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后来他冠冕堂皇地自由出入林染的公寓时,林染才知道原来这粥一直都是他煮的。

可以吗?

邓西城那句嗯带了点点讨巧的鼻音,林染同时还感到她里面的小坏蛋已经开始肿胀成大坏蛋了。林染揪了一把邓西城的,顺势将他压倒在她身上:小弟弟,你想调戏姐姐还早着呢,说吧,哪里不舒服,姐姐给你查下体。

顾来拿着手机的手有点酸痛,虽然林染跟他分开后他设想过各种情景。譬如她突然有一天不联系他了,是不是就代表她对他已经厌倦了。再譬如她突然有一天告诉他,林家父母已经知道他这个勾引女儿破戒的坏蛋了,是不是代表他要好好攻克这个刻板固执的家庭堡垒了。只是他没想过,在该上的保护措施都上了之后,林染的月事会推迟,他还没做好准备,起码这个令他脑子爆炸的事情他并没有做找准备。

好,回国见。顾来挥了挥手,一直到她通过安检后消失在自己的视野才走开。

染染?染染?染染?顾来把林染翻了过来,拍了她潮红非凡的脸,叫了她几声。

想罢,林染不禁加快了双手的速度,手心还多次重重的按压在尿道口,企图给他再上一层楼的刺激。

啊……啊……啊啊啊……林染口干舌燥得紧,总觉得哪里再也听不得自己使唤了,脊柱髓那一处越发酸酸麻麻得难受,随着顾来一击猛冲,她眼前一白,开始从里到外的抽搐,最内的肉壁像有了灵性的紧紧吸吮住顾来,然后肉壁褶皱颤抖着,将顾来的往里面拽啊拽啊,不吸干净不罢休的姿态。

林染是个好学生,她也当然知道摸的是哪里,但是她也想模拟顾来的节奏让他舒服,所以她的双手颤颤地抹上顾来的腰窝,用指尖刮着那边突然僵硬的肌肉。

顾来抱着胸看着林染向他走来,从房间那头阴暗处光脚走到他这头明媚处,晨光在她身上泄露了太多秘密,他怕自己忍不住会去聆听,去探究,所以他继续抱着胸的姿势,而两只手已然捏成了拳头。

是谁呢?

林染被吓了一抖,左手直接捂上眼睛,不敢再细看接下里的剧情。

林染回看了顾来一眼,顾来用好看的嘴型告诉她:有戏。

林染发了民宿定位给他,然后起床开始梳妆打扮。

林染说:那医生,接下来它可怎么办?

顾来倒并没有露出什么鄙夷的神情,就像前一夜他后来一言不发便走开了,这次也是理解地点了点头,道:好呀,下次吧。然后就继续举着相机在寺庙里转悠。

收据单抬头:泰迈宠物医院。单子上列了一连串,血常规,生化,出凝血,输血2u等等字样,结尾,开销9600泰铢。

over,

喝酒,何止伤身呀。林染摇了摇红酒杯,杯里倒映她的齐肩短发。岁月在她的脸庞似乎已经刻下了点点痕迹,胶原层逐渐在被时光像洋葱一样一层层地无情剥脱,如漆墨的眉峰,如刀削的唇线,这个女人,已经快三十岁了吧……她的瞳孔里面漾着些许不屑,跟怜悯。而她给一个从来不会回复自己的手机号码发短信的时间跨度,业已有十年之久。无论是处于绝望,或是哀怨,或是伤心,或是愤恨,或是矛盾,或是失落,或是痛苦,或是怅然,或是……最后平和,即便是假装的平和,那个手机号码的主人都未曾回复她一个字,甚至连一个标点符号都吝啬。

他是天底下最差劲最差劲的混蛋,她知道的。

林染后来不是没有打过顾来电话。

她刚流产那段时间,安置在医院单人间里,不分日夜地哭,床单打湿了一条又一条,她的手机被父母抢走了,她求着小表姐偷了回来,然后还是那一句: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然后她割腕了。从护士站那边顺来的剪刀还算锋利,她看着那个动脉血,轻飘飘地飙出来,然后轻飘飘地溅了自己一脸,然后就看到自己的父母站在门口震惊到难以置信。

她生理上没死成,然后心理上却丢了魂。

尤其是当小表姐被软禁中的她跪着央求终于答应去w市找寻他踪迹后回来的那天,小表姐欲言又止的表情,最后艰难出口的那句话——我问过了,这个大学美术系根本没有一个叫顾来的学生,他骗你的,你就忘记他吧——向她砸来的时候,她开始在内心里大声地嘲笑自己这么久的癫狂痴傻。

一腔真心,到底是错付了。

于是,她心有不甘,她心存报复,她开始疯狂地将自己往最糟糕最不堪的田地里面蹂躏。他破了她的处,她就到处跟异性上床。上完一个,就发他一条信息。点击发送前,她觉得自己很满足,然发送后,她又觉得好空虚。

周而复始,无休无止。

很多跟她上过床的男人,都想跟她上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甚至无数次。而她虽然还会生理,但过去的瞬间,她只觉得好累,沉重的空气挤压在自己的胸前,她父亲咒骂她的那些话语回荡在她耳边,她想深深地喘口气,但已经累得不能呼吸。在那一刻开始,她不想再这样子继续了。

她在自己的公寓里养了一只流浪猫,不知道怎么就缺了一条腿的那种。好生伺候着,每天铲屎铲尿,隔三岔五去宠物医院打疫苗做体检,把流浪猫养得油光满面的。她在写论文的时候,它就窝在她的大腿中取暖,她写了一段,它就凑过来嗅嗅她的头发。她在做午饭的时候,它就蹲在厨房门口一动不动,她将饭菜端出,它就跳上餐桌喵呜讨要着它的美餐。她在去晨跑的时候,它就候在门厅这里舔毛,她锻炼结束后,它就叼着她的浴巾跑去浴室。然后有一天她回到公寓,发现母亲不请自来后,它再也没有出现过,就像这是一场漫长而又短暂的梦一样,啪,梦醒了。

她又开始疯狂地找人了。

那段时间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有时候她也分不清楚哪个张三哪个李四。她没太大的兴趣去记住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到底叫什么名字,反正过了夜翻了篇,多半再也不见。她并不想去经营一段稳定的恋情,只需要纯粹的鱼水交融。对她来言,似乎只有那短暂而又漫长的几秒空白,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