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开黑色塑料袋,里面还有层牛皮纸,撕掉牛皮纸林夕才看出,林坚千挑万选的宝贝是什么。林夕的童年里,那件唯一的玩具,是一个苏芩做的粗制滥造的布娃娃。因为某次林坚的不小心,布娃娃被扔进了垃圾筒,从此不知去向。

林云理则不同,他在普通班,楼道、走廊、开水间,似乎每一天,都可以擦肩而过。而且他是新生,对学校还不是很熟悉,总是要问路,问路的时候,他的表情会很温柔很温柔,这就给了女生们,一个实现美梦的机会。

“是你喊她出来的?你不知道昨天她……我知道你是谁了,昨天要不是你,妹妹也不会受那些罪。”认出高安安后,林云理一个侧身挡在了林夕面前,“如果你还有事,直接冲我来好了,不要再找妹妹的麻烦!”

想起昨晚的惊心动魄,夕云女王是彻底了威!她故意在熬粥的时候,挑选了最苦的人参,就是要让那两位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得到点教训。

诞生在她指尖的音符,一阵杂乱,林夕歇了手。

穆易手臂搭着块毛巾和一条藏青色的扎染长裙,他的手里,还拿着条粉色草莓图案的女士内裤,别开眼把东西一卷塞给林夕,红着脸解释道,“裤子是新的,吉吉有时候也需要换衣服,所以有备着。过道中间是游泳馆女生淋浴房,有热水,快去快回!”

色香味俱全的红烧排骨,是他们到达食堂后,食堂的大厨特地另做的,端上餐桌以后……“吱吱”,林云理的书包里,钻出了红毛小狐。林云理抚着小狐的背,轻声对林夕解释道,“小狐今天一直在睡觉,难得现在醒来了。”

因为扭伤,她不得不延长病假时间。夕云完成了张专辑的所有工作,开始待在别墅里不出门,开始教导林夕钢琴。吴庸会钢琴和小提琴。林坚架子鼓很在行,据说他现在正在学吉他。林云理会钢琴和萨克斯,而吴叔的长笛和二胡,整一大师级别。

“我不知道!”林夕也吼了一句,闭上嘴再也不肯开口。委屈地转过头,把整个身子靠在了林云理身上,削瘦的肩膀开始慢慢抖动起来,漂亮的大眼睛里,也开始慢慢地形成水雾,水雾越来越密集……

看着照片旁边附带的文字描述,林夕拿着杂志的手,开始颤抖起来。她真的真的很佩服,写出这篇新闻稿的记者的想象力。竟然说,吴庸跟夕云明面上是姐弟,实际上却是地下夫妻,而自己就是他们的女儿。

红色信封,装着酬金。如果很厚,一捏就能知道里头的数目,如果很薄,那就有待回去好好探究。郭医生把信封放进随身的皮包,笑着对林夕欠了欠身,“小小姐往后如有需要,可是随时召唤我。不过,我希望来蔷薇公馆的次数,越少越好。”

吴庸穿着身黑色劲装,借助一根绳索,翻过窗户悄无声息地达到地面。原来,别墅里那些造型新颖别致的树木,不仅仅为了美观和彰显财富,更是为了方便给他翻窗时打掩护。吴庸走进底层车库后没过多久,一辆无牌无标志的跑车,开出了别墅。

回到跑车内,他立刻拿起瓶香水,对着那只小猫一阵喷,等到香味把那酸臭味盖过去了,又拿了块手帕盖在小猫身上,“其实那条通道里有层红外线隔断网,那些蛇虫等一离开骨头想下来,就会被杀死。那是唐糖汤的噱头,可以唬生意。”

吴庸说,像小狐狸这样通灵的宠物比较难找,让林夕等几天。几天后的一个夜晚,他开车带着林夕,去了临海的花鸟市场。市场里摆摊的叔伯阿姨、老头老太们,似乎都认识吴庸,纷纷热情地跟他打招呼,还热情地询问林夕是谁。他抓着林夕的手,笑着跟他们耐心介绍,她是他的外甥女。

酒楼的服务员,拿来了工具捉拿小狐狸,小狐狸一松爪就回到了林夕的肩膀。它伸着舌头,慢悠悠地舔舐着指甲里残留的血,摇晃摇晃脑袋,朝着围观者们,展示着它的尖细獠牙。小狐狸个子虽小,可是凶残度……

“怎么?你还在想念刚才那个人?也难怪,他可是音乐天才穆易,是诸多女孩子心目中的偶像,你自然也不会例外。”林云理手劲很重地拍打了几下林夕的脸颊,轻笑道,“你这是在怪我这个新上任的二哥,破坏了你跟他的亲密接触吗?”

林夕照例每天都翻翻谭吉吉的书包,翻翻她有没有藏着糖。

“你好,陈老师。”林夕转过头,浅浅一笑。

“什么十三岁不十三岁的,同学们没有听到上课铃声响么?我的数学课已经开始了。”数学老师是四班班主任陈老师。背靠着门框,右手托着一叠作业本,上面还有把黄色的木制三角尺,左手反拿一根教鞭,轻轻敲击着教室门。

陈主任看着那九位学生走上了舞台,很淡很淡的一笑,这才把她的视线,从八班移到了三班,“最后一位同学,林夕。”

“啊,她妹妹挺漂亮的,可惜摊上这么位姐姐!”

穆晓红离开后,夕云逮住了林夕开始质问。林夕看看吴叔、吴庸和林坚都在,决定把事情明明白白交待出来,“妈妈,小红姐总是追着我问,你的皮肤是怎么保养的。我现玫瑰花瓣和牛奶混合后能美白皮肤,就弄了一瓶送给她,说这是你的保养方式,里面还添加了天山维族的秘方。”

秀娟的铅笔字,像一朵朵怒放的小花。“字如人生,认真书写,认真生活。”这仍是柳元时教导他的话。柳杨握着铅笔,在试卷最后那页的右下角,写下了一个“好”字,他想写“优”的,下笔却是个“好”,“好”,“女”和“子”。

林夕连连点头。她突然想到点事儿,小武家是在农村的,农村里的女孩子节假日都得帮衬着家里,除非有非常必要的事,一般不会来城里。她让武三娘来自己家玩耍,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小武哥哥,你要不把三娘的地址告诉我,我可以给她写信。这样的话,既使我回了临海也没关系。”

原来,初级密境又一次意外开启了。林夕没有去注意那个机械声音说了些什么,等投影屏幕上出现键盘后,立马扑过去敲下一连串的问题。

“林夕啊,我叫你小夕吧,你跟我妹妹三娘年纪一样大。改天我介绍你们两个认识认识,如何?三娘的成绩是镇里头数一数二的,老师们都说她能考进城里的高中,说不定啊,以后你们还能成同学。”说起妹妹,小武脸上有着异样的神采。

事情的确是改了,因为至少还有十几年寿命的陈征已经死了,以后也不会再出现他带领的三人组来逼问她的事。不过唐保国要害林忠国的心,没有改变。

柳杨监管林夕的那些时候,总是让她帮忙推轮椅,林夕习惯性地去帮忙,而柳杨则乐得坦然享受,“夕夕啊,其实我很不喜欢,你把哥哥连个字加在我的名字后面。反正我们家老头子都想要换人了,你直接喊我哥哥吧!”

“舒舒当然是在等唐妈妈啦!嗯,唐妈妈还是这么年轻和漂亮!”方舒松开了挽着唐哲的手,抱住苏芩的腰,笑盈盈地拍着马屁。

“放心,小夕已经亲你胜过夕云了,你还争个啥?”唐保国眯着眼,凑到苏芩的耳边,低声开口道,“对啦,你上回说起,说在临海的时候,见到了夕云的弟弟,她不是孤女么?怎么还会有弟弟?”

林夕没有面露喜色,也没有叫喊。

“啊,病房里怎么会有猫的?”有位护士小姐不小心掉了东西,弯下腰来捡,瞧见了病床底下的林夕,小声喊了一句,想到还在进行的手术,急忙闭了嘴。

林夕很乖巧地爬进了吉普车阴暗的后座,还特地拉上了小窗帘,做好准备后,开始把呼吸声拉长,假装她已经入睡。果然,听到她绵长的呼吸声后,周数探进头来张望了一眼,又称职地守护在车外。

她的母亲,可以为了她不顾一切的母亲。她的母亲,伟大的母亲。果然只有亲人,才是这个世界上不计任何对她好的人。

“没有毁约,夕云。真的没有毁约,mV已经拍摄成功了。小夕应有的报酬,我会如数给她的,包括今天的意外事故,还会有笔保险赔偿金。”穆晓红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看着夕云越难看的脸,心越加得七上八下。

“易少……”王导演弓着背,接连地抬手擦着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