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琦欢是说风就是雨,她是武将后人出身,虽然性子急躁了点,但绝对的言出必行。此话一说出,她立刻站起身,对赵家侍从道:“靠岸,回府!”

两人都是世家宠女,碧华湖都停着本家的画舫。

宁锦无意识的摸了摸手腕,却发现什么都没有,这才想起梦中的那个她才佩戴了皇家的妃镯,现下她手腕上空落落的,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老八宁琪是喜欢热闹的性子,又龟毛的很嫌弃庶出子女,看着一群嫡女娇笑着讨论时新首饰,立刻加入了。老五宁珣是个男子,自然撇开一众女子,和宗室子弟们在一起。

谁知屈着腿太长时间,陡然起身宁锦只觉得双腿发麻,像无数小蚂蚁在啃噬小腿,一下子支撑不住身体,踉跄了两步,被楚怿长臂一捞,又按回了床上。

且看盛世风华尽揽一人手,一袭男装示天下!

而白氏更是一副孱弱得让人时刻觉得她会昏迷的样子,声音娇弱:“宁姐姐,就算您不喜妾,也不该迁怒三皇子的孩子呐!”

朝臣们早已下了早朝,宫门口只余稀稀落落几个大臣,而中宫皇后的嫡亲哥哥就是其一。他似乎在等着什么人,待到看见了楚怿,忙走上前拱手一礼,呵呵笑道:“微臣见过睿王爷。”

两人刚走出偌大的庆元宫没多久,便见一对略微年长的男女迎面走来,气度咄人,相貌上佳。

宁锦睡得本就不沉,这一听到声音便醒了。她整了整微乱的发髻,便随着楚怿下了马车。

——林迟。

林迟也任她哭湿自己的衣服,笨拙的安慰着:“是我不好。有什么事情你处理不好的,都让我解决可好?”

宁锦这还迈出门,阁门就已打开,林迟提着盏灯站在门外。

楚怿皱了皱眉,声音略带些不悦:“府里的人做事愈发没有分寸了!今日是你我大喜,怎可为了这些小事扰……”

几位喜娘见状,皆胆颤心惊。她们何时见过敢和正室针锋相对,还将正室气得不行的庶女。而且这日子,不巧的还是在庶女的大婚之日。

宁锦从旁附和,像是开玩笑般:“七姐许了人家,这下也该安心了,不用日日再到书房里盯着父亲了。”

宁锦突然想明白了。

慕容长离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黯淡,叹了口气说:“你只需要记得我不会害你,你也不要再疑心我了,好吗?”

似是看出了宁锦的疑惑,贤妃笑着解释道:“旭儿是圣上最小的十皇子,他刚出生生母就殁了,本宫怜他年幼,就多加照看着。”

这个“忍”字,说出来简单,皇后却知做起来很难。

宁锦心里有种很奇妙的感觉,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锦儿真的想娘亲了。”

楚怿很确定自己是第一次见神医金帛,然而对方却熟知自己的习性。比如自小养成的习惯,他穿衣时喜欢先从左袖穿起,只这一条,不是在他身边久待、信任的近侍或者通房妾室,根本不会知晓。

“我……”只是想让下属请你来,好好看看你而已。不过,没想到请来的人会醒来了。

当然,这话慕容长离是不会现在说的,他觉得自己说了宁锦也不会相信,反而会认为他为人轻薄。

略略思考了下,慕容长离道:“如果我说是来救宁锦小姐的,你信吗?”

对方无端的出现在这里,能相信就是傻缺!

宁锦心底这般想着,但嘴上却道:“如此,倒是我误会慕容世子了。”

现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宁锦自然违心顺着敌方,及早脱离这个地方,待平安后再让宁府的侍卫来这地方查查,寻找蛛丝马迹,到时候证据齐全,才是真正的有意思!

慕容长离看得出她并不相信,微微笑了笑道:“我与楚帝一直从今日辰时相谈到下午未时,哪里有时间安排这一切?更何况,我为何要做这件事?”

宁锦听着这话,内心信了七八分。皇帝是否召见,又和谁谈了多长时间的话,这很容易打听到,如此慕容长离便没了策划案件的作案时间。而动机也否定掉,毕竟慕容长离和她只有一面之缘,根本没有原因掳她来。

但,她还存有两三分的疑虑,比如说慕容长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于是思来想去,这其中最大的误会就是——宁锦姑娘现在还没能看出慕容长离的心思。

“相府上下都记挂着宁小姐的安危,不如先回去报平安,再彻查此事。”慕容长离打断宁锦的思考,遣词虽是询问,但语气却不容置喙。

宁锦也想先离开这个不知何谓的地方,点头道:“麻烦世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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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世子:一定是我派人掳走的方式不对,阿锦竟然没有昏迷有木有,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