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他这反映就知道是默许了,调头就想往里走,哪知刚侧过身,就被某人拉住了手腕。

许是我动作太大,一直闭眼休息的顾宸泽也转醒过来,见我愣愣坐着,不由问了一句:“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多睡会儿。”

一个人乘了电梯上楼,临近门前,又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眼对面那扇一直不曾被打开的大门。钟墣走后,我又搬回了“犯懒小屋”。一年了,整整一年了。钟家没有来处理里头的家具,也没有新的房客入住,那套房子就那样原封不动日日在我面前出现,大门的钥匙还静静地躺在我的包里,我却从没有试图打开过,最开始是不敢,现在是不想。

看着他有些变扭的走路姿势,我心里又有些愧疚,若不是我,他也不至于委屈自己睡了一晚上沙发,我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要不请他吃顿饭?或是送个小礼物?可是他是顾宸泽啊,还会稀罕我的小心意吗?

“嗯,那就好。”我试图微笑,但最终放弃。

会态度强硬地要带我见他爸妈;

我一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静静站着。

我笑,转身收拾碗筷进隔间洗漱,却没看见外面的钟墣望着我的方向出神,眼里写满了针扎和愧疚。

我侧过身:“哦,谢谢,快请进。”

钟墣见我不语,也不再强迫我,右手在我的后背轻轻拍着,过了良久,开口:“是我太心急了,睡吧。”

回答我的是一阵开怀大笑,就在我恼羞成怒即将挂电话之际,那头的钟墣终于收住了笑声,一本正经道:“好好,我媳妇不许我笑我就不笑了,都听媳妇的,那要是待会儿没和范夏一起回来,就在原地等着我去接你,知道了吗?”

我讶异、愧疚、踌躇,最后在某人的凝视下结结巴巴,叫了声:“顾、顾宸泽。”

我快走几步下楼,等到出了第一办公楼,这才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范夏雀跃的声音:“懒懒,赶紧到校礼堂集合,今天宸泽哥哥请我们吃饭。”

“懒懒,我还有件事想与你商量。”钟墣有些踌躇地开口,脸上泛出可疑的红晕。

“你今天情绪似乎不太对,大家说要聚餐的时候,你没有主动表态,大家兴高采烈的讨论吃些什么时,你也只说让我点我爱吃的就成,你明明很不喜欢陌生人多的场合,可是今天却让大家带家属,我从没见你喝过酒,可是今天你却主动喝了好几杯,还有……”我顿了顿:“你以前从来不会故意在外人面前秀恩爱的……总之你今天太反常了!”

我喜欢的人在懊恼,不过神情里还带着一丝愉悦与满足,我知道,这些都是因为我,一瞬间我觉得我该做些什么,我也喜欢眼前这个人不是吗?我也喜欢这样亲密的接触不是吗?既然已经认定了这个人,那么为什么不跟着心走呢?

“你是说gr集团的总裁顾宸泽?”这人我可记得。

而这一个星期里,我发现了以前对钟墣其实了解甚少。

“你怎么知道这条路通往这个人工湖?觉不觉得它很想我们学校的执、呃,那条湖?”像钟墣这样的好学生肯定不会有兴趣去了解学校一个人工湖的传说,我若是现在这样贸然提起,肯定会让他觉得自己另有所指,所以赶忙改口。

只见范夏听完,甚是赞同地点头:“有道理,那明天咱就去拜访拜访猥琐大叔去。”

一旁的范夏恍然大悟:“原来上回给我们学校捐钱的的万、捐了几千万的人就是宸泽哥哥你啊!”说完回头朝我偷偷吐了吐舌头。

这都是哪跟哪啊……

“哦,没什么,再说我也没帮到什么。”我客气到。

范夏已经不再说话,也没有了动作,只是含情脉脉地冲着我笑。

好歹人家也给我们历史院捐了那么多钱,我寻思着怎么地我也得开口客套一下,可是应该说什么呢?我这正全身心投入地思考着,冷不防旁边一直沉默的人问了一句,

我这边还沉浸在被无情出卖的现实里戚戚自哀,那边范夏话锋一转,却又开始补起刀来“懒懒啊,听姐姐一句劝,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虽说这爹一言不合出卖你就跟卖废品似得,但好歹也是你爹啊,你说,就你这资质,要是不卖身还不出力,你这期末及得了格吗?听姐的,面对这□□般的现实,咱得学会享受,赶紧的,抱着姐给你买的榴莲哪凉快哪吃去,吃完就为你家老顾抛头颅洒热血去吧。”说完还不忘豪迈地朝我挥挥手,然后两根白花花的大长腿从我眼前一晃,就又出了宿舍门,留下感觉受到了一万点伤害又被补了无数小范飞刀的我一个人默默地吃起榴莲。

“就这吧”我说。

“嗯。”顾宸泽应了一声,松开我的手,开始在身上翻找起来。

我又向一旁走了几步,见顾宸泽并没有看向这边,这才将一直贴身放着的那条手链找了出来,最后默默看了一眼,便寻了一处埋了起来。等到终于再也看不见,这才缓缓站起身来。

钟墣,这是你爸妈情定终身的地方,我应邀前来了,那么以后,也便成为我们永远结束的地方吧!

三多神,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话,那么请听我虔心的祈祷,让这个我曾经深爱的少年找到真正属于他的幸福吧!

“好了吗?”熟悉的声音想起,唤回了我的思绪。

我回头,看着一身黑衣逆光而站的顾宸泽,修长挺拔的身躯,从容淡然的姿态,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凌厉的五官在晨光中柔软了几分,映着身后连绵千里的冰雪纯白,让我的心慢慢回归平静。

“好了,我们走吧。”我笑。

顾宸泽应了声,走过来极其自然地牵起我的手,慢慢朝前走去。

我看着我们交握的双手,不由愣了愣,心里有种莫名的情愫在慢慢滋长,令我惶恐不安。

“顾宸泽,你……”那句你恐高还没好吗还没问出口,就被某人突然的询问打断。

“你刚刚埋了什么,又许了什么愿望?”顾宸泽问。

埋了什么?埋了我的初恋、埋了有缘无分的爱情、埋了那段过往、埋了关于那个人所有的记忆,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又是全新的自己。

“你呢?你埋了什么?”我不答反问。

顾宸泽看向我,又似乎透过我看向别处,约摸过了三秒,说了句:“我埋了一枚硬币。”

我只觉自己的嘴角在微微抽搐,果然是奸商呐!许个愿还不忘发大财。

“顾宸泽,你能不能不那么俗气,你闻闻你自己,全身都是铜臭味。”我故作嫌弃地顾宸泽翻白眼。

顾宸泽一副又好气又好笑的样子看着我,良久,回了句:“林燃,你个大笨蛋。”

我瘪嘴:“就您聪明,不过看在你克服恐高陪我上山的份上,我就帮你也跟三多神祈祷祈祷,让你这低俗的愿望能成真吧。”

顾宸泽笑,低低说了句:“它一定会实现的。”

凭着顾宸泽良好的记忆力,没一会儿,我们又走回了主栈道上。前面有专门的摄影师在帮游人拍照,我看着阳光下泛着暖暖亮光的玉龙雪山,再看看一旁穿着臃肿的羽绒服依然风姿卓越的顾宸泽,又不觉有些心痒。

“顾宸泽,我们也拍张照留念吧。”我讨好地看向某人。

顾宸泽瞥了我一眼,淡淡道:“你不觉得站着一动不动地盯着一个陌生人很傻吗?”

我……什么陌生人,那明明是摄影师好吗?

我将交握的双手高高举起,重重威胁道:“一句话,你到底是照还是

分卷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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