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作酒曲子是酿酒的重要环节。踩曲子又是制曲的关键步骤。踩曲子用人多,这种活最适合青少年去做。东街的孩子们占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光,大多数同学们都参加了这项工作。

人们刚要散去,又跑来两个人,他们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媳妇儿被苏军战士奸污了的那个男人说,“不好啦!你媳妇儿跳井了。”那个男人不顾一切飞快地往家跑去。翻译把这个情况对军官说了。那个军官又说些什么,带着翻译一起去了那个男人的家。

南街有人高喊,“各家各户注意啦!各家的男人都出来!帮助苏联红军把牛截回来!”

老杨家房后躺着两个大木桶。大木桶特别大,无论是躺着放,还是立起来,都和房檐一般高。

回到家,天色已晚。姑父躺到炕上,奶奶打算跟他唠几句,没有说上几个字,姑父已经呼呼噜噜地睡着了。

我们游泳的姿势比较土:搂狗刨、打漂仰、扎猛子;高级一点儿的有踩水、量水类似自由泳。我只会搂狗刨,其他姿势不得其门而入,不会。打水仗是我们每次玩水时的经常性项目。一旦水战打响,水泡子里就会乱作一团,水花四溅,吼叫不止。

人们纷纷走出家门,站在家门口,翘向东南火车道方向张望。每个人都心急如焚,忐忑不安。

我和姐姐用烧火棍把老猫和它的四个猫崽捞了上来,装到撮子里面。我问:“往哪扔呀?”“进屋拿一把铁锹,咱俩把它给埋了。”我和姐姐在围子土墙下挖了一个深坑,把五只猫埋葬了。在回来的路上,我自言自语,“奇怪,猫怎么还掉到防空洞里呢?”姐姐:“是啊,昨天晚上还吃得饱饱的,怎么会跑到防空洞里去呢?”

父亲起身到老杨家哥几个呆的地方去唠嗑。汪大娘和邻居几个大婶向妈妈坐的地方走来。她们谈论起妈妈的大肚子,不时出一阵笑声。

飞机飞走了。人们从家里走了出来。一个人在大街上喊道,“老曹家的烟筒倒了!”各家各户都有人出来看,结果现:老马家的烟囱、老杨家的烟囱都被打乱;有的人家的白旗也被打掉;有的人家靠烟囱的房草也被机关炮打得飞了满地都是。老田家大叔拍了拍大腿,“哎呀呀!我说的吗!原来方才苏联飞机是在打白旗呀!”“对呀!若不然飞机怎么会贴着屋顶飞,一个劲儿放机关炮呢!”

牛奶房子四门大开。我进了屋,就大声呼喊,“爹!爹!……”空旷的大房子里响着回音。我挨个屋子都找了个遍,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我有些害怕了。

电线杆子底下,人们又有了新话题。有人说,“那小子!天生就是一个混蛋。”“不知道深浅。”“当警察的,能有几个好……”说话的人,伸了伸舌头,把话咽了回去。

下午,各班级都在教室等候演习命令。老师讲演习注意事项。老师说,“讲三件事:第一,防空警报响了以后,怎样出教室。不要慌,听老师指挥。第一排先走,接着是第二排、第三排……。第二件,这次我们班演习的项目是:假设我们班的学生被炸伤或炸死。”同学们听了之后,哄然大笑。老师;“肃静!听我讲!大家把前几天的白布手巾都别在屁股后右侧。受伤的同学,哪里受伤了就用白布手巾缠上,或者盖上,都可以。然后,原地等待救护。炸死的同学不要动,等待收尸队收尸。”同学们又有些骚动,老师停顿一下,“安静,安静,都注意啦!后两排同学演习时都被炸死……”同学们“嗷!”地一声又笑了起来。“严肃!严肃点!前四排的同学装受伤的。”

2008年11月16日10:41:23

2003-11-302007-03-12修改

我们家,在父母那辈,一直没有买起缝纫机。

傍晚,我回到家,锛儿喽在门口摇头摆尾,迎接我。妈妈生气的说,“死哪去疯去了!快上炕吃饭。”“跟老曹家大小子去西边开拓团看火犁种地了。”扒拉几口饭,我说,“我看见老来牛奶房子送牛奶的的日本人了。她认出我是谁了。”“是谁?”“她男人叫秋草十八郎。”“啊,秋草家的。”“她男人死了。”“你怎么知道的?”“她家墙上供着秋草十八郎的木头牌位,那个女人说,秋草十八郎是在偷袭珍珠港战斗时死的。”“怪不得有一年夏天,有一阵子她老是愁眉苦脸、无精打采的。有些天,她总是呆呆的站在牛车旁,看着东南方向,不断的抹眼泪。”“这回又背着我们擦眼泪呢。”“开拓团的女人的男人大概都在前线,死的多,活的少。”妈妈说,“这些女人也真够难的了。”

秘密终于被我现。星期六下午,我领着berlou去牛奶房子就是父亲工作的兴农合作社玩儿,它一头就扎到库房后边的排水口,转了一圈,又跑了回来。

“高警佐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汪疯子!”“那得问高警佐!”人们议论着,渐渐散去。高太太抱着孩子,坐在门槛上抽抽搭搭的哭泣。

田先生:“姑娘大了,没有出门,是在等待好姻缘,好机会一来到,姑娘一定会找一门好亲戚,有一个好的归宿。魏皮匠家里的,放心吧,你家姑娘指定能嫁到一个好人家。”

二姨,按当时的风俗,她可是一个龄的大闺女——二十六、七岁了,还没有出嫁。

“这是谁家的混蛋孩子!”从北面走来的一个老头,见此情景,气愤的喊了起来,“不要命了!穿上衣裳!快跑!快点跑!”有两个孩子的腿已经麻木,站不起来了。

学生陆续走进校门。操场上嘈杂的打闹嬉戏的声音不绝于耳。老师们差不多都到齐了。冯常友领着我到办公室去见老师。在办公室门口他对我说,“进了屋,先给孔夫子的牌位敬个礼。”

天黑了,西街两侧的买卖门前都亮起电灯。还有稀稀落落的买东西的人出入店铺。

永安稻田多,水多、鱼也多。父亲在休闲的时候经常去稻壕钓鱼。一天中午,父亲钓的鱼特别多,放到大洗衣盆里,都看不见盆底了。其中一条大鲶鱼,在盆边儿揻一圈,鱼头碰上了鱼尾。晚饭,妈妈依旧是做:小米干饭炖鱼。我们吃的小米干饭是捞饭,小米在锅里煮的半熟的时候,用笊篱捞到盆中,再在煮饭的锅里蒸;锅上是小米干饭,锅底是小米饭米汤,有稀有干,既吃干饭又喝米汤,营养不丢失。

星期天,姐姐跟我商量对大红公鸡的处罚问题。她说:“大红公鸡别杀了,行不行?”“不行!”“把大红公鸡杀了,谁领母鸡找食吃?母鸡饿死了,谁给你下蛋吃?”“那——”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姐姐见我杀鸡的念头有所动摇,就又对我说,“我给你两张图画纸,再给你一支铅笔,你就饶了大红公?”“那我要那只蓝色、带橡皮的那根。”“行,行。”

“快进屋吧。”我俩毫不客气的进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