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没呼吸就怪别人,你这是让火熏了眼睛怨灶王爷!怎么不早点生!这和大楼起火就抓民工顶罪有什么两样!”段峰继续骂。

“要不,咱们今天试家新的?”钟少航浅笑着。

“skIRa?“

“还好了,因为这时候来你们家才不会等位子呀。“那人温厚的浅笑着,在整个店面中最显著的位置优雅缓慢入座,葛薇打量了一眼,望着那西装工整的笔挺后背,于是想起一个词,伟岸。

葛薇打量着那转好的脸色,听得那时不时响起的敲键盘声,忍不住盯着那手腕问道:“你不怕点滴回血么?”

把握不住今天的人,又怎么把握明天?

漂亮修长的大手搁在雪白的床单上,愈显苍白。只是,那手臂的骨骼却铮铮有力,青色的血管,微凸的肌肉,无不昭显着男性特有的精瘦之感。

一曲《青花瓷》歌罢,葛薇在电话的另一头苦笑。

葛薇攥着蛇果的手微抖着。心里,却已是冬雷阵阵,那雷鸣,鸣得她耳朵嗡嗡作响。

为什么离开北京来上海?这个决定承载了太多希冀与无奈,可是,这难道就是自己所希冀的么?

凌欢沉默,望一眼车窗,略一思忖,淡淡道:“BRuce,袜子次要,给她买条盖住膝盖的裙子。白色的。”说完,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

笑面男瞬间收了笑,挥臂去架他的胳膊,他却固执地将胳膊勉力一抽。

眉梢不自觉展翅一般飞起,唇角不自觉飞扬,葛薇的脸红得像一颗熟透的樱桃,透着油汪汪的亮,洋溢着鲜嫩的光彩。

葛薇黯黯回忆着,脑子里依然空无一物,胸中竟萌生一股难以言状的力量。

“有洗衣粉啊!往洗衣机里一搅和就行。”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岁尾进葛薇的房间,满不在乎地将肥皂往后一推,说完,却一拍大脑:“明白了,让我用来洗内裤啊?那你以后还怎么洗别的衣服?”

“因为被潜?”

葛薇附和着众人微笑,依稀想起多年前,也有一个男人在所有的女性面前游刃有余的样子。

可是,周翎的下一个目标已被这个恶魔结结实实地按在砧板上了:“听说你们新来了一个策划师?”

葛薇只觉得右眼皮开始扑腾扑腾跳。

自己什么时候成“师“了?

“很好,下午三点前让她将5个BBs、1o个sns开心网帖子、5篇BLog(博客的广告博文)的话题方向和传播脉络、传播重点写好给我们,今天我们的客户急着要。”周翎命令道,虽是美男当前,语气收敛了些,那种不容置否的态度却是引来一屋人的皱眉。

葛薇看一眼会议室墙上的钟,北京时间,上午11点2o分。

钟少航亦是轻轻抬头,然后,侧目端倪了葛薇一眼,4只眼睛交汇。

“周翎美女,即便我们策划师是敢死队出身,她可以除了工作什么都不干,饭也不吃,不过四个小时那么大的品牌。你们这么大的跨国广告公司,需要的就是信口雌黄的草率策划?”钟少航丝毫不退让。

电话那头似乎被钟少航的糖和鞭子打得招架不得了。

“当然不是。那么,三点半吧。这个案子比较急。”周翎道。

葛薇点头,小声保证道:“没问题。“

钟少航微微一扬眉,算是赞扬,淡淡地回复周翎道:“ok。“

葛薇便开始了自己马不停蹄的广告帖子策划。

中午饭叫的外卖,水也没来得及喝,下午三点,葛薇准时将自己的策划交上,周翎又下了新指令:“s是国际大牌泳装,提倡时尚、大牌、温泉浴和体育明星是对的,但是提倡冬泳是不够的,把所有的冬泳话题全部换掉。”

葛薇便急继续修改策划,4点半的时候再度交上去,周翎又下了新通牒:“光交策划案么?这么没诚意?你们今天最好写好一篇BBs、一篇BLog(博客博文),我们明天早上一起给客户。”

葛薇趁与周翎沟通时喝一口早已凉透的红茶,放下杯子,下一场战斗又开始了:写广告灌水帖子,查资料、截图片、写文,写完一篇的时候,已是晚上7点。窗外,狂风伴着冷扑扑的中雨。

葛薇的肚子已叫得像喋喋不休的唐僧。

ada亦端起电话,准备叫外卖。

正在这时候,昨晚那家面馆的清秀小男孩提着三分外卖出现在公司。

这是葛薇工作的第二天,也是她第二次不得不吃外卖。

茄汁鸡肉盖饭套餐,猪肝汤,香蕉。

回眸,钟少航的微笑。

葛薇启齿一笑,竟不知钟少航的那笑,是资本家的笑,还是上司关心下属之笑。

冷冽的风透过窗边阵阵传来。

雨打在窗上,葛薇便觉身上更冷了几分。

端起热气腾腾的猪肝汤,大灌一口,周身暖流缓缓舒展,葛薇嘿嘿一笑,不管怎么说,钟少航的笑,或许,比那冰山的刀子眼胃病男让人舒服得多吧。

夹一筷子橘色的茄汁鸡肉放在嘴里时,葛薇蒙蒙地想。

此时,刀子眼胃病男正在办公司的洗手间里,脱下衬衣,便是精瘦的上身,转过身去,节节脊骨分明。熟练地将一贴膏药贴在自己的脊背疼痛处,患处微凉,麻嗖嗖的,疼痛感却依旧没有消失。

伸手在后背使劲拍一下,将止痛膏药贴紧皮肤,强大的拍击感,让凌欢再度忆起那只总是汗涔涔的小手。那只小手给他贴过多少次止痛膏药,凌欢已记不得次数,只是,每一次,汗涔涔又微凉的小手贴在后背上的感觉,依旧清晰地像生在昨天。

“凉不凉?下次我捂暖了手再给你贴好不好?”

“不凉?你都起鸡皮疙瘩了,呵呵呵。”

凌欢情不自已地冷笑一声。

忽然现,自己竟如此怀念被一个人照顾的感觉。

她对自己的照顾,自受伤到她的离开,一直没有中断过,一直没有任何怠慢过,哪怕是少年时代最艰难的时刻。

“你醒了?太好了!”

凌欢清楚记得,自己在球赛中受伤、当场晕厥之后,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自己的严父,不是自己的慈母,竟然是望着自己一脸专注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