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恣还未走远,踅回听了辕门兽的恳请,眼珠直瞪,满是受辱之色:什么,你敢再说一遍,让我堂堂名医,去救治你的小老鼠?

这时躲在门外的蓝蓝插嘴:谁叫你嫁人呢?逼得我现在要喊你姨娘,死妮子,活该!

霍姑娘哼了一声,随手一挥,关西魔跳脚不歇,破口大骂:小妮子果然动了春心,不帮自家,倒助外人!

浣儿小脸晕红,迟疑片刻,弯腰迅疾地在我脸上一亲,即逃下榻:公子最赖皮!这该起了!

情醉中,我嘴边偶然碰到她的唇角,霎时如点着了火苗一般,我再也忍不住,又去寻她唇瓣,她嘤咛一声,这回并没怎么躲闪,略一迟疑间,两人双唇已接,渐渐地,她被我吻得激动,伸来推搡的柔臂也攀上了我脖颈。

天意弄人,简直欺人太甚!我起初对贾妃并无歪念,可是一路摸索至此,兴致渐增,心念之中,只当间壁定是贾妃无疑,因此所思所念,许多暇想,皆是冲贾妃而发,撩得我情思萌动,满身皆热,待得洞里见乾坤,思渴已如颠狂,如今幽道辟通,虽有几个俏丽宫女,但心头最渴望见到的美人却不在,怎对得起我这大半天的心腔扑扑起跳,小头不安于裆裤呢?

半晌,宋恣方放开我双臂,辕门兽与吴七郎也随即将手松开,我惊疑不定,这番挣扎又受制,只觉心腔狂跳,气血翻涌,说不出半句话儿。

那白衣女子淡淡一笑,并不回言。

显然,她适才与纪红书相搏,未尽全力,此刻方要显露奇功!

此时武将听了垂髫童子叫唤,几次突袭,意图跃出阵外,却均被长枪阻回。

夜袭者果如秃鹰所言,当真是千奇百怪,无所不有。观其身形,大多皆不通武艺,有的三五成围,击磬念诵,行降魔法事,有的大声喊叫,打气助威。其中更有些短衣人众,舞举手中器具,动作僵硬,神情慌措,像刚搁下手中活计,匆匆赶来的。有指手戳脚,如里巷骂街,大展生平本色的,也有怀抱婴孩,不知凶险,凑众旁观的,不一而足,因着人多,声气倒颇雄壮。

待直身坐定,又发觉这口装着我和她的大箱子,分明是夜驰中的马车嘛!

那是师尊吗?师尊形貌中一个特异之处,便是他的鼻子奇大,几与嘴同阔,久而久之,我习惯一看师尊便去瞧他的鼻子。室内那人,侧影上颧高鼻尖,显然不是师尊。

我也不理会他趁机损我,道:后来呢,地行尊救那……真武道士出来了么?

感觉自己眼角在痒,我急忙掉头,叫道:齐管家!

连护法见我毫不反驳,似乎意犹未尽,张唇欲语,转眼却意兴索然,软软叹气,道:算啦!——你小孩人家不懂的。

小菁!我知道她一向自惭身份,只是一般是人,甚么丫鬟公子王侯将相的,谁又高过谁了?正色道:我未戏语,咱俩今生既有缘相识,更得合体之欢,眼下虽是你侍侯我,我一向只当你是娘子侍侯相公。将来便是再娶,人人也是一般看待。

我的伤不碍事了。见我欲转身离去,连护法冷冰冰道。

我所谓的功课,便是熟悉大公子先前常读的书、临摹的帖子、下的棋路、收藏的字画等等。自那日重返贾府后,我便下决心要瞭解大公子生前的一切,以便将来在贾府尽量少露马脚。不过,才刚几天,我便对这些字字画画大感头痛,所幸发现大公子对修道甚感兴趣,居然藏有不少道家典籍,至少在这方面,我与他算是有相通之处吧?除此之外,全是麻烦!

蓦地,随她叫骂,木床周围的地面开始摇动,整间屋架也咯咯作响,地面倏地往两边裂开了一道深隙。中年妇人猝不及防,忙往后跃。窗外的大汉一愣之下,断喝一声,身背扬起一把阔面大刀,身凝半空,隔窗往前直劈,劲风呼啸而至,我惊骇间魂不附体,大叫一声,歪身缩让,但听得嘎啦一响,木床倒塌,地面也被刀劲劈开一道深深的豁口,我大腿侧一阵辣痛,急叫:我的腿!我的腿被斩断啦!

她真莫名其妙得可以!我满肚子疑惑,不知她胡说些什么。

连护法脸上浮起一股模糊的笑意:你知道便好。好好回我的话,你几时出的屋?看到了什么?为何跟着我?

原来齐管家与那女子是同门,被派到贾府来卧底的!却不知他有何图谋?大公子的中毒身亡是否与此有关?我存了心思,不知不觉凝神偷观。

小菁转身便要接应。我心中一动,忽道:小菁,你来!

少年道士皱皱眉,也不见他来阻拦。地上却蓦地窜出个不足三尺的小人,伸手来扯阿才手中的招魂幡,张天师叫道:四小鬼也来啦!一脚踢过去,那小人闪身躲避,身子横空,一只手还扯着幡角,口中呀呀乱叫。随即旁边地面又窜出三个一般大小的人来,身形似猴,闪动窜跃,灵活无比,缠得张天师三人无法脱身。

难怪师尊临亡之际会传来遇难讯息,以前我虽知师尊遭难,内心还隐约地抱有骁幸心理,或许师尊能凭借附体术逃得一线生机,如今才知全是妄想!

可我若是喜欢她,为甚么我一见她冰冷的神情总想逗耍她,一见她傲犟的样子总是心底来气,为甚么我总忍不住一个劲儿要折磨于她?看到她惊恐、绝望、凄凉无助、痛苦的神情时,一边说不出的心疼,一边却舒舒地冒着快意?我甚至迷念这种感觉超过了一切?!

赵燕非哼了一声,似乎不欲多谈在青阳山的事。问道:那小贼跑了之后,怎会再来?听陆师伯说好像那小贼与少林和尚一起到了宗阳宫。你却说这几日发现了他的踪迹?我心头一震,暗道:不会是那日来贾府途中给那胖道士瞧见了吧?他又怎能认得出我?

齐管家眉稍一抖,喝道:不许胡说!要是传到府中,惊动了老太太,仔细扒了你的皮!

我心下惴惴,疾风子说了几句什么便没听清。只听疾风子续道:……那日掌教师叔便是担心太乙派会邀请全真教参加道法大会,故设想拖延,命我明日即出观打探金丹南宗留元长前辈消息。李道兄,珍重了!改日回观,咱们再切磋切磋!

棋局中左小琼的白子对角放了两颗棋子,黑子放了一粒,剩一角空着。这回是左小琼先下,啪的一声,还是像上回一样在那颗孤零零的黑子旁拍下。

洞庭子道:此人武功虽低,气度倒也不凡,魔教藏龙卧虎,不可小看。

慧空微笑:定身法,只是一个传闻而已,古往今来又有谁修成过定身法?

慧真不由分说,将我背上,跟着慧空飞去。左小琼、西域喇嘛随后跟来。栖霞观追来的道士已近在半里,当先那名矮道士传声道:贫道陆志静,请慧空长老留步说话!

灰袍老者沉吟半响,迟疑道:只是―――小老儿心残身废,一家子全靠小船运送货物为生,不知两位游湖过后,可否将小船赐还?

忽然,在深深地一顶之后,我听到了船娘的声音!船娘开始在身下挣扎,一只手推在我撑动的前臂上,又似在紧紧地揪扯。

那矮道士陆志静继续弹剑笑道:故人相请,你的火气为何如此之大?一路来却伤我许多同门?随着他指上弹击,劲气一波一波,撼动天地。

那老者嘿嘿冷笑:王洛一个浪荡公子,勾结魔教?哼,只怕还轮不到他。

我大急:喂,小心有毒啊!难道她竟然饿疯了不成?她摇头晃脑:真笨!我看着他们做的,当然不会有毒啦。晃了晃手中筷子,又道:再说了,我这双筷子能试天下百毒,不用担心。

她头发散乱,有几丝落在我脖颈处,痒丝丝的让人忍耐不过,我的脖子挪动了一下,唇鼻一凉,可能是碰到师姐身上肌肤,吓得也不敢动弹。

陆师伯衣裳破碎淩乱,如被火烧坏,肩头露出一大块焦皮烂肉,面色凝重:只怕来不及休息,全真妖道及其大道教、清微派走狗便将追来,你们与我即刻同往天姥山避难!

我得意地笑:午间时候,我终于通了天眼啦!

我渐渐的喘不过气来,不由张口道:三师嫂―――还没说完,唇上碰到了她软软的,失去意识了一般,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搂过去,一个温香软绵的身子进了怀,像搂着一个不可捉摸的迷团,生怕它忽然流逝而去,我使劲地紧紧抱住。怀中那个身子很热,肉蠕蠕地挣动。

不必卖,若要卖,东府也做不了主!陆小渔道:据我所知,这些铺席、作坊统统抵给藏金阁了。藏金阁从不催账,便是因有铺坊作抵,又有官府居中作保,全不担心之故。再说,东府所持的各行,形如活水,每年都能挣来数万贯银钱,若不是东府每年都抽们的利头,放水养鱼,所得更巨!因此,东府若想还清积欠,就得靠这些铺坊,不到走不动棋,不能动这念头。我为何说将筹来的款子留着?就是不仅不卖,还要将款子放进最挣钱的行当,换来更多的钱,这样,才有希望五年内还清欠款!

我明白了,多谢娘子施教!我恍然大悟,心间如洞开一窍,浑身上下通明畅快,对一面梳妆一面侃侃而谈的美妻,越瞧越爱,忍不住搂过她头颈,一顿乱亲。

呀,陆小渔仰唇吐气、吁吁挣扎,嗔道:才梳好的头,又被你弄乱了!

我见陆小渔排拒之色不厉,心上又喜又痒,眼见屋中他人,因议事走得精光,便蹑足过去将门关上,悄步走回。

你想干什么?陆小渔音色喉哑,神情紧张。

不干什么,我要好好疼疼娘子!

啊!

陆小渔拘於身份,不便大声挣叫,香唇玉颈被我侵佔不说,酥软如绵、欺霜赛雪的双峰也落入我手,赏玩揉捏不歇,只裙下玉壶,她守得甚严,始终没有得手。

你……你个中山狼,人家费神为你打算,你就这样…这样欺负我!

这也是奖慰么!

陆小渔娇喘吁吁,我则陶醉无限。她身仰妆台,襟口被我拉开,露出尖饱滑圆的梨形,窗外恰有一柱阳光投射其上,雪艳之色,更增玉透,我癡迷不已,拨弄着她鲜艳红嫩的,只想埋头含吮。