她又回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情,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摔!慕容长离完完全全的是在装委屈引她上钩有没有!

——再摔!她还竟然就这么蠢呆的上当了有没有!一脸血!

------题外话------

慕容世子:终于打了一整章温馨的酱油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