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小云顿时叙述他按捺已久的一段赏心事了。

不管他是麦小云或麦无名,叫麦少侠总不会有错;不管他是麦小云或麦无名,只要知道对方的来处也就能知道他究竟是谁了。

“报了上去?菩萨安排?”沈老三讶异地说:“怎么?难道你是‘灵霄宝殿’中的‘武曲星君’临凡?”

远处传过来更鼓的声音,二更天了,一波和尚师徒三人从迷惘中清醒了过来,他们甩甩头、眨眨眼,心中填满了感慨、惊奇、尴尬,还参杂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啊……”

因之,普陀山就成为华夏著名佛教胜地之一了。

一个精瘦矮小的中年人递上了一份拜帖,那份大红的拜帖下印着“石家庄庄主石镜涛拜”几个字样。

“是吗?你的他正在庄中等着你呢!”

“我姓麦。”

这话乃出自祝政强之口,因为,他感到欣喜,他感到兴奋,他也感到神气呢!无沦如何,自己总算是一个跟着月亮走的秃子,头顶也有光呀!

但也有人说,苗人们的武功是走旁门,他们倚的是巫术,迷心咒魂;苗人们的本领是骛左道,他们靠的是虫毒蚀人内腑……

“迦蓝神”走的是刚阳路子,他人粗,他拳大,一脚踏出,大地震动;一掌拍下,泰山盖顶,戚势赫赫!

旁观之人群中,不知是准这么叫了一声。

“菩萨传你进去,请!”他抬手肃客。

“是的。”麦无名说:“我觉得你这里的茶叶要比城里的香多了,也甘多了。”

这会是准?村中渔民所立?麦家后人奠祀?麦小云心中陡地又是一动,对!一定就是麦无名!

石子材一见对方走了过来,他就立即恭顺地叫了—声:“二位叔叔,他就是麦小云,翡翠玉如意就是在他的身上!”

这两个汉子年纪不到四十,都是一身华服,一个身材瘦削,面目白皙,他身穿玄色长袍,一个红脸虬髯,威武雄壮,他穿的乃是锦缎衣裤。

“小子,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快去你能去的地方,去,去!”

这已经成了公式,凡酒楼茶肆的茶房,每逢客人都是这般的问。

“怎么?想讨回宁杭道上的那一掌?”

这个人的年经很轻,身材颀长,他剑眉星目,他面如冠玉,身上穿的是一件蓝色长衫,飘逸而潇洒!

赵锡正“哈”上了一口茶,因为茶乃新泡,太烫,喝之不下,所以用“哈”,再之,茶水上面有桔梗,也必须把它给“哈”去了才好喝。

“这是真的。”翠翠兴致勃勃地说:“还带来了一位麦公子呢!”

犹如下游的船,奋力朝上游撑去,好像逆流的鱼,硬往源头冲刺。

那个头目转头看有他左旁的—个庄丁,而庄丁也怔怔的观望着他呢!他不由彷徨了,拿不定主意……

“怎么,你怎么不往里报呢?”

“因为,因为我家少爷不在。”

“不在,他到哪里去了?”邱玉秋努力的睁一下眼睛,也只有那么一下,他的眼皮旋即又垂了卜来,凤眼还是凤眼,细眯如线!

“出去探朋友去了。”这大概是上面交待卜来的话,是以那个头目说得十分顺口。

“喔!那我这一次不是白跑了?”这个“喔”字必定是邱玉秋的口头禅,似乎经常挂在他的嘴边。

头目歉然的说:“实在是对不起得很,邱公子来得不巧。”

“那五蟹呢?”邱玉秋失意的脸上又浮起了一丝笑容:“‘石家五蟹’总该耽在庄里吧?”

“五位扩院现在也不在庄内。”

“那我找龚叔爷,龚叔爷莫非也不在吗?”邱玉秋仿佛有些生气了,他愠然的反问着。

“这……”那个头目实在难以应付,他感到窘迫得很,就在这期期艾艾的时候,栅内广场中适时传出了—阵洪亮的声音。

“什么事情?”

声音的后面跟出了一个高大、雄伟的人来,他,就是“四人金刚”小的老么—一惯使练子枪的“御蛇金刚”!

那个头目不由喘出了一门气,他结结巴巴的说:“禀四总护院,这位邱公于是从杭州前来拜访我家少爷的。”

“叫总护院?”邱玉秋立即接口说:“台端莫非就是‘四大金刚’中的‘御蛇金刚’当面?”

“正是兄弟。”

“喔!久仰了。”邱玉秋马上拱起了双手说:“小弟经常听子材兄夸耀说石家庄中有‘四尊天神’,见一面知三,真是传之不虚呀!”

“御蛇金刚”也抱起了拳头说:“兄台谬奖。”

“唔——”邱玉秋白个点着头说:“就算子材兄出外访友,我邱某人能识‘神人’,也不枉此行了。”

“兄台言重了,台甫是……”

“喔!小弟邱玉秋,家住杭州,乃是贵少庄主石子材兄的良朋益友、知心至文。”邱玉秋大言不惭的说着。

“知心至交”可能,“良朋益友”不见得,看他这副德性,—丘之豁,恐怕乃是“狐朋狗友”!

原来“御蛇金刚”并不认识邱玉秋,邱玉秋也不认识“御蛇金刚”,这也难怪,往常,石子材出门游荡,都是带着“石家五蟹”,而“四大金刚”乃是石家庄镇庄之“神”,是以很少外出。

“原来是找家少爷在杭州结交的朋友,邱公子里面请。“御蛇金刚”抬臂肃客。

“请。”

穿过广场,踏进拱门,迁入回廊,劈面遇见尤建庭踱了出来。

“这位是……”

“哦,尤总管,这位是邱玉秋公子,是少爷杭州的朋友,你陪邱公子谈淡去吧!”“御蛇金刚”转朝邱玉秋笑笑说:“这位是尤建庭,乃本庄的总管,恕兄弟告退。”

他不善交际,也不愿多寥,藉机抽身了。

“喔!四金刚请便。”邱玉秋即同尤建庭说:“阁下是尤总管?”

“正是区区。”

邱玉秋又拱起了手说:“久仰了,小弟曾经听子材兄提起过你呢!”

尤建庭回上一礼,随即露出二颗黄板牙说:“邱公子客气了。”他右手一摆说:“我们里面坐。”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