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软糯糯的嗓音,柔和了林坚的眉眼,伸出手揉着林夕乱糟糟的长,轻声细语地开口,“既然,哥的林小夕这么舍不得哥哥,那要不……要不转学去临海?临海的教育质量,可要比兰市好很多!”

林坚又得意地挑了挑眉,“这样的话,哥又可以继续罩着你!”

林夕抬起头,看着林坚那双与她一模一样的眼,双眼皮,眼尾微微上翘,眼珠子黑亮黑亮,那时他们兄妹俩遗传自母亲夕云的。林夕的眸色暗了暗,“我知道哥哥能说服妈妈,但是哥哥能说服爸爸吗?要知道……”

“去他的,死古板!死老头!”林坚紧咬着牙床。

话一出口,林坚紧张地扭头望了望客厅,没有林忠国的身影。林坚伸手拍拍胸口,小声喘着气,“快收拾收拾去吃早饭吧!难得老妈今天有空闲,给我们烙了芝麻葱油饼。要趁热吃,冷了不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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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间里的洗簌用品,是缺了口的瓷缸杯,最普通的黄芩牙膏,白色的硬毛牙刷,还有拖着毛边儿和线头,还印着“为人民服务”字样的毛巾。

一切陈旧的东西,看起来是那么得温馨。

洗漱完毕后,林夕回到自己的房间。镜子里的那张脸,尖细的下巴,巴掌大小。身板很纤细,胸前一片平坦,像是根本没育。穿着跟林坚一样的衣服。如果不是那头长到了腰间的乌黑长,恐怕有些雌雄难辨。

相比林坚跟林忠国的不对盘,林夕是级崇拜父亲的。

很小的时候,她就偷偷地穿父亲的绿军装,她还特想把头也剪成林坚那样的小平头,要不是身为维族人的母亲,哭着阻止,说什么她的体内留着天山的雪化成的血,不能剪头,这才留了下来。

身为两个孩子的母亲的夕云,还留有着姣好的脸盘和身段,还是兰市文工团的台柱子。最喜欢给林夕做各种各样的裙子,母亲那一针一线缝制的裙子,林夕看也没看,就随手扔进了衣柜。倒是苏芩给她找来的几套旧军装,像宝贝似的珍藏着。

林夕还因为裙子的事,跟母亲大脾气好几次。

不了,这一世她绝对不会那么做了!

林夕拉开衣柜门,衣柜的最里面,挂着条白色的棉布裙。那是母亲给她整理房间时,偷偷地烫平整后,挂在衣柜的最里面。林夕抚着裙摆上漂亮的布贴,刚刚止住眼泪,还没有干透的眼窝子,又开始湿润起来。

拿过块手帕,吸了吸鼻子。

白色的棉布连衣裙,勾勒出少女的曲线,过于纤瘦的身板,竟然也有几分婷婷袅袅。林夕解下那根被她用来绑衣柜门拉环的彩色带,绑起部分长,还打了个蝴蝶结。找出那双被她扔在床底的红色硬塑料凉鞋,冲洗干净灰尘和蜘蛛网,套在白嫩的脚丫。

满意地在镜子前转了一圈,才离开房间。

走到客厅,林坚瞧见林夕的新造型,很不给力的,把满口的小米粥喷了出来。林坚不顾脏乱和恶心,急忙回头嚷嚷着,“老妈,太阳真的打西边出来了!”

夕云利落地拿起块抹布,抹去桌面的粥粒,笑道,“小夕就应该这么穿,很漂亮。”

即使在家,夕云也打扮得很漂亮,格子围裙下,是条鹅黄的连衣裙。乌黑的长用块雪白的轻纱绑着,唇角带着最温暖的浅笑。

林夕走过来,伸手抱抱夕云,“谢谢妈妈做的裙子。”

夕云的眼眶有些热热的,急忙别开了头,拿开林夕的手转过身,“小夕饿了吧!妈妈去给你拿早饭,小米粥放在蒸笼里,还热着呢!芝麻葱油饼可能还需要再煎一下。”

夕云很快端着小米粥和芝麻葱油饼出来。

“谢谢妈妈!”林夕双手接过粥碗和盛着芝麻葱油饼的盘子,甜甜地喊了一声。害怕林坚再次喷粥,选择了距离林坚最远的座位。

母亲的手艺,如同她婉转的歌喉和优美的舞姿,让人赞不绝口。

多久,没有品尝到了啊!

暖暖的稠稠的小米粥,含在嘴里,林夕舍不得咽下。那撒满白芝麻的喷香的葱油饼,引诱着胃里的馋虫。一切,是那么的美好!

相比林夕的优雅,林坚把他粥碗里剩下的小米粥一口喝尽,三两口解决掉他盘子里剩下的芝麻葱油饼。随便拿手帕擦了擦油腻腻的嘴,背靠着椅背翘着二郎腿,笑嘻嘻地朝着小厨房里的夕云提议,“老妈,你去劝劝咱们家的那位死古板!让林小夕转学去临海吧!临海的教学质量好,还有我罩着她,绝对不会出事!”

“臭小子,你少在那鼓吹牛皮!老子不允许!”

夕云还来不及回答,突然出现在客厅里的林忠吼道。

听到吼叫声,林夕的手一抖,手里的勺子顿时跌落在地,摔成数瓣。

林夕以为,林坚想让她转学的事,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他真的会提出来。

想起前世,林坚离家去临海读书后,她只有寒暑假的时候,才能再见到他。林忠国是工作狂,夕云经常要跑出去。有轻度社交恐怖症的她,平时的学习和生活,是越得依赖唐哲,依赖唐家。

对!

就是因为她过分依赖唐哲,同为战友,共同经历过生死的林忠国和唐保国,也会心生让她和唐哲凑一对的念头。

如果,如果她能转学到临海,是否意味着……

她绝对,不会再嫁给唐哲!

对!

夕云这段时间,总是往天朝的东部沿海城市跑,是因为她已经辞掉了兰市文工团的工作,是因为,她已经接受了临海某个唱片公司的邀请。前世时,夕云仅用三年的时间,就成为小有名气的歌唱家。

夕云换工作的事,林忠国是知道的,不过瞒着他们兄妹俩。其实林坚早就偷听到了,因此,有那胆量来偷改高考志愿。只是瞒着林夕一个人而已。

想了想,林夕起身离开座位。

蹲在地面,开始捡碎瓷片。故意一个不小心,让其中一块瓷片划破她的手指,鲜血顿时流了出来。林夕强忍着眼泪,开口道,“爸爸,妈妈的工作,已经转去了临海。小夕和妈妈哥哥一起,就不会打扰到爸爸,爸爸也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