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点了点头,端着盘沾满血的纱布离开了。

不得不说,穆家的家教好,穆易能屈能伸,往后能担当。

见林夕闭着眼,夕云慌乱地拍打着林夕的脸颊,“小夕,小夕你醒醒!”

“林夕,你给我赶紧过来!”有数位助理围在身边的穆易,突然大声叫喊道。

猫轻轻巧巧的在荷叶间跳跃,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现它的毛,是很纯正的火红色,皮毛油亮又漂亮。猫跃上徐柒的柳叶乌篷船,瞄见林夕,突然一个纵身,扑进了林夕的怀里。林夕看着她怀里正扭动着的小身体,这才现不是猫,而是只狐狸。

穆晓红和林夕,带了些随身的东西,坐船走。

万一效果不好的话,或者根本没有任何美容养颜的疗效,甚至,甚至对人的皮肤还有害处。那样的话,如果她把东西送给了穆晓红,没有钱倒不是最重要的问题,万一影响到夕云的事业……毕竟,穆晓红是容源的资深经纪人,而夕云只是容源新签的艺人。

夕云这条路走不通,林夕准备找其他机会。

“小夕你不用去管,他们俩就那样。就算天塌了下来,一个照样继续睡,另一个照样继续思考着他的歌。”小红姐剥了片绿箭口香糖扔嘴里,顺便也扔了片给林夕。

图书馆楼下响起了警笛和救护车的声音,穆易好像有听见,低头看了看。站了起来,转过身朝着离他还有五六步远的老师喊道,“你给我站住!”

教导主任是位梳着小圆髻的古板妇女,听明夕云的来意后,用犀利的眼光,将林夕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扫了个透彻,从她桌上的文件袋里抽出几张试卷,指着旁边的一张空桌子说道,“就在这里考,两个小时完成。如果成绩不够优秀,只能抱歉。”

“美丽,没必要跟她废话。咱们就站在这里看着,看她能哭多久。这里不会有其他人来,咱们看她能哭多久。”三位花裙子里身形最高挑的那位,端着架子,不屑地几声鼻音。原来刚才那条矮裙子叫美丽,真是讽刺的名字。

趴在床上,林夕缓和了一会,准备下楼去看看。她现在的模样,几乎很少人能注意到她,正好可以探听些秘密出来,或许,会对夕云有用。

如果她能赚钱,是否就能减轻母亲的负担?

“林小夕!”唐哲吼了一声,不过嗓音很快轻了下来,“好了,我知道林阿姨这几天住院,你心情不好。我是你的出气筒,当然愿意接受你的所有脾气。”

“我啊,老了,眼睛都花了。哪有你们年轻人眼睛厉害,一眼就瞧了出来。血压多少?体温多少?赶紧测量,不要心里头激动,连自个儿该做的事都忘了。”7788xiaoshuo

“不行,林师母!”柳杨急忙摇头。

手推车里的薄被不止一床。都是病患们盖过的,有医院典型的消毒水味,有各种伤药的味道,有浓重的血腥和呕吐物的酸臭,还有病患们吃饭时,不小心沾染的各种饭菜味。五花八门、应有尽有,混杂在一起,要多难闻,就有多难闻。

“嗯,我知道了!”林夕淡淡地应道,打开盒饭盖子。

这烂摊子,该如何是好?

虽然,医院有给出所谓的证明材料,证明林忠国的伤势要比唐保国严重得多。林夕在心底暗暗嗤笑了句,林忠国能在军事学院里执教,难道还不能在部队里执教?

林夕拉开衣柜门,衣柜的最里面,挂着条白色的棉布裙。那是母亲给她整理房间时,偷偷地烫平整后,挂在衣柜的最里面。林夕抚着裙摆上漂亮的布贴,刚刚止住眼泪,还没有干透的眼窝子,又开始湿润起来。

林坚笑着弯曲食指,给了林夕一个毛栗子。

赶紧跳出窗外,子弹还是穿过了她的耳朵。

顾不上疼痛,林夕飞快地回到吉普车。刚跳进吉普车后座,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起了快的变化,很快就变回了人。不过枪伤仍然留在她的耳朵,只是伤口小了很多,但还是有血在慢慢地流出来。

“周数,你怎么在这里?林老师的手术怎么样了?”

“陈征学长,你回来了。林老师的手术还在进行中。车里面睡着林老师的女儿。”有夜色做掩护,周数并没有看到陈征的脸,闪烁着异样的神采。

“原来你小子没有守在病房外,是来当护花使者了!”陈征掏出根烟点燃,狠狠吸了几口,叼在嘴上。再一次摸出烟盒,掏出根烟递给周数,“昨儿你也没睡,如果今天再熬夜的话,你有那精神吗?来跟烟吧,提提神,这里不是学校,不需要那么死板。”

“不了,陈征学长,我不会抽烟。”

“柳杨那小子啊,就是拘着你们!”

穿好衣服的林夕趴在窗边,打量着陈征和周数。

陈征,周数。周数,陈征。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陈征就是那位带着徐柒和另一位名叫赵佳丽的女检察官,来唐家逼问她的。陈征似乎,不是似乎,陈征跟唐保国很熟。而周数,她去监狱探望林忠国时,接待她的那位狱警。

不能怪她刚才一眼没有认出周数来,因为前世她遇见周数时,周数那张刚毅的脸,并不是现在的完好无损,而是布满了丑陋的伤痕。

见周数不肯抽烟,陈征只好把烟放回了烟盒,哥俩好似地搭着周数的肩膀,笑道,“那你见过林老师女儿长啥模样了?漂亮不?还是跟林老师长一模一样。柳杨那小子见过一面后,硬说我们告诉他,林老师的女儿长得像林老师是大错特错。我敢肯定,他肯定眼花认错人了!”

周数一板一眼地摇了摇头,“柳班长没有认错了。林老师的女儿,长得不像林老师,而是像林师母。嗯,有头漂亮的长。”

“啊哟,周数啊,你小子也会看女孩子啊,也知道女孩子有头漂亮的长。”陈征笑着凑过来,嘴角的笑意突然转成狰狞,一拳搭在周数的腹部,“哼!柳杨还真放心,让你一个人来守着林老头他女儿。”

陈征说着要来拉车门,被周数忍着痛抱住了腿,“陈征学长,你……”

“周数啊,你小子难得考上了大学,从山沟沟里爬了出来,就给老子乖点!”陈征掏出把手枪,顶在周数的眉心,背靠着车门,把烟夹在两根手指间,缓缓地吐出个烟圈来,“你现在给我假装晕过去,老子还能放你一条命,不然……”

“陈征,那地雷是你们三年级班离开野营地后埋下的?”周数扔掉了学长两个字,一点都不惧怕枪口,盯着陈征的双眸冒着怒火。

“是又怎么样?”陈征扔掉烟,用脚狠狠地踩灭。

“你这样还是个军人吗?你这是……”

“你给老子闭嘴!”陈征抬起膝盖,重重地一顶周数的下巴。迅伸出脚踢在周数心窝,同时伸手拉开车了车门,钻进车后立刻关上门,陈征动了车。

吉普车箭一般地离开了市人民医院,陈征回过头来望了眼林夕,“啊哟,柳杨那臭小子还是有点眼神的,果然没有看走眼。原来林老头藏着掖着的宝贝女儿,长得这么水灵,难怪要传成个肥婆儿,才不会惹人注目。小妹妹不要担心,今晚有大哥哥陪着你。”

说着,陈征露出了他那两排被烟熏得黑黄的牙齿。

看着吉普车以疯狂的度往前开着,林夕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处境来,她已经由猫变回了人,今晚是无法变成猫了。琢磨这陈征刚才对付周数时,那干净利落的动作,林夕知道她的近身搏击术跟他比,连三脚猫的水平都没有。

那她,该如何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