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事情的展和胤礽想的完全不同,胤祉的表现不仅比他想象的要好,甚至也比他在同样年龄的要好,虽说教骑射的师傅们不敢说出三阿哥比太子爷厉害之类的话,但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骑射这种东西,结果就明白地摆在那里,哪怕没人说,胤礽自己也看得出来了,胤祉的表现,他是没有资格嘲笑的,于是心情更不好了,一下课就拉着胤禔回了毓庆宫,丢下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胤祉在原地愣。

“哥哥,你在想什么?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待在一起吗?”康熙那天说的话,胤礽晚上回去后认真想过,可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如果他真像皇阿玛说的那么做了,哥哥以后肯定就不喜欢他了——虽然他还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是他的直觉就这么告诉他,他不想失去这个唯一把他当成弟弟,而不是皇太子的哥哥——所以在经过康熙那样的提点之后,胤礽对待胤禔的态度完全没有改变,这让康熙非常郁闷,他怎么就养了个这么执拗的宝贝太子呢。

“唔……”胤禔的右肩早先摔下马的时候就伤了,伤得还不算轻,只是那时太过紧张,没有留意罢了,后来又被胤礽抱着晃来晃去,这会儿再被他用力一推,更是伤上加伤,他一时疼痛难忍,不仅轻哼了声,表情有些扭曲。

比起前世那些逐渐模糊的飘渺记忆,这一世新的生活,还有躺在身侧的对自己充满信任的弟弟,才是更真实的存在。就在这一刻,胤禔做出一个决定,只要胤礽永远能像现在这么信他,把他当成哥哥,那么这辈子,他就不和他争了,像皇阿玛和裕亲王那样的关系,其实也是不错的,胤禔满意地点点头,闭上眼睛重新睡了。

胤禔没怎么说话,只是认真听着,偶尔回应两句,不过他的手却没闲着,没事就在胤礽肉嘟嘟的脸上掐上一把,或许是他前些年把他喂得太好了,这辈子的太子殿下即使到了七、八岁仍然有着一张肉肉的小圆脸,叫人看了就有想掐上两把的冲动。当然,会有这种想法,能够顺利实施,而且在实施后不会受到任何惩罚的,只有胤禔一个。

“皇阿玛,可不可以嘛?”见康熙笑得开心,胤礽继续纠缠,他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可皇阿玛怎么笑成那样呢。

“哥哥,皇阿玛就只带了我们两个哦!”胤礽很高兴,虽说小团子一样的弟弟们欺负起来很有成就感,可是有他们在胤禔就不会只关注自己一个人了,所以在得知康熙东巡只带胤禔和自己两个阿哥时,胤礽显得特别兴奋。

画像上的仁孝皇后雍容端庄,笑容和蔼,可是……那不是胤礽想要的。

对此,其他人或许还有点小小的不习惯,比如说到五阿哥的时候,搞不好要先想到胤禔,随后才能反应过来,这说的该是胤祺才对。胤禔却是相反,他对序齿之前的排行才是别扭呢,每次别人叫他五阿哥,他都会觉得是在叫胤祺。

两人刚跑了没两步,一根摇摇晃晃的横梁就砸了下来,要不是胤禔眼疾手快,及时拉着胤礽停了下来,他们估计就得被砸到了。不能再跑了,得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要不他们还没跑出屋子,就得被砸死。胤禔四下环顾一圈,迅做出决定,拉着胤礽钻到了书桌的底下,然后把被吓得瑟瑟抖的胤礽抱在怀里。

康熙原本想着,胤礽在乾清宫长到五岁,这是这一次离开自己身边,很担心他会住得不习惯,谁知毓庆宫的设计深得胤礽的心,他不仅没有不习惯,反而还住得很开心,倒让康熙有了些小小的失落。

“什么?你再说一遍!”胤禔闻言愣住了,再一回想,胤礽上辈子出痘,好像就是这个时候,因为他这事儿,胤禛的满月酒都被取消了。路仁不明所以,颤颤巍巍地把刚刚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抖得似乎更厉害了。

这次册封后宫,受封的不止钮钴禄氏一个,康熙刚入宫的表妹佟佳氏封了贵妃,原来的宜贵人郭络罗氏晋封为宜嫔,荣贵人马佳氏晋封为荣嫔,胤禔的生母纳喇氏晋封为惠嫔,庶妃赫舍里氏晋封为僖嫔,庶妃董氏晋封为端嫔……

要知道,不管纳喇氏看胤礽有多么不顺眼,她的心里又是多么期待胤礽压根儿就不存在,可是胤礽来了她的钟粹宫,她就得好生把人照看着,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皇上的怒火,不是她能承受的。

“兔兔好漂漂哦……”胤礽根本不听胤禔的,一个劲儿地给他介绍着自己的新宠。

胤禔闻言略微一愣,纳喇氏见太皇太后待见胤禔,心里很高兴,又见胤禔没反应,忙轻推了他一下,胤禔回过神来,几步上前,规规矩矩地给太皇太后和她身旁的皇太后请了安,然后故作天真地道:“乌库妈妈,保清能和弟弟一块儿玩不?弟弟好可爱哦……”其实,胤禔就是看胤礽今天打扮得可爱,才格外想欺负他。

可他一直觉得难以置信,这样的待遇,应该是只有胤礽才有的吧,怎么可能轮到他呢,额娘莫不是记错了。

有了哥哥的回应,胤礽满意了,于是小嘴一咧,给了胤禔一个灿烂的“无齿”笑容。

由于胤礽哭了,他和胤禔这辈子的次见面匆匆宣告结束。对此,胤礽毫无印象,胤禔怨念十足。

在胤禔隐隐约约的期盼和不安中,风雨飘摇的康熙十三年终于到了,这一年对于康熙而言,注定是伤感的。

久久得不到胤禔的回应,胤礽终于忍不住追问道,神色显得有些不耐烦。

“没有。”胤礽摇了摇头,表情异常认真,至少胤禔没有看出他在说谎。

“那你怎么一直躲着我?”在此之前,都是胤礽主动缠着他的,他这一躲,胤禔很不习惯。

胤礽歪过脑袋看着胤禔,半晌没有说话,然后拿过纸笔,伏到桌上写了几个字。

看过胤礽写的内容,胤禔神色大变,他只顾着和胤礽搞好关系,却忘了考虑康熙的想法,皇阿玛固然是喜欢看着他们兄友弟恭的没错,但更多的却是针对他们,要是胤礽也贴心贴肺地把他当成哥哥,皇阿玛该有意见了。

“你就是为了这个……”才躲着我的,隔墙有耳,胤禔也拿起笔,在胤礽写的话下面接着写道。

胤礽点了点头,从胤禔手里拿过笔,再写道:“叔公说你会抢我的太子位置,让我远着你……”胤礽写完就抬头看着胤禔,眼睛眨也不眨,死死盯着胤禔的眼睛看,似乎想要他马上就给出答案。

“我不会和你抢的。”胤禔没有任何犹豫,提笔写下这几个字,胤礽的眼神顿时明亮起来。

前世的时候,胤礽也问过他这句话,那是在他们决裂的前夕,当时他没有给出胤礽期待的答案,他选择了沉默。

直到今天胤禔都还记得胤礽那时看他的眼神,那是一种没有办法单纯用失望或者是难过来形容的眼神。

可是这次,胤禔毫不犹豫,他是真的决定不争了,他未来的路,取决于胤礽的选择。

盯着胤禔看了会儿,确定他是认真的,胤礽把那张写满字的纸撕成了碎片,扔进了马车上用来取暖的炉子里。

但是他留下了胤禔写的最后那句话,“我不会和你抢的”。

看着胤礽把裁剪好的小纸条放进荷包,胤禔无声地笑笑,揽过胤礽,抱在怀里揉起了脑袋。

“哥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能再这样揉我……”不久,胤礽闷声闷气的声音从胤禔怀里传出。

看着肉嘟嘟的脸颊被自己揉得红通通的胤礽,胤禔哑然失笑,他这个样子,哪里看着不像小孩子啊。

于是胤禔变本加厉,不仅继续揉脑袋、掐脸,还在胤礽脸上咬了口。说实话,包子的味道很不错。

“哥哥属小狗的!”胤礽拿手捂着脸,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揉他脑袋就算了,居然还咬他,哥哥真过分。

“要不……我让你咬回来……”看着胤礽脸上一时半会儿也消不了的牙印,胤禔突然觉得自己的举动挺幼稚的。

“我又不是小狗!”胤礽撇了撇嘴,对胤禔的提议不以为许,“才不会像哥哥乱咬人呢。”

“我是看你可爱才咬你呢,你见过我咬小三、小四他们吗?要不我回去就咬来试试看……”从很早以前开始,胤礽在胤禔心里的地位,就已经和其他弟弟有所区别,不过他们两个,似乎都没用意识到这点。

“你不许咬小三、小四!”虽然不喜欢被咬,但是胤礽也不允许胤禔咬过自己还去咬别的弟弟。

尽管之前说过不会像胤禔学习,可胤礽心里终究是不平衡的,尤其是脸上痒痒的牙印,更是让他郁闷。他想了会儿,终于朝着胤禔扑了过去,胤禔没有防备,被他直接扑到在榻上,然后胤礽就冲着胤禔的脸“啃”了下去。

当然,他不是真的啃,而是类似于小孩子亲人时候的“口水洗脸”,搞得胤禔脸上湿漉漉的,很不舒服。

他说他和小宫女玩过亲亲,不会就是这样玩的吧,想到这里,胤禔的额上顿时布满黑线。

胤禔甚至在想,他要不要教教胤礽,什么叫做真的“亲亲”。随即,清醒过来的胤禔就被自己大胆的想法给吓到了,这些事情,以后自有教引宫女去教胤礽的,他操什么心啊。再说了,他只要一想到身上这只软乎乎的肉团子以后会有很多和自己不相干的女人、还有男人,心里就很不舒服,恨不得他们通通都不存在。

就在胤禔满脑子都是胡思乱想的时候,胤礽已经在他的整张脸上都盖过章了,除了一个地方。

但是就在胤禔准备开说话的瞬间,两人的嘴唇碰到了一起,和前两次的意外相比,这次似乎没有什么外界因素可寻,而且这也不是单纯的唇齿相撞,胤禔能够感觉到,胤礽甚至还伸出了舌头,在他嘴唇上舔了舔。

“保成,你在做什么?”胤禔抬手擦了把脸,这个小家伙,他在他脸上涂了多少口水啊。

“我在盖章啊,盖过章哥哥就是我的了。”这是胤礽在课间休息的时候走神,听到他的哈哈珠子们说的。

“保成,是谁教你这些的?”胤禔哭笑不得,他从来不知道,胤礽任性起来是这么让人头痛,但是他不能否认的是,他并不讨厌他的亲吻——姑且算是他们的初吻吧,虽然小太子的吻技很不过关,但这好歹也是心甘情愿的第一次——胤禔介意的是,在他没有看见的地方,这个色心不改的小家伙,到底都做过些什么不该做的事啊。

“没人教啊,我自己学的。”胤礽很得意,床下暗格里藏着的那本书,他没事就拿出来看看,果然有用的。

“你倒是很能干的嘛?”胤禔咬牙切齿,几乎每个字都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看紧胤礽了,要是再这么下去,哪天他稍不注意,小肉团子和他宫里的小宫女说不定就滚到床上去了,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生。

“哥哥,你要做什么?”胤礽本能地往后退,胤禔的眼神,严肃得有点可怕。

无奈马车就那么大,胤礽退了两步就没地方退了,胤禔一把将他提溜过来,放到自己腿上趴着。

“你说我要做什么呢?”胤禔的手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啪”的一巴掌落在太子殿下的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